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冒血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砸在瞿宁面前。

虽是时空幻影,燕封青还是下意识在瞿宁身前挡了一下。

目光越过燕封青,瞿宁看着砸下来那个人,神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那居然是日焘龄。

七年前,在他被沧泉抓到天罗云顶,绞尽脑汁想要逃出去时,日焘龄和崔致武起争执,杀到此处,偶遇反骨仔派强者,助他反杀崔致武,并成功夺基,成为筑基期修土。再被寒辰宿哄骗隐瞒,吃下月禅星鵰的肉,进阶金丹。

这个气运,简直就是气贯长虹,气势如牛,气冲霄汉。

瞿宁只是不在几天而已,没有他动手脚,日焘龄的强大际遇让他直接实现修为跃迁,跨级跳跃。

啧啧啧啧啧。

偷他三年快偷成习惯的瞿宁酸溜溜地想,如果他没发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直在日焘龄身边,寒辰宿这份际遇,是不是就变成他的了?月禅星鵰的肉,是不是进的也是他的肚子?

他都没吃过那鸟的肉啊喂!

(龙鳞里的月禅星鵰神魂:???)

羡慕不来,气运之王的开挂人生,根本羡慕不来。

他在为没能抢走这个机缘懊丧,燕封青却在为日焘龄吃下鸟肉却没有爆体而亡震惊。

“怎么可能?!”燕封青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筑基期根本承受不了那么纯粹的力量凝聚体进入身体,他为什么没死,反而提升了修为?世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天才,这小孩儿有古怪!”

“说不定他只是运气好而已……”瞿宁幽幽的、不大服气地说。

看到寒辰宿把修为提升但还在昏迷的日焘龄带走,瞿宁和燕封青不约而同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两人想的完全是不同的方向。

燕封青不知道瞿宁和日焘龄之间的关系,联想到近来收集到的关于新魔尊的描述,几乎有七成把握,这个小孩儿是迷住宗主的狗魔尊的转世。剩下的三成不确定,是因为宗主看到这孩子,并没有露出遇见故人,特别是深爱深恨的故人应有的反应。

瞿宁则是在想燕封青的话,没有低阶修土能承受月禅星鵰的肉,日焘龄这都不死,后面只会变得越来越难杀。寒辰宿虽然连哄带骗,眼里对日焘龄的欣赏和喜爱却是掩藏不了的。他会不会看中了日焘龄的天分和资质,把他忽悠到反骨仔派,用他的身体复制出了一个新魔尊?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新魔尊一出关,第一站先捣毁沧泉仙尊的府邸。

是不是以为瞿宁还被关在那里,所以在获得可以和天罗云顶抗衡的力量后,第一时间赶去找他?

想到这一点,瞿宁心里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好奇一个问题:

日焘龄是去救他,还是去履行已经重复了九世的草他的使命?

“不用进天罗云顶了,”瞿宁当即决定,“想办法从这里开始追踪寒辰宿的行迹,我要知道他把人带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燕封青:“……”

宗主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毛病也没有变呢!

只是单纯的追踪不难,哪怕人已经死了,燕封青也能重现逝者生前影像,查出凶手是谁。难在他们要追踪一个七年前随时移动的人,并重现他行动轨迹中所有场景。

山谷里的画面能逐一出现,并持续那么长时间,是因为七年来山谷几乎无人踏入过,没有破坏任何气息。

至于寒辰宿……燕封青只能尽力一试。

追踪术和时空追溯术相结合的法阵刚腾升而起,瞿宁突然回头。

山谷另一侧的巨木树干上,坐着一个红衣青年,一脚踩在树上,一脚垂下来,胳膊搭在膝盖上,一派随性恣意的姿态。

“感觉到谷里有异常灵力波动,果然有客人到访。”青年将瞿宁上下打量一遍,露出一个笑容,“瞿宁,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你变样子了呀!”

瞿宁实在不记全这位大恩人的名字,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啊……川修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刚提起一丝警惕的燕封青:嗯?

这红衣青年修为虽高,却未曾见过,是何身份,和宗主之间发生过什么,能让宗主用“阿川”这么亲昵的称呼?

胥川一跃从树上跳下来,“我叫胥川,就知道你没记住我的名字。真是没心没肺,我好歹帮过你,差点没被我师父打死,还让我绝对不能告诉沧泉仙尊,不然他们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就彻底完蛋了。”

瞿宁虽然记不全他的名字,但是他的恩情是记得的。

他手掌一翻,取出一个宝鼎,“多谢你上次帮忙,我一直记着,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亲自答谢。今天既然偶遇,这鼎你先拿着,改日再送你别的。”

一旁的燕封青眼睛瞪大了,那是十级青瑶鼎啊!练丹练器都好使的宝贝,宗主这么随便就拿出来送人……这个胥川到底帮过宗主什么?

对了!他曾经疑惑宗主到底是怎么从天罗云顶逃出来的,难不成……是胥川帮他的?

如果是的话,那真是相当大的一份恩情,甚至燕封青也得送一份大礼,没有对方,他就遇不到瞿宁,也找不回宗主。

胥川看看鼎,再看看瞿宁,“你模样变了,性格也变得不大一样了。鼎我收着,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那样,你胆子大到要偷仙尊的草药!”

“都说了我不是在偷啦~”瞿宁辩驳了一句,并没有解释太多。

“还不如偷去。”胥川收起鼎,撇嘴道,“偷了至少得了,而不是被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小魔头毁的稀巴烂,什么都没剩下。”

“小魔头?你是说魔教那个新魔尊?”

“对。他来一趟,胡搞一通,走的倒是痛快,却搞得天罗云顶现在加强戒严,给我增加了数十倍的工作量。累都累死了。”他抱怨几句,“不过要不是出来巡逻,也见不着你,所以今日份的工作干的不亏。”

没想到七年时间,让一个保家卫园的修土变成了爱唠叨的小话唠,之前在沧泉的花园里,胥川误以为他偷东西,那反应可是相当义愤填膺的。

“改日再详谈吧,我还有事要忙。”瞿宁打断他继续叙旧的意图,和燕封青忙追踪的事。

胥川认得这个法阵,知道它有追踪的用途,不禁问,“瞿宁,你这是在找谁?也找那个新魔尊吗?”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