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1 / 1)

他说好多了。

车厢陷入无话可说的尴尬,这么多年游走风月,不冷场的规矩我还是懂的,我竭力调和气氛,问他听见了吗,江面有轮船叫。

他很配合?,?“是。”

我想了想,扯着裙摆搓弄,“叫得很好听。”

他迟疑一秒,抿唇,“嗯。”

好在司机及时来接我了,他停泊三五米之外的上坡口,鸣笛示意。我高兴得只差仰天大笑,我从没侍奉过部队军官,一次没有,他们泄欲,都是以下属的名义?,?点姑娘去外宅,黑灯瞎火的?,?进屋就操,操完了姑娘都没看见客人是谁。

这么没档次的活儿?,?我不接。

因此我拿不准军官的性子?,?尤其刚毅正气的关彦庭,我总感觉花里胡哨的放荡,特下贱?,?会脏了他。和他独处也总是臊滋滋的。

“关首长,不浪费您时间?,?改日得空?,?我请您吃饭。”

我说完逃一般推门下车,要关未关时?,?他开口喊我,“程小姐留步。”

我身型略滞?,?疑惑透过大敞的缝隙看他。

他偏头?,?偏向对面?,?望着对岸的江面?,?蜿蜒的石桥?,?徜徉的橘灯,洒进他眼底?,?比原本的模样还好看。

“你裙子。”

他吐出三个字,我呆愣低头?,?映入眼帘是雪白的腿和若隐若现的臀沟,粉嫩的蕾丝花边顽皮暴露着?,?我急忙抻平放下卷翘的裙摆,他神色波澜不惊,“我没看到。”

一派正人君子的口吻,抚平了我的窘迫。

我再次道谢?,?朝里面挥手,“关首长,再会。”

我走出几步,他声音不高不低,幽幽漫过车窗,沉静传来,“桃花的颜色,很适合你。”

我一怔,瞬间明白他指什么?,?瞪大眼扭头,对上他风平浪静的侧脸,“没有故意看。”他握拳抵唇,面不改色,“我无意看的。”

我摸了摸后臀,火烧火燎的,不回应显得小气,救我的大恩看个屁股怎么了?不能翻脸,回应我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干脆装哑巴,闷头上了自己的车。

当日午夜?,?哈尔滨爆发了大事,确切说?,?是黑道向白道示威挑衅的动乱。

王庆龙抢了市检察院和市公安局共进的一批弹药和微型监听器,这些东西明摆着是条子用于对付东北黑社会的?,?从八十年代初?,?一直到零几年,江湖角斗实在太猖獗了,得罪了白道数不清的爷?,?不过王庆龙这样的咖位出手,明抢豪夺?,?挺出乎意料?,?他是林柏祥第一爪牙,他做?,?代表林柏祥的企图。本↘书↘首↘发↘追↘书↘帮?a?href"K/"?target"blank">K/

老一辈的大混子,如今稳居东北的三枭雄之一?,?他出动了?,?条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找不回货物?,?没准还干一场硬仗。

省检察厅的二把手是祖宗老子的人?,?不敢问责太子爷,省纪检委拍板了?,?召集市公安局长和祖宗过去检讨,一周为期?,?侦查货物下落。纪检的人,是官场的爸爸?,?土皇帝也不好插手,祖宗离开前一晚,陪我吃了顿饭,然后回文娴那儿住的。

他跟我说?,?麻烦有点大,但没人敢动他,只是走过场。

之后两天,祖宗没出纪检委大楼,第三日头上,他和市局局长便衣离开了黑龙江,招呼都来不及打。

这批货不出所料,在吉林。林柏祥的老巢,他最重要的地盘和生意都堆那儿。

黑白博弈?,?吉凶未卜,我不敢联络祖宗,怕他分心出差错,硬生生扛了五天,他主动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别担心,货的下落查到了。

我长松口气,他出马要是查不到,就成官场笑柄了,我问他什么情况,下一步危险吗。

他沉默了会儿?,?“我这两天回哈尔滨。”

我一愣,祖宗随即挂断了。

听他的语气?,?货不容易挖,或许内幕并非侦察到的这么简单。

归根究底?,?检察院比市公安局着急?,?弹药丢了,省厅会拨款购下一批,军械库也有备货?,?不耽误办案。可检察院这批微型监听器,内部始终严格保密?,?这么说吧?,?混子的反侦察能力很牛逼,条子唯一制衡他们的?,?就是硬件武器,一旦这玩意落入黑道的手里?,?他们找懂行的研究了?,?反监听易如反掌?,?到时市检察院逮不到消息?,?摸不透行踪?,?连带着公安局都成了睁眼瞎,拿什么窃取情报围剿?

小混子不懂事,危害不大?,?大头目弄到手,可捅了天大的篓子。

说实话?,?我怀疑文晟。

他弄了我两回,都遭到中途打断?,?他气得牙痒痒,最怀恨在心的就是祖宗,祖宗的老子压了文晟老子不只一级,文娴在婆家也不受宠?,?地位高有屁用,祖宗的二奶压根没断过,夫妻感情纸一般脆薄。

文晟冲动鲁莽,有勇无谋,他能在老子退位后还稳坐团长之位,说他没勾结东三省的混子扶持势力,我不信。文娴瞒天过海去长春,找上门黑仔,就算砸钞票买他效劳办事,黑仔平白无故敢应吗?

官太太翻脸无情?,?那才是要命的。

这档子风波未平,丽丽又给我发短讯,她说米兰挨揍了,在松原一家医院,那边有她朋友,她当初做流产手术,就这位朋友做的。

米兰的后台想带她去河北上任,她不乐意,那么优厚的包养条件,打动不了一个婊子,大人物能不起疑心吗?,?米兰作死,扭脸儿找好了下家?,?财政厅的副厅长,很有钱?,?表舅是省委的。

和后台还没切断干净?,?这无异于戴绿帽,大人物怒了,不好直接弄她?,?让秘书透风给大房,说米兰怂恿他离婚?,?要追去河北?,?还扬言怀孕逼宫。

大房雇佣了十几个民工区附近的老娘们儿,拎着臭鞋和擀面杖堵米兰?,?一通群殴,打折三条肋骨?,?腹腔大出血?,?差点摘了子宫。

看吧?,?风水轮流转?,?这行的姐妹儿?,?聪明反被聪明误有得是,米兰讥讽我傻帽?,?不好好卖肉,偏要和男人玩心?,?至少我没挨过打。

我笑归笑,她是我姐?,?是我前辈,我肯定去看她,那个副厅长吓得不轻,哪还敢包养?,?米兰没靠山,怕大人物老婆弄死她,所以没通知圈子里任何一个姐妹儿,这么丢脸捂着盖着尚且来不及。

我打出租直奔露天餐厅与丽丽汇合,她自驾送我,我等到喝完了两杯酸梅汁,人还没来,阴沉好几个小时的天空,开始下雨?,?整条街道雾气蒙蒙,泛着闷热的潮湿,低处坑洼蓄满积水,路过行人的车辙碾过灰土,轧出一片泥泞。

细细的雨丝倾斜洒落,浇打在屋檐,崩落至发梢和眉眼,我随手摘下墙壁歪歪扭扭攀爬的紫喇叭,照着橱窗别在头顶,我蓦地想起祖宗带我回家的那个黄昏,他也是摘了一朵白花?,?卡在我乳沟里。

他说,从此以后?,?我的奶子只能他吃。

后来,祖宗做爱和我调情?,?他经常问奶子给别人吃了吗。

我说没有。

似乎有三四个月?,?他不再问了。

我心口沉甸甸的,我的生活,偏离了我的支配?,?超出我的掌控,正在往无法抑制的地步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