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大概行驶了二十分钟,祖宗从反光镜里有了发现,一辆银色面包车从头至尾都保持匀速紧跟,他拍了拍我屁股,让我坐上去,吩咐司机等一个红灯。

车速不着痕迹减慢,压在白线上,窗外人海如潮,过路的陌生男人不怀好意张望进来?,?目光贪婪猥琐落在我冻得发红的大腿上,我骑在祖宗胯间起伏摇摆?,?拼了命的大喊,多半条街道都是我的浪叫?,?他也被我勾得假戏真做?,?粗鲁解开了裤链。

这样纨绔火辣的春色,的确不像去办案的,祖宗插进来的一瞬间?,?司机透过后视镜说,“那辆车走了。”

祖宗哑着嗓子嗯?,?拿起旁边的电话?,?“让同型号的车顶过来,其他人和我在二街汇合。”

绿灯亮起?,?司机猛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旁小路?,?飞快疾驰?,?从市区到港口?,?途径一条陡峭颠簸的林道?,?灯全部熄了?,?只有微弱的月色照明,随着码头逼近?,?莫名的压迫感从车外涌入。

我脑海忽然闪过一双世间最阴沉冷冽的眼眸,来自于张世豪?,?藏匿着深不可测的笑与毒。

第二更晚上10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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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乔四爷最狂那阵,整个松花江南岸都被他垄断,名下二十七艘货轮,五大码头,杨馒头在长春替他放风,五麻子在沈阳给他集资?,?相当于掌控半个东北,当官的一点法子没有。乔四爷枪毙后南码头孝敬给张世豪?,?道上很多人说,乔四狂?,?有比他更狂的?,?乔四牛,张世豪比他更牛。

车拐来拐去,最终停泊在一处阴暗不易察觉的角落?,?司机拿手电照明,确定周边没有巡逻的马仔?,?才将祖宗引进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船帆收起?,?一条摇曳的虚影,在静谧的松花江上很不引人注目?,?我跟着祖宗弯腰进舱,里面都是待命的便衣?,?还有几名等着抓现形当场签署逮捕公文的检察官?,?唯一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涌入呼啸的海风?,?门插上了木栓?,?凿开掌心大小的洞,洞外正对北码头的仓库。

祖宗从刑警手里接过望远镜?,?观察着风吹草动,也是邪门儿了?,?以往这时候码头正是进港卸货,出港装货?,?此时却出奇得安静。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整片海域被浓烈的月色笼罩,伏在窗口勘察的检察官忽然激动说,“沈检察长,张世豪的人马到了!”

祖宗冲向狭窄的半截玻璃?,?我也跟过去,顺着他视线眺望,港口第一重防守的铁门缓缓打开,无声无息的码头终于有了动静,十几盏灯瞬间点亮,犹如长龙,犹如奔腾的海浪,灯火通明,长笛嘶吼。

岸上堤坝的帐篷与平房?,?涌出数十名马仔,有条不紊汇聚到第二重门迎接,四辆护送的防弹车开道,一辆宾利居于正中,速度不急不慢,稳稳驶入,停在岸边甲板的尽头。首发追书帮

第三重门里就是仓库,纯黑的铁栅栏卷起,露出一堵厚重潮湿的木门,头车跳下几个马仔,拔枪打碎了门锁?,?砰地一声轰然倒塌,溅起飞扬的尘埃。

检察官注视这一幕压低声音说?,?“张世豪极其狡猾,白道和他杠了几十次?,?一点把柄抓不到?,?每次都是差一点。当初乔四的家人偷渡国外,就是他背后谋划,机场布下天罗地网?,?愣是无功而返,省厅气得把这件事按下?,?当时的厅长心脏病发作住院了?,?进手术室之前,指着灯说绝不放过张世豪。”

我扑哧一声笑?,?检察官愣住,回头看我?,?我问他后来呢。

他挺尴尬的?,?“后来张世豪越混排场越大。”

我笑得更忍不住。祖宗十分冷静?,?他锋锐的眸子一动不动锁定?,?“像是有诈吗。”

检察官说不像?,?他人都亲自来了,有这功夫挖坑吗?

江面的风愈刮愈烈,船只开始摇摆?,?祖宗单手撑住玻璃,另一手拥我入怀?,?遮挡舱顶掉下的砖板。

“张世豪除了做生意,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你知道吗。”

检察官摇头,祖宗说就是耍条子玩。

我忍着笑,埋在他胸膛颤抖,他以为我伤到了?,?问我要紧吗,我摇头,他不放心,抬起我的脸,仔细打量每一寸,的确什么伤都没有,他才松开我。

“在船上等着。”

我立马握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他蹙眉,在我额头点了点,“听话。”

检察官说要不带着程小姐吧?,?留在船上倒不安全了,咱们顾不上她。

祖宗没吭声,此时岸上的北码头已经亮如白昼,马仔撑起一把伞,将张世豪从宾利车内接下,一拨人围拢上去,驻守在他四周,这是黑道的规矩,头目出行办事,都要支着防弹伞护头,以防暗箭伤人。

张世豪走到仓库门口?,?抬手一撩,黑色皮衣从肩膀褪下?,?马仔绕到身后接住,正对的仓库里漆黑一片?,?他侧头吩咐了什么?,?留下四名马仔看门,其余都跟随他一起进入。

祖宗不慌不忙闭目养神,迟迟不肯下令?,?这样近乎静止耗了十几分钟,仓库里的灯亮了。

白纸糊着的窗子上?,?人影闪烁?,?张世豪的马仔开箱清点货物。

祖宗说了句动手。

舱内潜伏的便衣刑警和检察官接连跳下甲板冲上岸,飞快向仓库移动?,?放风的马仔起先没有留意到,等察觉为时已晚?,?刑警人手一个?,?将他们撂倒在地?,?四张脸埋入泥沙中?,?连话都说不出?,?只剩下无声的挣扎。

崭新的检察长制服在昏黄灯火下英姿飒爽,祖宗气势凛冽走在最前面?,?踩上坍塌的木门,嘎吱响动惊扰了里面点货的马仔?,?所有人脸色大变,“是条子!泛水了!”

地上堆积的厚重稻草下一刻铺天盖地扬起,马仔抄家伙形成包围之势?,?便衣也同时拔枪瞄准对方,几十道人影如同柱子,陷入焦灼的对峙,互不相让。

张世豪短暂的错愕后?,?平静稳住了心神,他轻挑眉梢,“沈检察长,来找我搓麻吗。”

祖宗松开颈口,直到这一刻,他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张老板,搓麻就免了。你暗中这盘棋下得尽兴吗?”

张世豪勾起一边唇角,波澜不惊?,?“我听不懂。”

祖宗目光梭巡墙根的十个铁皮箱,褐黄色纸包码放得整整齐齐,他势在必得笑,“我看得懂就够了。”

张世豪修长清瘦的身姿,被房梁悬吊的灯管投射在地面,散发出冷飕飕的阴暗之感,“沈检察长似乎总和我过不去。”

“张老板如果问心无愧,本本分分做生意,我也犯不着和你过不去。”

张世豪倒是没翻脸,侧身让出一条路,马仔凶神恶煞?,?大有鱼死网破阻截条子盘查的架势,他从容不迫制止?,?目光颇有深意,“沈检察长出头?,?这面子我还真不能不给了。”

祖宗冷笑?,?挥手一声令下,条子正要过去搜查,张世豪说了声且慢。

马仔闻言?,?整齐划一卡在了条子和货箱之间,两拨人杠上了。

祖宗眉间一冷?,?“哦?张老板这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