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一滞,整个人如遭雷劈,祖宗回哈尔滨,竟然当晚去陪黎晓薇,我以为我是第一个见他的,原来他回别墅都是次日了。
黎晓薇比我更早抱他,吻他,享受他的滋润和温情?,?他分明说过,我看谁不顺眼?,?他立马不要了。
我如果告诉他,我看黎晓薇不顺眼?,?他是骂我小心眼,还是二话不说赶她走?
我垂在身侧的手难以克制发抖?,?男人情浓时,随口乱扔的甜言蜜语,当真就输了。
我强作镇定?,?面带微笑反问是吗。
她说难道不是吗?
我无视她的炫耀,仪态优雅端庄?,?“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她,她为你解答。”
黎晓薇拧眉,“谁?”
“沈太太?,?她肯定喜欢听你说。”
她噎得脸红脖子粗,“我找她干嘛啊?,?斗不赢你?,?我见她也没用。想取代正室?,?先扫清和我一样身份的女人?,?你休想骗我当枪使。”
我嗤笑?,?还取代文娴,我尚且按兵不动?,?这种废物死都闹不明白怎么死的。
黎晓薇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认栽了?,?她趾高气扬摩挲着月牙型的漂亮锁骨,那上有淡淡的齿印?,?咬得不重,估计是调情啃的,而不是找刺激发泄。黎晓薇没我皮肤白,她是蜜油油的小麦色?,?为了达到这效果,她晒了日光浴,也做过汗蒸,成了祖宗诸多二奶最特色的一个,最有趣她天生白虎,就是私处不长毛,男人下嘴很方便,可惜她偏黑,祖宗应该不会吃。
对于小四小五小六的存在?,?不接招,不看重,气势胜她一筹,就是最大的还击和侮辱。
话是这么说,心里憋的火熄灭不了,我回到别墅,包往地上狠狠一扔,气急败坏反锁了卧房的浴室。
我一怒之下扫落墙角摆放的瓶瓶罐罐,一通狠砸,水龙头震歪,水流滴答流淌?,?溢出池子边缘,我掌心颤抖抹着?,?试图找到一个支点,发泄五脏六腑内堆砌的沉闷?,?镜子里那张脸?,?满是不甘,愤怒,挣扎和迷茫?,?演绎着没有名分却野心勃勃的女人,该有的一切情绪。
我泛白的指尖?,?无不血淋淋昭示着?,?这条上位之路多艰难,多坎坷?,?多疼痛。
二十岁的程霖,压抑?,?隐忍?,?占据了绝大多数的生活。仿佛一颗洋葱?,?把奸诈、嚣张和歹毒层层包裹?,?不见世人。
在这之前的程霖?,?就是一只狐狸精,嚣张放肆?,?把男人吃得死死地,让他们为我发疯?,?为我深陷,为我萌生抛妻弃子的念头?,?魔怔一般倾家荡产讨好我,这行里能做到如此成功的,没几个。
可我现在不敢,祖宗的权势地位?,?胜过我历任金主,我对他既渴望又畏惧,想拼尽浑身解数迷惑他,也怕用力过猛让他看出我不安分,我就在这样的夹缝间,赢了一次又一次,也崩溃了一回又一回。
有些男人,爱上他们,依附他们?,?注定这一生不安宁,要在无数场战争里,苟延残喘,求生立足。
半个小时后我打开门,迎面撞上焦急万分的保姆,她踮脚朝浴室里打量,她分明听到碎裂的动静,以为会是一片狼藉,然而风平浪静,一切都是原样。
她退后两步,“程小姐,您…”
我眼神警告?,?冷淡反问,“我怎么了。”
她长舒一口气?,?很有眼力见儿没戳破我,“您没事就好。是我听错了。沈检察长的秘书刚来收拾几件衣服?,?明天要去沈阳出差?,?让您别记挂。”
出差?
祖宗才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出哪门子差。我立刻想到黎晓薇,她发骚赖着祖宗?,?栽了我一跟头还不罢休,又栽第二个。
我火冒三丈冲到一楼?,?秘书正要离开?,?我叫住他,反正祖宗不在?,?我也没装模作样,难听的话一股脑扔给他?,?“怎么?,?她要和我抢人了?一晚还不知足,打算缠几晚?”
黎晓薇把我的雷区彻底踩爆了?,?祖宗出事这半个月?,?她每天胡吃海塞?,?穿金戴银,头一晚把人勾去我不计较了?,?示威炫耀我当作母狗放屁,眼瞅她得寸进尺打算把我踢了?,?霸占祖宗,我再不吭声?,?她还指不定怎么放肆呢。
秘书收回迈出大门的右脚,转过身一脸错愕茫然,“您说谁?”
我抓着扶梯的指尖微微泛白,所有的怒气,妒恨?,?都转移到那一处,“良州养在咸宁路公寓的那个女人。你替我带句话,逼急了我,别说男人,我让她好日子都没得过!”
秘书恍然大悟,他十分冷静说,“二十分钟前,黎小姐在意式街被林柏祥的混子绑了,目前下落不明。”
我瞳孔猛缩,“绑了?”
我和黎晓薇刚分开一个多小时,她就被绑了?
秘书格外镇定,似乎意料之中?,?又或者就在等这一刻,“沈检察长回来当晚,林柏祥也收到消息,他动不了沈太太,总能动您,于是沈检察长大张旗鼓找黎小姐留宿,把她推向了危险的漩涡,替您扛下这回秋后算账。如今她凶多吉少,即使命大回来了,那副身子也要不得,她自然不是您对手。”
我握住扶梯的手?,?一下子松了,出乎意料的炮弹轰炸得我云里雾里。
“她…”
我震撼得说不出话?,?惊愕如排山倒海,迅雷之势淹没了我?,?我浮沉其中?,?跌跌撞撞,感觉做了一场梦。
秘书无比肯定说,“她是沈检察长用来转移对您伤害的盾牌。您若是聪明人?,?不必再计较前晚的事。”
我清楚这是真实发生的,依旧难以置信?,?祖宗为了保我无恙?,?拉扯黎晓薇下水,做了林柏祥的出气筒?,?我万万没料到。
我真以为他宠爱她,七八名二奶相继退位?,?黎晓薇屹立不倒撑到现在?,?和我并驾齐驱?,?我厌恶她不假?,?也不免刮目相看?,?终究有两副刷子,才能脱颖而出得到祖宗长久的青睐?,?可笑她的价值如此荒诞悲哀,我一时既感动?,?又恐慌。
黎晓薇的确替我扛了,祸却是祖宗闯的?,?他硬碰硬捣林柏祥的老巢,才结下梁子。林柏祥忌惮祖宗和老子的权势,不能闹太大,退而求其次?,?动了祖宗的二奶泄恨,在道上把颜面找回来。
说白了,我和黎晓薇不管谁倒霉,都是利益的牺牲品,而祖宗更偏爱我,才推她进火坑。
乔栗鼎盛时期,和我现在一样得宠,她作死,祖宗也够决绝?,?他喜欢有多深,惩罚就有多狠,我不敢想象,一旦我和张世豪的纠葛再也捂不住,等待我的结果会否是碎尸万段。
“他明天真出差吗。”
秘书想了下,有些不好讲,“沈检察长和夫人一直没有孩子,沈书记年岁大了,对这事很关注,明天回老宅住几天。”他顿了顿,“今晚的应酬?,?在皇城艳所,张世豪主动邀请沈检察长。”
接连的重磅新闻令我大惊失色?,?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搅着,潮水般弥漫而来的恐慌?,?压迫?,?包裹得密不透风,“知道什么事吗?”
秘书摇头。
他没和我多谈,拿完东西就离开了,我坐立不安熬到入夜?,?处于极端的惊惧中,张世豪见祖宗?,?万一说漏了一句?,?后果不堪设想。
我意识到有一场恶仗要打,马不停蹄赶去皇城艳所?,?路上我给二力打了个电话,他没有瞒我?,?他说确实和程小姐有点关系?,?具体不清楚。
他听到我这边的汽笛响?,?他压低声音补充了句?,?“张世豪也不会自找麻烦?,?您别太急。主要还是谈道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