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就是偶尔还会想起唐姐。”
“嗯,一转眼,唐姐都走这么久了。”提起唐姐,俩人都稍稍有些难过。
“以前,刚开始认识那会她老是说我要放开点胆子,不然家宝跟着我都要吃亏。后来,浅浅熟了,当她知道我遭遇的一切后,更是一直给我鼓励和帮助,只是嘴上不饶人而已……”
也就是在这个普通的午后,言灿森知道了宝妈娟子早年的遭遇。
宝妈娟子,真名叫何易娟。
何刚出生在杭城的一个小县城,家境普通,高中毕业没多久就和妻子结婚,经过多年打拼,30几岁才生下一个女儿,何易娟。
对于这个独生女,夫妻二人极尽宠爱,同时也很重视对女儿的培养,从小就让孩子跳舞、绘画等艺术特长。
而同住一个大院的邻居陈军和何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从上一辈起,他们两家就是邻居,关系非常要好。陈军因为与妻子性格不合,结婚没几年就离婚了。离婚后的陈军独自已带着儿子生活,也曾经谈过几个女朋友,但因为陈军性格木讷,最终都不了了之,就没有再找了。
陈军的儿子比何易娟大十岁,学习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就辍学到外省打工了,过年过节也很少回家,陈军开始常年独自生活。赵刚看到发小常年过着独居生活,孤苦伶仃的,便经常邀请他一起喝酒聊天,逢年过节也邀请陈军到家里一起吃饭,让他不至于在喜庆的节日里那么孤独。
常常得到好朋友的关照,陈军也非常感激,对何刚一家跟亲人一样,把何易娟当闺女一样对待,经常给她买些零食水果等小礼物,何刚夫妻没空的时候还偶尔帮忙接送她去上培训班。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何刚夫妻把孩子教育得很出色,成绩优秀,多才多艺,一米六多的个子、漂亮的外表和清雅的气质,俨然长成了一个大姑娘,让何易娟在同龄孩子中显得格外出挑。
陈志离婚这么多年没能找到合适的人再婚,再加上儿子也不怎么争气,看着自已的好友夫妻和睦、孩子优秀,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羡慕极了,经常情不自禁地盯着早已长得亭亭玉立的何易娟看得出神。
六月的一个周末,何刚夫妇和陈军受邀参加共同好友的饭局,何易娟因为备考,独自留在家里复习功课。
傍晚,陈军来到何刚家里,准备跟何刚夫妇一起出发。
陈军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吊带家居服的何易娟从厨房走出来。刚好合身的家居服把何易娟发育良好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陈军一瞬间突然觉得,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一个大美女了,看得心里痒痒的。
何刚夫妇和陈军跟几个好友在一起吃饭,不知不觉中,几个男人都喝了不少酒,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没一会儿,陈军一阵尿意袭来,于是到洗手间解手,可他准备回去包间时,透过包间的门缝刚好看到包间内的何刚夫妇,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何易娟刚才在家穿着吊带家居服的那一幕。x?
醉酒误事。人一旦喝醉,有时候就表现得不是人了,陈军就是典型。
陈军并没有声张,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回到大院,敲响了何刚家门。
何易娟打开门,看到一身酒气的陈军,一脸奇怪:“陈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爸妈呢?”
看着面前清纯漂亮的何易娟,单身多年的陈军血气上涌,把她推进屋里,并把门关上了,说到:“娟子,叔叔很喜欢你。”
还没等何易娟反应过来,陈军迫不及待地把她扑倒在沙发。
何易娟对陈军的图谋不轨,下意识地极力反抗,对着发狠的男人又抓又咬,大声地叫喊着:“走开……救命!”
陈军虽然喝多了,但是第一次做这种坏事,又是自已最好朋友的女儿,心里还是有点怵,开始放缓动作,想通过好言好语哄对方跟他发生关系,“乖,听话,叔叔会很温柔的……”可哪知道何易娟根本不吃他这套,反抗越来越激烈。
而在酒家包间里的何刚,见陈军上卫生间十几二十分钟都没回来,到卫生间找也不见人,打电话了几个电话也没有接,夫妻二人就跟朋友告辞先回家了。
何刚夫妻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屋里女儿绝望的叫喊声。何刚急急忙忙打开家门,就看到陈军把自已女儿压在沙发上,还撕扯着女儿的衣裤。
何刚看到自已捧在心里疼爱的女儿,被自已的好朋友这样糟蹋,顿时精神崩溃,用脚将其蹬倒在地,又用拳头向其头上捶打了两三下,接着抄起旁边的木凳子,失去理智一般疯狂地向陈军后背砸去。陈军被砸到头部,流了好多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刚的妻子见状,赶紧阻止他继续打人,急忙拨打120急救,并且打110报警。
陈军经过医院抢救后脱离危险,但是因为头部和脊柱受到重伤,落下的终身残疾,失去正常的劳动能力。
警方针对此案,做了一系列调查,陈军最终也对自已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但是陈军认为,他犯下错误固然不可饶恕,可罪不至死。相反,他认为是何刚反应过激,把他往死里打,才把他打成终身残疾,失去劳动能力,往后的日子无法自力更生,要求何刚赔偿医药费、误工费、后续的治疗费以及他因此造成的所有损失,并承担刑事责任。
此案件发生以后,引起了街坊邻里的纷纷讨论。
有人说陈军虽然有错在先,但被打致残,已经为自已的冲动付出惨重代价。但更多人心疼女孩,一个花季少女,遭受这样的摧残,虽然最终勉强保住了清白,但心里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陈军活该被打,哪怕被打死了,那也是死有余辜。
最后,法院认定陈军强奸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同时,法院宣布何刚无罪,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从那以后,何易娟就变得不怎么爱说话,内向,胆小,懦弱……
言灿森从未怀疑过世界的参差,人的,人性的,善的,恶的,有意的,无意的。一直知道它们就存在在那,不去触碰照样存在。言灿森以为他知道大概会是什么模样,以前都活在半真空地带,直到被动踏入烟火气的另一面,住进了城中村,和他以前从未想过会成为朋友的人成了朋友,透过这一线天看到了更多脏和阴暗。
“娟子姐,你没发现你其实有在改变吗?有在突破自已吗?或许是唐姐早已一点一点影响着你,毕竟你俩都认识这么久了……”
“哦,是吗?是这样吗?”
不知不觉,暮色降临,宝妈娟子抬头看了看窗外,心想:今晚的窗外不一定有烟花,但心里的繁花应该是开了,那花生长于裂痕处,坚韧而绚丽,而后成为更好的自已。
第41章 在这墨色里看穿不拆穿
宝妈娟子感觉此刻的自已真的仿佛慢慢告别了过去的囚牢,好多可能从前她会唯唯诺诺迟疑不决的事,现在也不再那样堵塞喉口,超离她之外的事物都像乘上滑梯一样从其体内溜出。
与宝妈娟子小聚后,又是连轴转忙了一周,手头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言灿森准备在早已规划好的日子去探监,看望父亲言轶杰。
汽车在山腰停下,冷风吹来,带来一丝冷意,墙角的壁虎爬过发出响声,面对着高墙,言灿森叹了口气。
探监人群中,有老婆等太久了,决定起诉离婚的;有带孩子一起探监父亲的;也有家里长辈去世被通知噩耗的,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
正在服刑的言轶杰,早早起身,修饰一番,按时来到“会见室”静静地等候。
言轶杰再也没有市长的官相和风光了,他用戴着手铐的手,取下沾满灰尘的眼镜,擦了擦,又戴在消瘦的脸上。
言灿森愣愣地站在玻璃窗外,好一阵子才拿起对话筒。
……
“阿森,你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已,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失望了。”
探监回来当晚,言灿森正睡着呢,可感觉鼻子里有烫烫的东西流出来,起初还以为是流鼻血了。睁眼一看,原来是淌鼻涕水了,痒得他连打了个喷嚏“啊秋秋秋,啊秋秋”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腰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