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焘龄:?!

他的同伙,陌生好心人坐在长毛兽的脖子上,举着一根竿儿高空钓云鲸。身后突然传来“嗷!”一声怪叫,吓得他差点把竿儿扔出去,好不容易吸引过来的小云鲸也被吓跑了。

陌生好心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扭头怒视罪魁祸首,“你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行!”

“我的修为我的修为我的修为!!!”

日焘龄连连跺脚,几乎要在长毛兽背上来一段踢踏舞。离开家后,他从来没有在瞿宁以外的人面前这么外放过情绪,实在是他太太太震惊了!

“前前前前前辈!我我我我我为什么变成金金金金丹后期大圆满了?!”

他连声音都捋不利索了。

“因因因因为,你你你你吃吃吃吃了了了了月禅星鵰的肉。”陌生好心人故意学着他的语调回答,“你不是知道这鸟肉的功效吗?只是从筑基到金丹而已,元婴都没突破,激动个球啊?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日焘龄知道自已失态了。

知道自已吃了什么之后,他预想到修为会上升,但以为最多是筑基初期到中期或者后期那种晋升,没想到竟然直接一口气干到金丹后期大圆满,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点,吓都给吓死!

这么恐怖的越阶晋升,陌生好心人居然还一副不太满意、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明鸟肉没有在他身上发挥出最佳的效果。

难怪那鸟是修仙界第一大派的圣兽。

不愧是圣兽!

日焘龄强行让自已镇定下来,坐了回去,默默检查自已的状态。

他升的实在太快太快了,很有可能境界不稳,稍不注意就有跌落的危险,得赶紧确认,稳固自已的道心。

陌生好心人重新捞起鱼竿,慢悠悠道:“不过呢,你确实吓人的,十一岁金丹后期大圆满,修仙界里你应该是头一份,破了我家尊上保留了近千年的十三岁记录。”

“一切都要多谢前辈。”日焘龄这一趟所有的机缘基本都来自于眼前人,他必须得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我晕的太快,只知道前辈来自于大名鼎鼎的反骨仔派,还不知前辈姓名。”

“寒辰宿。”对方说。

日焘龄默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确认从没听人说过。

以此人的恐怖修为和行事作风,要么是反骨仔派元老始祖级别的人物,独来独往,无人知晓行踪,要么是反骨仔派里类似百里沧那样的扫地僧,轻易不露面,所以认识他的人不多。

他看看四周,两人被巨兽驮着在高空飞行,身下是厚厚的云海,完全看不出来身处何地。

日焘龄忍不住问:“寒前辈,我们这是在哪儿?已经离开天罗云顶了吗?”

“废话。”寒辰宿白眼一翻,“不赶紧跑,等着天罗云顶发现他们的圣兽少了一只,追过来发现已经祭了我俩的五脏庙,然后把你我打个半死不活吗?”

日焘龄若有所思,“哦,原来前辈也打不过天罗云顶的人。”

什么叫“也”?

云鲸是彻底钓不下去了,寒辰宿把鱼竿一扔,打算好好和小伙子理论理论,“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前辈不要误会。”日焘龄连连摆手,“我原本想着,既然前辈能从天罗云顶偷出他们的圣兽,能否帮我救一个人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希望渺茫,还是不劳烦前辈了。”

“你要救谁?”寒辰宿默认这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没好气地问。

日焘龄无奈叹气,“罢了,还是不说了,以免将前辈搅入不该有的麻烦之中。”

寒辰宿“嘁”了一声,“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你刚刚提到的心魔吧?”

日焘龄诧异,对方居然看出来了。

寒辰宿更不屑了,不过这份不屑不是针对日焘龄,“天罗云顶天天诋毁我们,说我们是一群不服管教的反骨仔,我看他们才是恃强凌弱、沽名钓誉、偷鸡摸狗一流!”

日焘龄立刻共鸣,同仇敌忾,“对!根本就是一群伪君子!抓走我最重要的人,仗着我打不过他们,无法和他们抗衡,强行扣住人不放。可恶!太可恶了!”

只要恨天罗云顶,那就是和他站在一边的人了。本来就看日焘龄顺眼的寒辰宿现在看他更觉得顺眼了。

他问:“说完了我,说说你。你又是什么门派的?你灵根这么上佳,门派应该很宝贝你才对,怎么给你分了那么一个垃圾师父?”

“不是门派分的,而是他的徒孙在凡间发现了我,直接带回去就收徒拜师了。宗门长老们没有看出他的心机和想法,一直打算等我的修为超过他了,重新收我为徒来着。”

日焘龄解释了一番,“对了,我叫日焘龄,来自流光宗。不知寒前辈听说过这个门派没有。”

“流光宗?”寒辰宿挑眉,惊讶于这个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席衡是不是在那儿?”

这回轮到日焘龄惊讶了,“寒前辈知道席衡长老?”

寒辰宿不答反问:“席衡看到你,居然没直接收你为徒?他是老眼昏花了吗?!”

日焘龄:“……呃,长老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但他一直对我的叔叔很感兴趣。”

“你叔叔?哦,是你那个心魔,被天罗云顶抓去的很重要的人,对吧?”寒辰宿对日焘龄的心魔兴趣不大,反而对流光宗的情况比较感兴趣,“百里沧呢?他和席衡关系好,是不是也在那里?”

“对。”日焘龄发现对方提起两人时语气如提多年好友,虽然不是很清楚席衡一个金丹是怎么认识寒辰宿这样的人的,不过对方好奇,说说也无妨。

“百里沧前辈隐居在流光宗,无人知道他的真实修为到底是高是低。他也对我叔叔感兴趣,虽然没有正式收徒,但教了剑法和不少修行之术。”

日焘龄句句话不离他叔,加上席衡百里沧接连对他叔的兴趣大过于他,搞的寒辰宿也开始好奇他叔到底是怎样的天之骄子,如何惊才绝艳。

日焘龄却说:“他不是天才,也没有天资,一开始甚至因为灵根太破,连修仙界的灵气都承受不了,被断定此生与修仙无缘。是我硬求着流光宗把他留下来的。”

寒辰宿露出非常奇怪的表情,让人感觉他被什么东西噎着了。

“来到修仙界后,我身边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三年陪伴,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到老。没想到他突然卷入纷争,莫名其妙被天罗云顶掳走,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出来。他修为很低,脾气也不太好,总爱逞强,不知道他在里面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吃苦头……是我没保护好阿宁……如果当初我没有硬要他留下来,阿宁根本不会经历这些,以阿宁的武功,本可以在凡间活的很好的……”

日焘龄从没和外人讲过这些,越说越难过,眼神晦暗,神色消沉。

寒辰宿盯着他看了会儿,语出惊人,“其实他不是你叔。你喜欢他,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