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1 / 1)

倒不是他授意,而是我主动要求?,?林柏祥老巢是吉林,他在这边发家,根基也在吉林,女眷居多,有我在许多事更方便,当然,我也要握住点消息,为自己在博弈中自保而增值。

林柏祥是久居深山的狐狸,谈不上足不出户定三分天下的神机妙算?,?却也是老谋深算的人,当前的局势,祖宗大有赶超老牌黑道的架势,他有官权傍身,不及时制止?,?都会遭殃?,?哪怕他和张世豪,对彼此再大的仇视敌意?,?眼下时刻,也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先渡过这一关再说。

车浩浩荡荡行驶了一个多时辰?,?缓慢泊在林府外,我昏昏沉沉的眯着,恍惚听见阿炳说到了。

我从张世豪腿上爬起?,?稍稍侧头,透过浮着哈气的玻璃?,?往外头瞧?,?一座戏园子模样的四合庄园端端正正坐落在两株槐树后?,?枝桠上花苞凋零,留下干瘪的黄枳?,?惊鸿一瞥,光秃而荒凉,但不妨碍园子那一股大势磅礴,贵气满堂的味道。

高高的朱门吊着两颗红灯笼,未曾点燃?,?仍旧红得耀眼,天际蓝而澄澈,愈发显得恢宏。

我们前脚下车?,?林柏祥的管家率领一众小厮迎上前,弯腰作揖?,?“张老板,给您道喜。”免费首发【追】【书】【帮】

张世豪漫不经心摘掉帽子?,?交给随行的马仔,不露声色问,“我有何喜事。”

管家直起腰,腔调耐人寻味?,?“复兴7号隐匿多年,在上一任金三角毒枭引爆身亡后销声匿迹,如今登陆黑龙江,张老板在东三省从此一人独大?,?祥叔一辈子达不到的辉煌,难道不该庆贺吗。”

我上下打量他,话是好话,却暗藏刀枪,很不入耳,张世豪面色云淡风轻,透着一丝笑意说,“祥叔怪我,还和我置气?,?什么独大,说这话为时尚早。朱管家怎么也听信外面流言蜚语,误会我对祥叔的孝心。”

“张老板真有孝心,那再好不过。我这番道贺,自然也是诚心诚意。”

他侧身一让?,?家丁齐刷刷的鞠躬?,?高声嘹亮,“请张老板入府。”

我们跨过半米余高的金色门槛?,?视线所及,一眼泛着热气的温泉,两旁的高山流水?,?碧瓦朱楹,呈拱形环绕,茂盛的葫芦树结满了秋葫芦?,?个头大得很,圆润通透?,?湛青碧绿?,?挂在篱笆檐下?,?勾着滴滴霜露,摇曳之时?,?犹如下了一场细雨。

迈下长廊,踩着通往花厅的大理石阶,西北角一间雕花的木楼,隐隐传出女人的欢声笑语,和叮叮咣咣什么东西碰在一起的声响?,?管家先行几步,跨上楼梯,伸手推开了围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晃动的佛珠帘一掀?,?一尊硕大的金色鼎炉赫然立在花厅的正中央,细长的三孔冒着袅袅香雾?,?一片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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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踮脚,毕恭毕敬走到桌旁,躬身唤了句夫人,往这边指了指?,?“张老板登门拜访,祥叔答允的,请您伺候老爷子来一趟前厅。”

一屋子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谈笑戛然而止?,?齐刷刷望了过来。

正中央端坐的贵妇,穿着玫瑰色的旗袍,一手摇团扇,另一手拨弄刚摆好的麻将牌,“哟,张老板可是稀客,从您自立山头,祥叔的地盘,便再未踏入半步?,?今儿是安了什么心呐。”

她神情夸张左右观望,捏着喉咙挖苦,“日头东升西落,莫非改成了西升东落?刮了这么大的稀奇风。”

这下马威给得委实不轻,没有林柏祥授意?,?妇道人家哪来的胆子。

张世豪若无其事挥手?,?阿炳托着一匣子珠宝,特意敲出脆响?,?“啪”地摆在了桌角,指尖挑开盒盖,顿时大放光彩?,?涟漪熠熠。

这样肥美的饵,女人很难不动心,林夫人脸色果然有所缓和?,?好歹见过世面,不至于猴急朝怀里捞?,?索性撂下团扇?,?撑着下颔问张老板破费什么。

“孝敬祥婶?,?不是我该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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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豪绐足了林夫人颜面,后者自然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的孝心,我也该成全?你。老朱。〃

她偏头示意朱管家去西厢房接林柏祥,?朱管家应了声,匆匆忙忙跑出花厅,她喜滋?滋收了珠宝,手在匣子里挑挑拣拣,眉眼写?满贪婪之色,林柏祥亏不了自己的女人,什?么山珍海味,翡翠珠玉,哪样不是应有尽?有,所谓贪欲,便是无止境的。

她合上盖子,招呼我落座打一锅麻将,?我故作为难,“林夫人,我是断断不懂牌技?的,怕输得分文不剩。"

她心情好,语气都热情了几分,“怕什么

呀,张老板的钱,几辈子也花不完,还供不?起你输个百儿八十万的?只当找乐子了,打?发漫漫时间。"

嚯,好大口气,巴望着我输那么多,摆?明了占便宜,刮一刮张世豪的骨头。他鼓囔?囔的腰包,哪有不眼馋的。

怡巧赶上牌局,不玩是说不过去的,气?氛如此凝固,唯女人们的交际打破僵局,我?只得勉为其难,扭腰摆臀的晃荡着,像一根?弱不禁风的细柳条儿,手搭在林夫人肩膀,?弯腰笑得花枝乱颤,"诸位太太呀,千万手下?留情,饶了我的脂粉钱,别让我输得哭鼻?子,破财狠了,我男人也心疼呢。"

〃哟,美人儿梨花带雨,张老板哪是疼银?子,疼你吧??〃

她们打趣大笑,我配合着面庞娇红,一?位大户人家的太太见状起身,把座位让绐?我,我朝她点头道谢,顺势坐了下来。

说真格的,打麻将我有天分,赌场出身?又跟了十几个金主,瞎子也懂套路了,小蠃一笔不算难事,只是该不该蠃而已,名流权?贵聚在一张桌子,指着赌博发家致富吗?谁?也不在乎那点钱,套近乎的手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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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侧的上家太太,摸了一圈后察觉出?门道,她啧啧咂嘴巴,"常言道打牌看手艺,?抓牌凭运气,放水也得不着痕迹,程小姐真?不会玩儿,还是声东击西呢?"

她戳了戳林夫人面前摞得高高的钞票,“?两三公分厚,一下子翻了几番,您是绐她转?运了,程小姐比我们会办事。〃

讽刺我喂牌,我笑得不卑不亢,有条不?紊甩了一张九条,林夫人曈孔发亮,颤声大?叫胡了!反手一推,一排麻将稀里糊涂的滑?进了池子。

我随着两位不情不愿的太太掏钱,“林夫

人赌品高,老天爷不舍得看她赔,我长了透?视眼呀?我也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