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经过这一桌,见我杯子空了,主动为我蓄满,我扼住她的手,声音不高不低,“沈检察长这边,还有一个模特没出场呢。”
祖宗一怔,不解注视我,我抖落肩上的白披风,穿着旗袍上了台,这些模特性感有余?,?韵味欠缺,与其说走秀?,?不如说卖肉,我的不媚俗弥补了这一点?,?独一无二的风韵?,?顿时夺走瞩目。
走秀难不倒我,扭屁股掐腰,幅度比正儿八经的T台要猛?,?我在风月场足足耍了几百回,多大的阵仗也不怯。
粉面桃花?,?玉质玲珑?,?燕瘦环肥的腰肢和臀部,一寸纤细?,?一寸饱满,在婀娜的旗袍勾勒下?,?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千娇百媚?,?迷离的光柱扫过?,?月牙白的绸缎更白?,?丝线纹绣的牡丹更艳,我不着痕迹解开两枚盘扣?,?丰腴的水滴奶聚拢出一道深沟,乳头细微颤动?,?乳环儿高高耸立,世间的妖娆?,?纯情,都尽付一双含骚的眉眼。
相隔数米的张世豪,斜叼着雪茄,透过薄雾打量我?,?浓烟笼罩,他眉目轮廓一团模糊,视线分秒未曾移开,辩不明喜怒,他吸了一口烟,似乎不过瘾,紧接吸了第二口,一口比一口用力,倒像在吸我。
一个来回走完?,?祖宗表情缓和不少,我的企图之一,向祖宗表忠心,帮他出风头力压敌军,怎会是不忠不贞的女人呢。其二,反击张世豪,妄图拿捏我程霖,有本事来,我不见得没能耐扛。
我放慢步伐,等别的富商选送的姑娘迎上,我迅速返回?,?是时机冒险搏一把。
我数着节拍抵达桌旁,趁机绊了一脚身后的模特?,?她毫无防备,一刹间前倾猛扑?,?本能挥手一抓?,?抓住了候场的司仪,司仪脚下缠着电线,那么一瞬?,?舞台右侧的闪光灯暗了暗,乱糟糟的场面中?,?我被严丝合缝遮挡。
我掌心按住那串项链?,?拼尽全力一揪,扯断了小拇指大的珠环儿?,?幸好焊得不紧,不然我这法子还用不上了?,?张世豪尽管手下留情?,?这颗定时炸弹终有覆灭我的危险?,?握在我的领土才能高枕无忧?,?他千算万算?,?算不到我偷天换日,明目张胆上台来夺。
首批上场的模特掀开帘子进后台?,?一脸鄙夷往后瞥我,“什么狗屁秘书?,?还玩这种下三滥手段,拿脚绊人跟头?,?就为她自己出风头。”
“得了吧,你还真信是秘书啊?女未嫁,傍个官有什么稀奇,老祖宗连有夫之妇都抢呢?,?婊子从良,闻所未闻。”
我不和她们争执,干脆利落拔下手腕佩戴的镯子,扔在两个模特中间,她们顷刻哑口无言,直愣愣瞧着我,我一字一顿警告,“把嘴闭严实了。东三省死几个婊子,不及死一条有钱人家的狗轰动。”
我甩出这句威胁?,?转身挑帘子迈下台阶,朝祖宗走过去,他身后几名富商正和他玩笑,似乎在说我,见我出来,说得更热火朝天,“沈检察长教导有方,您的秘书压得住场。您刚才气定神闲,原来重头好戏,早就备好了。”
祖宗挺高兴的,夸他的女人?,?等于夸他,他颜面有光?,?何况我这一登台,代表的寓意太多了?,?其中最令他介怀的私情?,?犹如幽静的湖面落下一枚石子,动摇涣散,不再那么顽固如铁。
疑心终归是有的?,?缓一步对我来说,就很难得了。
祖宗毕竟利用我牵绊过张世豪?,?暗中推波助澜?,?我们的纠缠,是他定乾坤的一步棋?,?他有愧,更有气?,?他希望不论他如何算计?,?我这颗心?,?我这个人?,?我的皮肉和灵魂?,?自始至终完全属于他,不被染指。
可急于求成的祖宗忽略了?,?张世豪不是白道的,他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祖宗的面子半点不让?,?想碰就碰。
男人对女人的愧疚与怜悯,新鲜和惊喜,就是融化一切灾难和波澜的利器。
今晚,我恰好全部用上了。
他握了握我的手?,?“很迷人。”
我捂住他,“有多美。”
他腔调暗哑发闷,瞳孔赤红炙热,“想当场操你。”
祖宗绝非种马,公事和玩乐,他摆得正主次,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极其理智,操是他口头禅?,?肆无忌惮惯了。
模特走秀结束,是十九乐坊的节目,十九乐坊,东三省首席女子组合,现在打听,欢场玩过的无人不晓,类似天上人间的“六十六红粉军团”,图吉利,缺一不可,十九乐坊的姑娘是全国各地艺校选出的,大价钱养着?,?专门给省高官的新春联谊演奏,个个漂亮?,?水蜜桃似的,弹得一手好乐器。
我专注盯着台上?,?祖宗什么时候走了我都不知道?,?演奏过半,一名侍者借着送果盘的由头,塞给我一张纸条?,?我身子一僵,他低声说?,?“张老板吩咐交给您。”
我僵得更厉害。
他撂下果盘侍奉别桌?,?我颤抖着打开,只看了一眼?,?便撕碎为粉末,捏进一块奶油蛋糕中?,?翻过来倒置。
我猜祖宗在洗手间?,?特意绕了后门离开展厅?,?左右观察?,?无人留意我?,?迅速步入安全通道,摸黑上楼?,?过道极静,除了我任何声响?,?都会使我察觉,比外面灯火通明要保险隐秘。
二楼空空荡荡?,?博览展厅6点闭馆,值守的保安也在一楼,张世豪越是如此谨慎,他越不会让我的处境过于危险?,?这也是我反制他的软肋,他对我有更大图谋,不可能因我逃避抗拒,而意气用事导致满盘毁灭。
他立在尽头的天窗前,夹着一支普通而狭长的香烟,白皙的指尖沾了一层薄薄的灰烬,他透过面前霓虹斑斓的玻璃,静静凝视我,眼底是玩味?,?是趣意,是轻佻。
我缓步走近,衣衫浓郁的烟气散开,弥漫在鼻息,我一声不吭等他抽完,烟蒂抛出窗外,拉上了玻璃,他淡笑着回身睨我,“程小姐,你真是很难降服。”
这个男人,遇到他之后的每件事?,?都令我猝不及防,受尽掌控?,?我恨毒了他,可跳出灾难阴谋之外每每想起他?,?我的恨意?,?我的气愤,我的排斥,又微薄得所剩无几。
我伸手掌心压在他胸膛?,?隔着丝绸衬衫,交错纵横的纹路如同起了火?,?他皮肤出奇的烫。
我面无表情逼向他?,?身体的重量转移至整条手臂上,牢牢撑住他?,?他随着我后退,清瘦宽阔的脊背砸中墙角?,?再退无可退?,?他眼底荡漾的笑温柔透着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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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舍得我死吗【长更】
♂nbsp;?纤细的手弯曲,指甲抵在他心脏,曾经他跳动覆盖在我掌心之下,这一刻,我仿若一把匕首,钳制着他的命脉。本↘书↘首↘发↘追↘书↘帮?a?href"K/"?target"blank">K/
我咬着牙,凉薄的字从齿缝溢出,“我真希望,未来某一天,良州可以扳倒你,毙了你。”
张世豪平静俯视我?,?他良久闷笑,反按住我的手?,?移开两寸,停在他喉咙?,?喉结滚了滚?,?那股灼热的悸动,令我指尖一抖。
“程小姐,时时刻刻都在给我惊喜。”
他似笑非笑?,?此时的张世豪,我觉得尤其恐怖?,?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越是愤怒,越是不显露?,?他准备诛杀的猎物,一向都是浑浑噩噩便败了?,?他的算盘谁也猜不透。
他抚摸我眼尾的红痣?,?流连忘返?,?他的食指腹?,?是十根里最粗糙的?,?常年扣动扳机,磨出坚硬厚重的茧子?,?一下下,割肉般疼?,?“我从不会留想要我性命的人,因为这个念头?,?懦弱的不敢想,敢想一定有骨头做。”
他说罢用力拉扯,我跌入他怀中,他张嘴堵我的唇?,?堵得一丝不漏,他发了狠的吻我,暴戾拖住我舌头,拽进他口腔,凶残蛮横的舌功,吞噬席卷密密麻麻的细小味蕾,舔平,吮瘪,几乎连根拔起?,?我痛得打颤,只能不断靠近迎合他,缩小空隙减少抻力,直到再无空隙,他卷着我舌头抵进他喉咙,我和他的腮骨,因这样深入的吻而塌陷,四瓣唇嘬灭氧气,真空纠缠,他口中清冽的烟味,我嘴里浓香的酒味?,?瞬间融合,我呜咽瞪他?,?他闭着眸子,享受我的挣扎?,?吸食我的唾液解渴。
遥远长街的汽笛模模糊糊传来?,?我和他的纠缠,将玻璃捻开一道缝隙,灌入的风稀释了升温的空气?,?楼下的行人,也许看到他?,?但看不到我?,?我贴在他怀里,沉寂苍白的脸孔干净如下过雨的湖面?,?张世豪挑不起我的欲,他瞳孔内是我没有情色的一双眼睛。
他不理会我的敌意?,?我的冷漠?,?薄唇离开两毫厘?,?舔了舔粘连的丝线?,?然后沿着我嘴角?,?滑过颧骨,吻上厮磨间发丝凌乱的耳鬓?,?嗓音格外温柔说,“就这么盼着我死。”
他鼻尖暧昧摩挲着?,?“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浑身哆嗦?,?克制不了的瑟缩,他将我搂得更紧,低声诱哄,“好了?,?不会有下一次。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舍得吗。”
我无比清醒认识,张世豪是悬崖的雪莲,山涧的罂粟,他的毒藏得很深,那是最真实的毒,足够制人慢性死亡,他涂抹在皮囊的毒,是他刻意暴露的假毒?,?只会挠痒五脏六腑,令猎物失掉理智,受尽迷惑。
里里外外都是剧毒。
我紧绷强撑的情绪,一霎那泛滥成灾,五官显现出极大的狰狞癫狂,“张世豪,你会害死我的,你的自负也会害死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