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近距离才发现陆恪言喝的酒是芝华土 18年,照他这么豪爽的喝法,不但伤身还容易醉。
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太合适他说。
果然陆恪言嗤笑了一下,嘲弄地说:“机器人还管主人喝酒啊?”
没听见8826回答,陆恪言歪了下头,瞥了他一眼,8826嘴唇抿着,看起来像在努力理解人类的问题,抱着酒瓶的手指无意识地搓动,陆恪言眼睛顿了下,脱口而出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手,疼吗?”
宋沐白反应了一下,看向自已的手指,左手的指关节青,有些肿,当时确实很疼,夜里他偷偷用碘伏消了毒,过了一夜,疼痛减轻了许多,陆恪言不提,他都快忘了。
“不疼。”机器人没有痛觉,宋沐白胡编乱造,“只是为了更贴合人类受伤后的身体和皮肤状态,特意设置的。为了逼真,红肿也会慢慢恢复直到消失。”
陆恪言转了下手中的酒杯,淡淡了“嗯”了一声,未把8826好意劝酒的话放心上,一杯一杯地接着喝,甜味和辛辣刺激着口腔和咽喉再进入胃里,神情逐渐恍惚,视线变得模糊,幕布上的人物变成虚影,影片播放到尾声,黎耀辉和何宝荣最终没在一起。
陆恪言车祸后未再碰过酒,今日只打算小酌一杯的,不知怎地,突然又想放纵一场。
“您醉了,不能再喝了。”宋沐白鼓足勇气,将他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陆恪言醉了酒眸子沉沉地看着他,声音低哑,“给我。”
宋沐白被他带着威压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挪动了下身子,拿着酒杯和酒瓶的手背到身后,“没有了。”
“有,”陆恪言向他伸手,固执地说:“给我。”
“真……真没了。”宋沐白糊弄他说。
“还有这么多,”陆恪言手指比划了一下,看起来真喝酒了开始说胡话了,“剩下的是被你偷喝了吗?”
不待宋沐白回答,他垂下眼,自顾自地说:“8826是机器人,不会喝酒。”
宋沐白点头说:“对。”陆恪言好似笑了一下。宋沐白把杯子和酒瓶藏在沙发背后,站起身靠近他,弯着腰伸出手,说:“我扶您下去休息。”
陆恪言抬眼盯着他的手,看了片刻,伸出左手握住了他的四根手指头,他攥住的地方正巧是宋沐白关节受伤的部位,深邃的眼眸看向宋沐白不甚清晰的脸,手下的力道越来越大,问他:“不会痛?”
宋沐白另一手紧紧地攥成拳,直愣愣地看着他说:“不痛。”
陆恪言的手掌很大,把宋沐白的四根手指完全包裹,骨节顶着他肿胀的食指,像是要把他的手指攥断了,宋沐白感觉眼前一黑,脊背发凉,好在光线昏暗,看不清他脸色变化。
陆恪言忽然松开了他的手,淡漠地说:“真没痛觉啊。”
“是啊。”宋沐白不动声色地把手垂下来,手指贴着腿侧微颤。
“不用你扶,我自已走。”陆恪言摇摇晃晃站起身,可能头晕,皱了下眉,停顿了几秒,迈出一步,大概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身体猛地向前扑。
宋沐白忙不迭展臂接住他,没想到陆恪言那么重,连带他一起摔在地毯上,好在地毯厚重,没摔多疼。陆恪言全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宋沐白感觉快喘不过气了,不合时宜地想他和陆恪言一人摔一次,两清了。
宋沐白低咳了一声,缓了几口气,推了推陆恪言硬邦邦的肩膀,“主人,您……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陆恪言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火热的掌心从他腋下滑到他的腰窝,手指在那处捏了捏,他面朝着宋沐白的脖颈,呼出的热气烫着那片肌肤,带着果香的酒味将他浸染,“这么软?真是机器人吗?”
第12章 原来是梦
宋沐白脑内警铃大作,浑身戒备,他总感觉陆恪言只是借着酒劲在试探他,话里话外全是陷阱,可是,如果陆恪言真的发现了什么,有很多方法鉴定他的身份,何须拐弯抹角的试探?
宋沐白咽了下嗓子,坚定地说:“是。”
不知陆恪言信没信,没回应,炙热的掌心覆在宋沐白的腰窝,过了半晌,低低叫了一声,“8826”
宋沐白立刻回应,“在。”
陆恪言好像说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说。
宋沐白瞪大了眼睛屏息听着,过了一分多钟,发觉陆恪言呼吸平稳,没了任何动作,好似睡着了。
他视线向下瞥,呼吸微顿了下,陆恪言的脸离他太近,让他有种危险的感觉,下意识地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带着欣赏美的目的,借着放映机的光线观察陆恪言,深眸紧闭,睡容安详,大概肉体床垫比较舒服,睡得很沉稳。
此刻的陆恪言整张脸隐藏在暗影下,五官深刻,面容冷峻,线条清晰,直白点说就是浓颜系长相。
如果此刻宋沐白掌镜,不会只对着陆恪言精雕细琢的面部拍摄,他把相机贴近对焦陆恪言的侧脸,大光圈,长焦距,小景深效果处理,背后正在播放影片的屏幕和沙发以及沙发旁边的酒瓶酒杯,营造一种清冷孤寂感。
宋沐白想象成像画面,有些心动和手痒,仰头四处看了看,在茶几下方的地毯上看到一亮一亮的手机,他伸手,还差几厘米才能够到,陆恪言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想移动都难,他握着陆恪言的肩膀想把他推下去,刚动了两下,陆恪言忽然含糊地说:“别动。”
宋沐白条件反射移开了手,不敢再乱动,安静地躺了几分钟,胸口传来陆恪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像是陷入睡熟状态。宋沐白呼了口气,视线又不受控制地看向手机的位置,他又咬着牙够了好几下,终于拿到了手机。
陆恪言设置了静音,错过了许多未接电话和信息,一个备注“宁”的号码打得最多,而后是“周宇”。
宋沐白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点击屏幕右下角的相机图案,设置了几个参数,因为无法翻动身体,只能用前置摄像头拍照,不得不感叹,即便是前置摄像头,屏幕上陆恪言的脸也好看得一塌糊涂。
他转动几下手腕,寻找合适的距离和角度,按下拍照按键,闪光灯亮了一下,宋沐白不适地闭了眼,怎么忘了关闪光灯了?
他睁开眼,看向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和屏幕里微睁开眼的陆恪言对上视线,宋沐白当下的感觉无异于看恐怖片时突然被人抓住了脚踝,毛骨悚然,浑身僵硬不敢动弹。陆恪言好似没完全清醒,盯着手机相机里的自已看了几秒,挥了下手,打掉了宋沐白手中的手机,把脸埋进了宋沐白的肩窝又睡了。
宋沐白彻底没了拍照的心思,开始担心陆恪言发现那张照片,但手机不知掉哪里去了,陆恪言牢牢地躺在他身上,也没办法去寻找手机删掉照片。
宋沐白懊恼地扯了下头发,只能宽慰自已,即便陆恪言发现那张照片,也不一定会怀疑什么,或许会认为是他自已喝醉酒不小心拍的,或者快睡着时迷迷糊糊误触了拍照按键,陶乐乐就经常如此。
宋沐白带着侥幸的心理不知不觉睡着了。
宋沐白梦见陆恪言发现了他偷拍的照片,把他五花大绑关在地下室里,地下室里有各种刑具。陆恪言手里拿着鞭子,阴沉沉地盯着他,冷声质问“为什么偷拍?”“是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窃取我司的机密?”
宋沐白两股战战,冷汗直冒,脑中迅速排除了几个应答方案,他的迟疑被陆恪言认为是做贼心虚,狠狠地挥了下鞭子,催促他快说,宋沐白眼睛一闭,瞎编了一个理由,“第一次见你这么好看的男人,忍不住就拍下了。”
陆恪言冷嗤一声,“花言巧语,又想骗我?”
陆恪言拖着鞭子靠近他,向他挥鞭,宋沐白闭着眼垂下头,身体奋力挣扎,“没有骗你,我说的真话。”
奇怪的是,迎接他的不是鞭子,而是湿滑的触感,弄他的满脸粘腻腻的。
宋沐白缓缓睁开眼,场景转换,没有凶神恶煞的陆恪言,也没有刑具,只有一盏壁灯发出柔和的光亮,独眼狗伸着舌头在他脸上舔来舔去。
原来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