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1)

“先喝一杯这个,醒酒的。”程耀司递给她一个茶碗。

林惊墨笑了一声:“谢谢,我不需要醒酒,可能你需要。”

程耀司凝着她的眉眼,她已收起了才醒时的锋芒,装着平和却有点阴阳怪气的,程耀司最不喜就是她这个模样,放回茶碗:“你以为我昨天喝醉了才要你?”

林惊墨没想到他还挺直接,也是,干都干出来了,他大概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她笑意更深,身体却冰凉,在这满是阳光的房间里,“我错了,您要一个女人不需要任何变量因素,不过,听说您挺大方的,没道理给外甥的女朋友会比给别人少吧,事后支票什么的,我等着。”

她已经想过了,事情已经发生,就朝对自己最有利的地方掰,程耀司是见色起意也罢,对自己稍微有了点兴趣也罢,她都不能告诉唐天与。他们两个才是一家人,虽然唐天与对她感情不浅,但这不浅能和他兄长一样的舅舅比吗?那个从未谋面据说手段雷霆的程耀宁知道了会怎么想,别最后几个人联手对付她一个外人,那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程耀司如果只是一时兴起,想来也不会愿意叫唐天与知道这事儿,她故意跟他谈钱要补偿,他这个身份地位的男人,最讨厌的不就是这个路数,最好把他恶心的给她一大笔钱然后再也不来找她。

程耀司果是不喜,但他没有甩出一张支票潇洒走人,而是拧了眉,淡淡道:“别这样说话。”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呢?”林惊墨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反应,怔愣一秒后换了个更甜美的笑容,似是在说,您想要什么样,包君满意。

“你本来那样。”

他道。

林惊墨静静看着他,这话没头没脑呢,她好像懂又好像不懂,一晃窗外的风景,今天天气真的很好,这样的高度,像在云层里,外面不只能看到城市天际线,似乎还能感知到地球的曲度,很近又很远的东西。

可是呢,这些跟她都没关系。

“我本来哪样?”林惊墨的视线从窗户上挪开,重又看着他,眸底也映入阳光般闪动着耀目的璀璨:“你想知道是么。好,你如果不是你,我如果不是我,我现在就会去报警告你,你以为我高潮你就不是强迫吗,我说不愿意,我说不要,你也不乐意听。可惜你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大总裁,所以就算我多么的难受,也只能咬牙认了,你有一万种办法逃脱法律制裁,我能怎么办呢,我也不是我自己,所以连最后的尊严也不能保留,假惺惺地问你这个施暴者讨要一点补偿,你觉得恶心是吗,很荣幸,我觉得也是!”

她不应该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一气说完了,眼睛里流出酸热的东西,心脏快要爆炸般跳动着。

对面的程耀司同样目光深灼,眼里敛着一场风暴,他一抿薄唇,双手捧住林惊墨被泪水浸湿的脸,甚至在微微笑着:“你想报警,行,你身体我帮你清洗过了,但床单上还有不少,你可以拿走当证据,你指甲里大概率还有我的皮屑,也可以拿去做证据,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我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插手这件事,一定叫你告死我。你放心,我程耀司做错事,绝对认罚。但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要你!”

他这番话,乖张狂妄又荒诞,可林惊墨却莫名相信他说得是真的。恨他么,有一点,但好像也没有那么恨,她更讨厌的反而是他非要逼她直面自己的难堪。那么多无力,那么多如履薄冰,那么多心累和不平。他知道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

“王八蛋!你混蛋!你什么也不懂!你凭什么……”林惊墨哭出声,双手撕打着面前的男人,把所有一切都发泄在他身上,一下一下扇过去,尖锐的指甲在他脖颈和脸颊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印子。

她头昏脑胀,不想管自己怎么敢打他,什么也不想管,只是昏天暗地的发泄着濒临崩溃的情绪,程耀司深邃炙热的眉眼紧紧盯着她,也不动,任她打,手还托着她后腰,以防她动作大了摔下去。等林惊墨撑着麻木的双手哭到打嗝,他才抽出一张纸替她擦了擦,随即将她抱进怀里轻抚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林惊墨仍是一抽一抽的,她靠在他肩膀上,不懂他的怀抱为什么也能让她感觉到温暖。然后,她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说:“如果你在天与身边也要瞻前顾后,不如到我身边来。”

声音柔柔的,刚才的凶戾跟幻觉一样。

林惊墨从他胸前挣起,顶着一对肿泡眼,鄙夷:“所以你是想包养我?”

程耀司笑说:“包养?我确实会给你物质上所需要的一切,但不是包养,我……”

他顿住,看着林惊墨盯着他的眼睛,红肿的,两边还有泪痕,头发黏在脸上,实在不怎么好看,他知道,自己现在估计也不怎么样,林惊墨看似纤柔,发起狠也是很难招架,他脸上胀疼,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她自己对她的心思,这跟自己所想象的实在有点远。

他有些说不下去,林惊墨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瞬间福至心灵,又有些不可置信的陇起眉,“你……喜欢我吗?”

程耀司一瞥脸,又给她扯了一张纸亲自上手擦她非常不合时宜冒出来的鼻涕泡。

林惊墨忽然就想起他们那次见面,他要扔了给自己擦鼻子的手帕,那嫌弃的一秒也不愿意跟她多待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大家有意见随便说但是别互相攻击

舅该虐的绝对不会少嗯

喜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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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把纸团子扔掉后,林惊墨都快忘了自己问什么时,他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轻如羽毛拂水,重似千山万钧。

即便是这样含糊的承认对一个女孩子的心动,程耀司已经忐忑不安又惶惶难定了,他只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样子,掩饰过去。

林惊墨尤自在震惊中,不知他什么时候看上自己,毕竟他对她一直是瞧不起的态度,她以为顶多是“垂涎”她的美色。

接着,程耀司抬眼看向她,神色平静地问道:“现在我们来说说,‘我也不是我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你”很好理解,自己对她而言就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但另一句呢,说她很渺小么?程耀司莫名觉得不止这一层意思。

在废墟下她的话,还有今天说得话,好似在透露一个讯息,程耀司雾里看花,一知半解,有些事其实不该主动问,但她哭成那样,他很想知道。

林惊墨心里一凛,这人追问,肯定问的不是所有人会以为的浅层含义,身子也不抽抽了,垂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说:“很难理解吗。虽然我骂你,但我也是胆小、自私、拜金、虚荣的人而已。”

“胆小我没看出来,虚荣拜金么也可以是野心向上,女孩子有点野心,挺好的。”程耀司知道她没说实话,仍是顺着她道。

至于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以后早晚会知道的。

林惊墨双眼微眯,肿胀的双眼叫这个动作看起来有点滑稽,她心想,这人的态度还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啊,难道他真喜欢她?

这对她而言当然是好事,如果一开始就能钓到这个大鱼她一定乐意,可她还要面对唐天与呢,甚至还有一个叶仲叙呢,唐天与已经可以帮她了,她没有必要再给自己增加一个周旋算计的对象。

再说,他以前那么多的女人,说不定各个都喜欢,他的喜欢能值多少钱?

林惊墨双眸扫见沙发上摊开的杂志内页,上面一角标题“拍卖信息”,对着程耀司一指:“我要那个。”

程耀司也看过去,凝神几秒,没给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