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1)

“很近呢,距离0.5km,自已住吗?”

“on PreP,我一个人在酒店,来吗?”

……

万变不离其宗,中心思想不变,说了半天,其实就是想说“约吗?”

这些人这些情节一点也不逊于美剧《hunting season 》里所演绎的,该剧中文名叫《狩猎季节》,于2012年美国Logo有线频道播出,是根据同志男孩Alex的博客内容改编。Alex是一家八卦专栏的写手,每天早早就下班了,精力和重心都在下班后的夜生活上。2005-2008年间Alex曾凭“美妙的猎艳之旅”成为风靡纽约的最潮博客达人。

其实,小蓝的创始人耿乐建立这个平台的初心是很好的,他是希望以这样的一个介质和载体去推进社会对这个群体的关注。在一个同志博主的采访中,耿乐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比如说当媒体想报道Lgbt的时候,它是无法过审的,就这样的题目是不可能出现在大陆媒体当中。但可以报道一家科技公司,它的融资,它的创业故事,它的上市,可以通过很多其他的折中的方式或者迂回的方式,让社会看到这个群体,那么蓝城兄弟这样的一家商业公司或者叫社会企业是一个很好的存在。”

耿乐曾是一名秦皇岛的警察,热衷于写公安局的有趣案件,后来辞职创业,于2000年创立了淡蓝网,这个网站后来成为全球知名的Lgbtq社交平台小蓝的前身。2020年7月耿乐带领蓝城兄弟(小蓝母公司)成功在纳斯达克上市,成为“全球同性社交第一股”,公司市值一度逼近13亿美元。但2022年由于业绩亏损和宏观环境的变化,公司的股价大幅下跌,最终被迫私有化退市。耿乐也因此承担了无限连带责任,被迫退出了蓝城兄弟。

毋庸置疑,实际上小蓝帮助了非常多人自我认知,大家能够发现有更多的人跟自已一样,推进了中国同志群体发展进程。

苏南看着这些热情的邀约,无动于衷,消息一条覆盖一条,不一会就99+了。苏南找到与言灿森的聊天记录,点开他的头像,查看用户信息,显示在线时间是30天前了,了解情况后,苏南迅速退出并再一次卸载了小蓝。

苏南本打算给言灿森发微信,可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就把聊天框里打好的字撤回了。

其实,言灿森还没睡,他还在出租屋里备课和学习,他从同事那里得知不少高端知识分子家庭或者富裕家庭的家长会找他们公司老板帮忙找孩子的辅导老师,要求老师英语雅思过7.5分,这些家长对辅导费毫不吝啬,出手算得上阔绰,言灿森的雅思成绩只有7分,要想攒钱离开这逼仄的城中村出租就得接几个这样的单,就得刷新一下雅思成绩。

上了一天班,晚上又学了这么久,陆时又累又饿,打算弄个泡面吃,翻找了一下床底的大泡面纸箱,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言灿森想着或许睡着了就好了,躺在床上,头顶的吊扇转着,吱呀,吱呀,吱呀……

时间来到了凌晨三点,言灿森还是没睡着,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只好起身去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买桶泡面,大概距离出租屋七八百米的距离。

言灿森在握手楼间狭长的窄巷里穿过,他看见一位宝妈带着女儿,翻垃圾桶捡瓶子。母女俩穿着干干净净,背着身子在垃圾桶里翻找。女儿手里拎着塑料袋子,看到路上有塑料瓶,十分迅速地把瓶子捡起来,熟练程度,令人心疼。

宝妈好像发现有人经过,只好眼神躲闪,转过头去。

倒是这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笑着主动对言灿森说:“哥哥,你好,能把你袋子里的几个易拉罐给我吗?”言灿森手里提着的白色塑料袋是刚从出租房里带下来最近的生活垃圾,里面有几个可乐易拉罐和一些果皮。

言灿森把几个易拉罐拿出来放进小女孩的袋子里,蹲下身子,对小女孩说:“给你。”

小女孩告诉言灿森易拉罐回收是一角钱一个,塑料瓶回收是1元钱一斤。

言灿森想着如果不是为了补贴家用,维持生计,谁愿意凌晨三四点去翻垃圾桶、捡垃圾。宝妈选择在这个时间出来,应该只是为了留住最后的尊严。

言灿森想到这,就没有走近,没有把垃圾袋扔进宝妈身旁的垃圾桶,而是选择了在便利店旁的垃圾桶扔掉。

夏日早晨的阳光直直地照进房间,如同挑衅般的勾引,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变得明媚热辣起来。

看下时间,才九点,言灿森和太阳打了个招呼,接着拉上窗帘,今日休息,准备再睡个回笼觉。言灿森正要躺平,苏南忽然打来了微信电话。

“出这么大事,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苏南有些气愤地说道。

“什么事呀?”言灿森一头雾水,不知道对方一大早是不是吃炸药了。

“还装是吧?你家不是查封了吗?””苏南语气更严肃了,显得越发生气了。

“你知道了呀。”言灿森试探性地坦白着。

“嗯,你现在住哪。”

“现在吗?”

“废话,不然我还问你被查封的那个家吗?”苏南被反问得有些不耐烦。

“群星旧村,我现在住这边。”言灿森老实巴交地答着。

“不好意思,刚那话不是那意思。发个定位,我看看。”

“没事。”言灿森发了自已的现在的位置过去。

“我过去找你,你今天不上班吧?”???

“今天休息,你要现在过来?”

“不方便吗?”

“也不是,就是这里是城中村,条件不是那么好,我怕……”

“没关系,十点半的样子?”

“知道了。”

言灿森赶紧起来洗漱,收拾了一下出租屋,提前开了空调,想着在苏南到前把室内温度降下来。

苏南按定位导航到了群星旧村。苏南一抬头,发现这里只露出一线天,这一线天还被曲折杂乱的电线、晾衣杆分割开来,巷子就显得更幽深了。巷子四通八达,一圈圈无规则的缠绕房子,编织出一张网。

一个叫喊“收旧家具旧电视”的男子骑着三轮车从狭窄的街巷里驶出来,凹凸不平的路面将他们的叫喊声颠得又细又长,像皮筋一样。

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围兜在路口正中间站着,苏南问他:“大哥,你是租户还是房东?”

男人用不标准的带着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腼腆地说:“兄弟,我是在这里做衣服的工人”

男人突然指着淌水的路面问苏南:“水管爆了,你知道怎么叫人把水关掉吗,这些好可惜呀!”

“打电话给自来水公司吧!”苏南推脱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在这样一个脏乱差的城中村,谁会来管这些公共服务的事,他只是过来找言灿森的。

这根水管如同一个躺在手术台上被开膛剖腹的病人,等待着被缝合,医生却不知去向。

苏南按导航走去,大概五六分钟,苏南给言灿森发消息:“我到了,几楼?”

“8楼,801,这里没电梯,要我下来接你不?”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