老人怀里抱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的是知县的头颅,他拖着病体,倚老卖老,才从柳将军寻回弟弟的尸首。
兄弟倪墙的情景历历在目。
当初无论他怎么劝说,弟弟一意孤行,一边放不下权势,一边又想要长生。与魔修勾结,无异于与虎谋皮,下场可想而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老人抚摸着木盒,落了泪。
“玉辞,你感觉好些没?”次日清晨,宋玉辞睁开眼。
赵轩光着膀子盘腿坐在旁边,一双狗狗眼小心翼翼看过来,似羞涩,似担忧,又隐隐含了期待。
第 53 章 剑尊的小徒弟(53)暗道
赵轩身上只着了条亵裤,强壮的体魄一览无余。
宋玉辞亦如此,只不过两人皆同性,他并不觉得不妥。
宋玉辞用手支起软绵绵的身子,头昏脑胀:“我这是怎么了?”脑海闪过零星的片段,却怎么也回想不起那天的记忆,只记得他中了药,无法调动灵气,然后...
然后便要被当众羞辱。
再后面,他就想不起来了。
宋玉辞扶着胀痛的脑袋,似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忘了,赵轩期待落空,唇线绷直了,盯着宋玉辞的眼睛沉默半晌,转移话题:“还冷吗?”
“不冷。”宋玉辞摇头,勉强捡拾衣物穿上,他不冷,甚至觉得丹田很舒服。
只不过,腰酸酸的,走路有点疼。
“抱歉,那天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失去部分记忆,为什么醒来后和男主在一张床榻上,这些他通通不记得了。
赵轩穿戴完毕,拿着发带将宋玉辞的长发收拢,铜镜里那张脸唇红齿白,清冷中似散发无意识的风情,清纯的眼眸也因昨晚的云雨,多了些春意。???
而这一切皆是他的手笔。
赵轩眸色晦暗,心中纠结万分,他既期待着宋玉辞能发现端倪,顺理成章成为他的道侣,又害怕被戳穿后,宋玉辞会用厌恶地眼神看过来,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他矛盾,纠结,最后选择隐瞒事实。
“你中了寒毒,一直喊冷。”赵轩将宋玉辞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昨夜一宿没睡,给你输送内力,才让你的体温维持正常。”
因为第一次实战,赵轩格外照顾宋玉辞的感受,轻柔至极,又因心底隐晦的心思,没敢留下痕迹。是以,一夜过后,宋玉辞只觉得腰酸腿软,并无其他不适。
赵轩师兄与他相交甚好,对于他的解释,宋玉辞不疑有他,心里愈发觉得男主是个值得追随的老大。
“我们走吧,接下来还有一场硬战要打。”赵轩避开了那双饱含感激的眼神,走在前头,目不斜视,他怕再看一眼,便会后悔昨晚的举动。
哪怕是迫不得已,哪怕是为了保住宋玉辞的性命,他仍有愧于小师弟。
柳峥虽是五大三粗的武将,心思却比文官还要细腻,一日三餐皆用灵水浇灌的食材做成。
众人正需要补充灵气,加之盛情难却,着实饱餐了几顿。
宋玉辞将最后一口甜点咽下,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百花宫的双胞胎女修看来的眼神有些微妙,尤其是当赵轩给他夹菜的时候,眼里闪烁诡异的兴奋。
等他看过去,却又恢复了淑女做派,当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捉拿魔修迫在眉睫,众人在将军府休整一日,循着魔物身上的气息,追踪而去。
“万事小心,紧急情况立刻发信号,兄长自会前来相助。”柳峥将信号烟交给小妹,一旦踏入修行道路,便意味着兄妹两人聚少离多。
柳青月五指缓缓收拢,眼眶湿润,愈发坚定:“兄长放心,小妹定会修成归来。”为爹娘报仇雪恨,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行人在百花宫女修的带领下,来到了京城郊外的寺庙,周围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应当荒废了许久。
推开摇摇欲坠的大门,寺庙里面破旧不堪,曾经受人朝拜的大佛上面堆积厚厚的灰尘,到处都是破布蛛丝。
“气味到这里突然就散了,似乎有结界阻挡。”紫衣女修皱着眉,努力嗅闻残余的味道,却因扬起的灰尘打了个喷嚏。
柳青月环顾四周,沉声道:“四处找找,或许存在暗道之类。”她听兄长说过,朝廷贪官最喜欢在府邸修建暗道,密室,关键时候方便畏罪潜逃。
刚刚众人亲眼看见魔修进了寺庙,不可能突然人间蒸发,不留痕迹。
这寺庙有古怪。
“柳姑娘所言有理,大家伙仔细找找,或许能有所发现。”江跃提议,捞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其他人也跟着分开寻找蛛丝马迹。
唯有九幽立在原地,盯着宋玉辞有点怪异的走姿,脸色冷得不能再冷。
那些蠢货看不出来,难道他堂堂魔尊还看不出来吗?
心心念念的美人被人捷足先登,没有谁比他更愤怒,今早看见宋玉辞的那一刻,他险些抑制不住封印的魔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爱的甜心,却被狗啃了又啃。
中了寒毒,只有以妖界至宝为药引才能彻底根除,采取男子的元阳也不过是缓兵之计,只能起到缓解痛苦的作用。
他倒是想取而代之,但很可惜,若真的那样做,且不论赵轩会不会同意,九幽乃魔修的真实身份会因交合而暴露。昆仑镜至今下落不明,他还需要孙长老徒弟的身份,暴露了,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自私自利,向来是魔修的做派。
别人指染过的东西,九幽理当是不屑于再次触碰。
九幽狭长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宋玉辞那段细腰,细细的,他一只手就可以圈在怀里,但不久前的晚上,却被另一个男人摸过,甚至更为亲密。
终是不甘心,他怒火中烧,眼眸开始泛起血丝,体内的封印有破裂的迹象。
自从上位以后,九幽很少这般愤怒过,亦很少有不顾一切的冲动,此刻,理智与情绪天人交战,杀了赵轩,把宋玉辞关起来,玩到腻了为止,那样便不会再有东西能左右他的心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