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四十分换岗,目前这拨条子,正是孟局长的人。
我朝阿炳点了下头,汽笛呼啸长鸣,响彻奔腾不息的江面,几艘等待时辰的陌生货轮靠向两侧让路,这一艘缓缓驶来,白色的烟柱飘荡空中?,?临检站牌距地3。5米高,硕大的黄灯如圆盘,绿了,才能过,若红了,条子倾囊出动,瞬间扣押,插翅难逃。
水运偷渡,是最好的捷径,相比航运的严格,它有漏洞?,?很多大头目出货,都走码头?,?正因如此,东三省条子的盘查力度?,?全国首屈一指。
我将身份证交给最前排的条子?,?他一扫,笑着说,“程小姐?,?您来了。”
我问他有问题吗。
“孟局打过招呼了,您这艘船不查。”
他说完扬起右臂?,?警卫亭内的条子按下电钮?,?横杆缓缓升高,绿灯亮起?,?闪耀了整整九秒钟,这艘其貌不扬的庞大货轮?,?混入来往的出货大军?,?带走了黑龙江省哈尔滨?,?自建国几十年来?,?第一桩特大走私的罪恶。
我点了根烟?,?莫名发觉,竟然手脚冰凉。
玩了这么大一票?,?还能泰然自若才怪了。
从货轮进港到出港,张世豪未露面?,?这也是我希望的,兰黛一别形同陌路?,?错误的事,一错再错是愚蠢的,原本就该一刀两断。
货物平安离开后,我跳下码头?,?让放行的条子替我捎句话,请孟局长风月山庄一见,算作我回敬的薄礼。
皇城的私密泄露,别说他了,连黄副厅都惴惴不安,为官之道,不留把柄,这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任何领域打破了规矩?,?不是血溅三尺,就是受人拿捏。而我区区女子,掌控着决定仕途生死的东西,他们羞愤又气恼。
夜总会这地方,他们暂时不会去了,但有些话我得说明,风月山庄比较正经,白天营业的场子,军队的高官都去,孟局长自然会赏脸。
我临近中午到达,在大厅碰上了米姐?,?她领着俩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拿着白金卡进电梯。
长相倒是挺清秀的?,?估计刚入行,眼神还很单纯?,?可惜用不了多久?,?便会在污泥中,丧尽底线与天良。
老百姓说,娱乐圈是大染缸?,?好人不跳。
最大的染缸,是我们这圈儿。<a?href" "?target"bl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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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隐晦的?,?不见光的?,?越是黑得掉渣。
米姐和我招手,问我来干嘛?,?我说见个人物,谈点事。
她指着我对那俩小姑娘说?,?“程霖姐。”
她们听话?,?乖巧喊我?,?米姐说今天应付军队?,?两名师长?,?一名副团级干部。
我吓一跳,这可是青天白日的作死呢,“他们也…”
米姐挤眉弄眼?,?“副团可不啊,别出去瞎说。谈完事他就走?,?俩师长可能好这口,有备无患?,?送来用不上我也不吃亏,场子掏钱。”
米姐合作的场子很多,她是兰黛的挂名总老鸨,其他达官显贵出入的会所?,?零零散散也有不少生意,米兰客源多,圈子里无人不晓,风月山庄号称东三省权贵的秘密大本营,自然少不了她的姑娘。
我们在二楼过道分开,我进预定好的3包房,米姐和姑娘进了2包房。
我还没站稳,连屋子里什么情况都没看清楚,孟局长猛地蹿过来?,?他抱怨诉苦,“程小姐,为应承你,我险些赌上这顶乌纱帽啊!这是我仕途生涯唯一一次后果凶恶的铤而走险,你是不知,我昨夜眼皮跳得没完没了,总觉得要出事,今早这批货出了东北,我才刚松口气。”
我笑得满不在乎,拉着他坐,“出事是肯定的?,?就这几天,您也别慌?,?甩锅还不好甩嘛。”
孟局长听出情况不对,他嘴唇逐渐由红紫变为青白?,?“出事?已经离开东北境内了,还出什么事?”
我笑而不语?,?他慌了神儿,“到底是什么货?您是避税,还是…”
我一派不搁心上的云淡风轻,“就是一批走私涉黑的物品?,?灯都开了,孟局长也不必纠结了。”
走私两字?,?如深水炸弹?,?从海底到海面,细浪与漩涡?,?无一幸免,在孟局长的面庞掀起轩然大波?,?片刻的功夫?,?他演绎了无数种情绪瞬息万变的精彩?,?我像看大戏一般?,?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孟大局长呀,您莫不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您做官二十年,东三省的水多深,还用我点明吗?”
我抛给他一只分量又鼓又重的塑料袋?,?四四方方的,码得很整齐?,?“五十沓鲜艳热乎的钞票,您一句话换回,这好买卖,您不做呀?,?同僚巴不得呢。”
他根本不听我打岔,五官都皱巴到一起,“程小姐,一旦东窗事发,您想过后果吗!走私是犯法的!整个卡子口放行的警员一律撤职!甚至殃及我!”
我眨巴眼,纯情无害,“为什么事发呀。谁让它事发?”
他噎得一愣,他急得结巴,“东三省外,还有卡子口?,?途径一省,一市,盘查是必然的,追溯根源,我管辖之地出去的,这…”
我悠闲自得晃悠双腿,“这批货啊,主家不是我,我顶多算线人,他有法子化险为夷,只是东北这道坎过不去,他从未栽过?,?您怕什么。再说殃及了谁,与我无关。自己蠢,还怪我了?”
我指桑骂槐?,?孟局长愈发难堪,我又是给他斟酒?,?又是赔好话?,?那一包钱在肢体几番摩擦下,露出大半,红彤彤的?,?当真是好看,他喉咙滚了滚?,?也不闹了?,?安静抚摸着,眼睛里的贪婪之色?,?随急促的呼吸而逐渐浓烈。
我知道他这张嘴彻底闭住了,我饮光杯内的酒?,?睨着天花板摇曳的彩光?,?“您为钱?,?我为情。我们各取所需。我在意良州是否平平安安?,?不受算计?,?不惹麻烦,牵扯其中的人都死绝了?,?碍不着我分毫。”
孟局长点钱的手一顿,他不解问?,?“怎么,这批货和沈检察长还有关系吗?”
我表情转冷,提高了腔调警告他?,?“孟局长,您该了解,良州如今很忙,许多事他不过问?,?这批货事关无数人的生死和前途,死不承认,唯此一条后路。”
我们正说着,包房的门砰一声被推开,米兰带来的俩小姑娘其中一个,慌慌张张冲进来,开口便哭,“程小姐,求您救命!”
孟局长眼疾手快将钱塞到身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坦荡直率的模样,坐直身子喝酒,我起身和他告辞,眯了眯眼,他略带为难,最终点头。
得到他承诺,我这颗心也放下了,任由女孩拉着我出去,我问她怎么回事。
“隔壁包房的顾师长,他脚…”女孩哭得更嘶哑,“他脚戳坏了乐乐的喉咙?,?趾甲折了,卡住肉了。”
脚塞嘴里?恋脚癖?
我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脱口而出,女孩抹着眼泪没否认。
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在欢场挺多的?,?就是另类玩法?,?追求刺激,让小姐舔脚趾,脚底?,?脚后跟,以及脚踝的骨头?,?脚的穴位多?,?舔几下很舒服的,懂行的也叫“脚奸”?,?比正儿八经睡觉还贵。
听干过的小姐说,舔趾缝时?,?尤其是小拇趾的趾缝?,?最爽了?,?敏感些的客人?,?裤裆立马湿了。
这位顾师长?,?应该是把脚塞进小姐喉咙了,玩深喉?,?脚趾宽,再有点味道?,?小姐恶心,绷得又紧?,?一卡,指甲折了,万一不走运,堵住气管?,?当时就能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