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再度辗转向下,触碰的柔软的唇,和蛊惑心神的喘息。
是甘甜的,醇香的,温厚的。
区别风月的放荡,欢爱的风骚,是深的,也是浅的,是另一种欲。
他舌尖挤入唇齿的缝隙?,?沿着两颗门牙扫来扫去,我胆颤心惊他会不会纠缠我的舌头,奋力死咬住,咬得两腮发麻。
“张嘴,很快就好。”
我皱眉,十指嵌入他衣衫,隐隐颤栗,连带他胸口也起伏不定。
“不乖乖听话,明早也结束不了。”
他扣在我腰间的手,轻轻一捏,我一呼?,?他舌头滑了进来。
他之后还哄着我说了什么,吻持续了多长?,?我一片混沌,只感觉到他的腹肌透过西裤?,?火热的燃烧着?,?紧贴我臀沟,摩擦的动作很轻,却毫无缝隙?,?他的滚烫,他的轮廓?,?他的蓬勃?,?犹如烙印我身上,无比清晰又分明?,?难以辨清是他的温度,还是我自己。
他积存的气息彻底殆尽?,?我才于他怀中挣脱。
他犹如什么都不曾上演过?,?耐心抚顺纠缠时凌乱的发丝?,?一簇发梢勾住他衣领?,?似有若无的拂过他锁骨?,?他不慌不忙择开,他说程小姐的回报?,?我的代价很值得。
无声无息的僵持折磨了我半晌,一名保姆模样的妇女低着头站在门口?,?“关首长,军区贵客拜访您。”
关彦庭面不改色?,?淡淡嗯,“沏茶。”
保姆退下后,我咽了口唾沫,浸湿干涸冒烟的喉咙?,?正想清嗓子告别,他先我一步,留我吃一顿晚餐。「追书帮首发」
他不是客套,而是确有此意,我急着走,显得矫情,似乎记仇了他这个吻,连道谢也不那么诚意了,我只好答应。
他去隔壁会客?,?我无聊在屋子里兜兜转转,这间屋子极其洁净,半点灰尘都没有,根本不需整理,我摸索半天,墙根发现了一根黑毛。
是裤裆里的,卷翘,偏粗,在昏暗的灯火下,黑得发亮,亮得诱人。
圈子里姐妹儿是老行家?,?比我傍大款多的不计其数,她们说?,?男人的毛发多,未必性欲旺?,?有些阳痿的也毛多?,?但家伙一定粗,肤色十有八九也深。
我揪着这根毛研究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放在关彦庭的床头柜。
我踱步至门口?,?拉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保姆大约出门了?,?四周尤其清静,隔壁的房门虚掩?,?九十度拐角的玄关,一扇镂空的木窗?,?窗子糊着纸?,?透光?,?比方才明亮?,?我脑子踌躇?,?脚步不受控制靠拢过去,窝在窗下。
关彦庭与一名中年男子相对而坐?,?中间一方桌,搁置着棋盘和两盏茶?,?我敏捷偷瞄,地面并无摇曳的影子倒映?,?我藏在这儿只要不出声响,应该神不知鬼不觉。
零零星星的棋盘,大约有三四十子,黑子大面积覆盖在交错纵横的十九条线间?,?而白子被打得四分五落,溃不成军。
似乎白棋输了,苟延残喘吊着一口气,做徒劳无功的挣扎,紧接着关彦庭逆水行舟,反吃左下角占据星位的黑子,先前一路高歌的黑子顷刻四五枚覆灭于白子的棋盅。
祖宗偶尔下,他秘书陪着,技术不怎么精湛?,?充其量玩玩而已,关彦庭这盘死局,到祖宗手里,他早气得扫光了,才懒得琢磨。
官场爬高,关彦庭是一把好手,沉稳,内敛,不露声色,天大的奸计一眼识破,还能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凭借高超的演技打消敌人的疑心。
祖宗若非靠他老子庇护,在东三省的仕途平步青云?,?他的暴躁易怒、猖狂张扬必是软肋。
下属盯着他良久,也不见他开口?,?有些按捺不住?,?“关首长,东北虎步步紧逼,您还不出手吗。军中咱的人?,?这一回气不过险些动手,您熬了七年?,?千辛万苦熬到中将?,?谁知这份辛酸,您可知,他要收您的军衔!”
下属怒意滔天?,?关彦庭不受干扰,慢条斯理捏起一粒通透莹润如白玉石的棋子?,?纯净的颜色在他指尖熠熠生光?,?“我有打算?,?提醒他们恪守。”
“怎样恪守?您太被动了?,?东北虎拿捏的死死地?,?文团长孝敬了两个连的势力,或许您眼中?,?这不算什么,庞大的省军区?,?两百人丢了,如同太平洋吞噬一粒石子?,?可这是东北虎想法设法的权力渗透,将您连锅端也是指日可待。”
关彦庭不急躁,淡泊得很,“东北的局势?,?比这盘棋还混乱,棘手。你所看到的白,不一定很白,你所看到的黑,也不全黑,不勘测根茎埋入的深浅,贸然挖掘,损害的是自己兵器。”
他独掌全盘,交替搏杀?,?白子逼得黑子步上绝路,他仍旧平和,“慢慢等。沈良州不是在扫除障碍吗。先让他们斗,斗得两败俱伤,丢盔弃甲。”
他眉间骤然显现一缕杀意的锐气,只是一瞬,便无影无踪,仿佛是我的错觉。
“京城直辖省军区,风吹草动必有泄露,何必迎难而上,掀起麻烦。有人替我做?,?我幕后安心等结果,该出手的时候?,?是风声不怕走漏的时候。”
下属若有所思掂量着,“东北虎纵容独子黑白横行?,?他不倒则以?,?倒了便是破鼓万人捶。”
“倒不了。”关彦庭将白子定在一处黑点,“沈国安在明把控官场,沈良州在暗操纵黑帮?,?这么大的势力保驾护航,谁扳得倒。”
他指腹揉捻着圆润的棋子?,?“那位张老板能扳倒。这几日?,?东北还有大波澜。”
“您想静观其变,还是推波助澜?”
他勾唇,这一局棋盘?,?以白子反败为胜收场,“我想喝茶看戏。”
下属没久留?,?黑白子输赢尘埃落定?,?他随即起身告辞。
那扇门吱扭响?,?刺耳的凄厉顽减弱?,?我刚要回屋?,?房间内飘飘忽忽的传出一句,“会下棋吗。”
我一怔?,?抱着侥幸心理,左右寻觅保姆?,?然而只我一人。
我当他未曾察觉我,才敢无所顾忌与下属讲那么多?,?原来他清楚我躲在暗处。
也难怪,他无需避讳,详细的兵法,确凿的步骤?,?他绝口不提,就算我向祖宗告密,关彦庭的心计多深,没实质证据的布局,祖宗也无可奈何。
我索性不藏了,我说会一些。
他执子的手一顿,神情有些意外,“你过来。”
我推门走到桌旁,他示意我坐?,?我梭巡棋盘,“赌点什么,下得更有意思。”
“哦?”关彦庭凝视袖绾处琥珀色的纽扣,既不张扬也不庸俗的花纹,厚重感格外配他的气度,遗憾我手法不娴熟,左边的高了点,右边的低了点。
他问想要赌注。
“如果我赢,关先生输我一个问题,有问必答,你赢”
我想了想,“你不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