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白起先有些尴尬,看到他拿来的东西,眯着眼思忖几秒,“起了,陆先生让你来的吗?”
助理说:“是,陆总还有个会要开。”
宋沐白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说什么衣服湿了没衣服穿还要借宿,什么雪太大了交通瘫痪,合着故意逗他的。
陆恪言怎么可以这样,太坏了。
助理见他脸色沉了沉,以为哪句话说错了,谨慎地说:“要不,我等下再来?”
“你进来吧,”宋沐白缓了口气,为他打开门,助理仍站在门外,将衣服交给他,“我去车里等陆总。”转身便走。
宋沐白看着怀里的衣服,郁闷地吐了口气,推开卧室门,陆恪言半坐在床上,眼神憋屈般地觑着他,宋沐白还未开口,对方倒先控诉起来了,“宋沐白,你想闷死我吗?”
“我这么见不得人?”
宋沐白觉得陆恪言这个人看起来很正经又严肃,其实蔫坏。
宋沐白绷着脸,把衣服收纳袋扔在床上,阳阳怪气地说:“你助理不辞辛苦把你衣服送过来了,有衣服穿了,不用借宿了吧。”
宋沐白的眼睛很灵动,染了些怒气反倒有股娇嗔的意味,好似与他的关系不再只是“陌生人”。
陆恪言一时看入了神,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宋沐白皱了下眉,瞪了他一眼,提醒他,“你助理还在外面等着你呢,有个会议亟待陆大总裁开。”
陆恪言唇角扬了下,愉悦地说:“知道了。”
宋沐白不懂他开心什么劲,见他终于舍得伸出手臂穿衣服,便转身走开。
他去了卫生间看到陆恪脱掉的衣服,脸上不自在地发热,快速叠好装进了袋子里。
他对着镜子刷牙,余光看到左耳下方一块紫斑,下方脖子上也有一块,他皮肤本就白皙,显得那两块痕迹愈发清晰,耳边无端响起男人的粗喘,那两块紫斑又好似疼痒了起来。
他慌乱地垂下眼,不怪李环怀疑,这也太明显了。
脑子里闪过什么,他在盥洗台上找了找,奇怪,陆恪言昨夜刷了牙,今早也貌似刷了牙,怎么不见使用过的牙刷?
正在此时,陆恪言衣衫整齐地走了过来,语气随意地说:“忘了告诉你,我用你的牙刷。”
看到宋沐白刷牙的手明显抖了下,又补充道:“我牙齿很好,每年按时体检,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还不怎么有诚意地说:“抱歉,我没找到新牙刷。”
宋沐白感觉嘴里的牙膏都变了味道,掺杂了一丝陆恪言身上的气味,不着边际地想按时体检也没检查出他的ed,看来那家医院也不怎么样。
宋沐白洗漱完毕,陆恪言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曲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似是察觉到了宋沐白的疑惑,理所当然地说:“还没吃早餐。”
昨夜答应了要给他做饭的,直接催他走,好像也不太合适。
宋沐白只得去厨房做饭,熬了粥,遵照陆恪言的口味煎了饼,又炒了两个青菜。
他把饭菜端到客厅,冲对面的男人说:“吃饭了”
陆恪言视线看向饭菜,“不是有冻饺子?”???
宋沐白把筷子和稀饭放在他面前,“早上吃饺子不好消化。”
陆恪言笑了下,语气熟稔地说:“那就中午再吃。”
宋沐白:“……”什么意思?中午还来?
“你说的朋友是刚才那个?”陆恪言说:“和你一起过元旦的,是他吗?”
宋沐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嗯。”
他神情好似有些艳羡和寂寥,“有人陪着挺好。”
宋沐白愣了下,故作随意地问他,“你呢?节日都怎么过?”
陆恪言回忆了几秒,“要么在公司,要么应酬,要么自已过。”
宋沐白嘴里的饭菜有些无滋无味,“你怎么不和陆小姐和橙橙过啊?”
陆恪言只是无奈地笑了下,没回答。
宋沐白思考了几秒便想通了,陆瑾玫也是有家室的,自然要和丈夫那边的亲人一起过的。
而陆恪言和亲生父亲关系交恶,常年不来往,又不喜结交太多朋友,每当节日便像个空巢老人。
宋沐白咬着筷子,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喝了口粥,含糊不清地说:“你如果不嫌弃,逢年过节,可……可以来我这。”
陆恪言眼底划过一抹光芒,回答得很快,“好。”
嘴里暖呼呼的粥流进胃里,充盈了胃,也温暖了身体,宋沐白明动的眼睛从碗沿越过和他对视,空气中有不知名的气体缓缓流动,陆恪言浓重睫羽眨动了下,不再是那么冰冷和高不可攀,让宋沐白觉得自已和他的距离缩短了一些。
吃完饭,宋沐白把陆恪言换掉的衣服都装在袋子里,拎在手里送他出门,助理已经等在门外,主动接过他手里的袋子,站在一旁。
陆恪言身体挡在宋沐白的面前,他身躯高大遮住了外面的冷气。
陆恪言垂着眼看他耳根的紫痕,问他,“今天要去拍照吗?”
宋沐白搓了搓手臂,“不去了。”其实这种下雪天反而拍照的人更多,最近积攒了太多图片还没修,不能再拖了,便嘱咐接单助理停止接单,或者向后推两天。
陆恪言点了下头,突然抬起手臂,手指轻柔地摸了摸他耳垂下方的肌肤,低声问他,“疼吗?”
宋沐白眼神慌乱地瞥了眼他身后的助理,这时助理快一步转过了身,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他后退了小半步,看着外面的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