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不知是自已掉的,还是夜里觉得热被自已脱掉的,堆在脚踝上,上衣虽然够长能遮住内裤,反而显得像光着屁股,滑稽又可笑。
怪不得陆恪言那种微表情,还好心允许他睡客卧,他睡相这么差,大咧咧地躺在客厅地毯上,实在不雅观。
他飞快地提上裤子,偷摸着觑了一眼站在吧台前仰头喝水的男人,不得不说,陆恪言身材极好,肌肉匀称不夸张,手臂肩膀看起来很有力量感。喉结随着咽水的动作缓缓滑动,有种难以名状的性感。
宋沐白从未在意过男人的体型和身材,此刻也不禁感慨,陆恪言备受“美神”重视和青睐,一切代表“美”的特质都给了他。
他视线下移,忽地顿了下,陆恪言的右腿有道难以忽视的疤痕,从膝盖蜿蜒盘旋直到脚踝上五指位置,有缝合线留下的痕迹,也有支具留下的疤痕,也有像被什么锋利坚硬的东西刺破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
宋沐白恍然明白了,为什么日理万机的上市公司老板每日在家办公和遛狗,原来是不久前腿做了手术。
陆恪言隐藏得很好,平日里走路还是运动,都没露出不适的表情和动作。???
或许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陆恪言放下杯子,侧目看过去,宋沐白忙不迭转开视线,走向房间。
房间里被打扫得很干净,有股淡淡的清香剂味,床上铺着床垫,上面盖着防尘布,宋沐白犹豫了两秒,掀开防尘布,躺在了软硬适度的床上,确实比睡地毯上舒服得多。
宋沐白一瞬间产生一种“不是来工作是来享受”的错觉,尝了那么年生活的苦,上天突然大发慈悲,奖励他吃到几天的糖。
时间尚早,宋沐白怎么也睡不着,毕竟自已这几天吃的“糖”是偷来的,不可能真心安理得享受。
他简单地洗漱了下,走出房间,来到客厅,闻到厨房飘来的饭菜香,是陆恪言在做早餐。
宋沐白这几天都没吃过早餐,被菜香味勾醒了馋虫,不由自主地靠近厨房,独眼狗见他过来,摇着尾巴围在他身边,宋沐白挠了挠了狗头,眼睛注视着系着围裙穿着家居服背对他做饭的男人。
他神情很专注,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宋沐白打眼瞅了瞅,陆恪言做了煎蛋,蔬菜沙拉,此刻正在煎牛排。
宋沐白从未闻到过香味这么诱人的牛排,感觉肉香直冲胃部,忍不住咽了下嗓子,担心再待下去,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宋沐白转身想走,陆恪言却突然说:“咖啡机会用吗?”
“会。”宋沐白脱口而出。
他之前在咖啡店和奶茶店做过兼职,做咖啡得心应手,想必一个高功能机器人做咖啡也不在话下。
他倏然想到昨天在书房陆恪言问他还会不会其他的,竟忘了回答会做咖啡了。
陆恪言手里拿着夹子,转身抬眸瞥了他一眼,冲吧台方向扬了扬下巴,说:“热美式。”
宋沐白看着吧台上的咖啡机说:“好的。”
近距离接触咖啡机,宋沐白有些后悔回答得太快。平常咖啡店和奶茶店用的基本都是全自动的咖啡机,且只需加入咖啡粉即可。
眼前的这台咖啡机貌似是半自动的,需要从碾磨咖啡豆开始,且有种古朴低调的奢华感。
宋沐白一时无从下手,担心操作不当,弄坏了咖啡机。陆恪言像是随意扫了他一眼,宋沐白便移动了下脚步,身体挡住他的视线,装作娴熟操作咖啡机的模样。
毕竟有一定经验,研究了片刻,便小心翼翼地上手操作咖啡机。从研磨咖啡豆到压粉萃取,再到打奶泡和拉花都需要手动操作,考验了操作人一定的技术和经验。
虽花费时间久一点,磨磨蹭蹭也算成功做出一杯卖相凑合,香味纯正的咖啡。
因为前面三天表现不尽人意,宋沐白此刻想尽可能表现完美一些,减少陆恪言对他的疑虑,于是在咖啡上花了些功夫。
他端着自已还算满意的咖啡送到陆恪言面前。陆恪言坐在餐椅上,优雅专注地吃着煎蛋。
宋沐白声音带着得意地说:“主人,您的咖啡好了。”便站在旁边等着看陆恪言惊叹的眼神。
陆恪言咽下嘴里的食物,餐巾擦了擦嘴角,才把视线移到那杯咖啡上,神色平静看不出变化,他抬眸看向宋沐白,淡淡地问他:“这是什么?”
“咖啡,”宋沐白指着杯子说:“上面是我为你精心设计的拉花图案。”
陆恪言静了两秒,问他:“什么图案?”
宋沐白心想什么图案,不是很明显嘛,为什么这种眼神?他看向杯子,目光一僵,神色尴尬又凌乱,怎么回事?
他明明做的是松树的图案,怎么变成了……不可言明的形状?明白了,一定是没有用专业的拉花杯且端过来时晃动太大,变形了。
宋沐白咬了咬牙,固执且坚定地说:“是松树,像主人您一般挺拔坚韧。”
陆恪言大概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盯了他半晌,才不冷不热地问他:“不知道什么是热美式?”
宋沐白一愣,只顾急于表现自已,倒是忘了陆恪言要的是热美式,不是拿铁。不待他回答,陆恪言又问:“萃取水温多少度?”
宋沐白预感自已又搞砸了一件事,垂下头,小声地回答:“95度。”
陆恪言冷静地看了他片刻,像是无可奈何地说:“倒了重做,90度。”
“哦。”宋沐白又把咖啡端到厨房,他站在水槽旁,盯着手里的咖啡,不知道陆恪言怎么判断出水温不合适的,自已闻着还挺香,觉得倒掉很可惜,他向后仰了仰身子,餐厅看不到这里,陆恪言一时半会吃不完早餐。
一口气喝完了咖啡,快速地擦了擦嘴,顿时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很甜同时又有股浓烈的焦味,大概是水温过高造成的。
宋沐白叹了口气,“高品质”的生活追求是富人的标配,为他们服务的人员工资高到离谱也是情有可原。
他的这口“糖”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宋沐白做了五杯咖啡都没能达到陆恪言的要求,到了第六杯,陆恪言尝了一口才勉强给了无功无过的评价。宋沐白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果再达不到陆恪言的要求,他真的喝咖啡喝到吐了,浑身上下由内到外全是咖啡味,像个行走的咖啡精,宋沐白觉得这辈子都不会再喝咖啡,哪怕是世界顶级咖啡豆磨出来的。
吃完早餐,陆恪言惯例待在书房工作。
宋沐白收拾厨房,简单打扫了卫生,便无所事事地坐在沙发上,独眼狗则靠在他旁边,爪子不安分地扒着他的腿,想让宋沐白陪它玩。
宋沐白瞅了眼书房的方向,如同好朋友般地攥住狗的前腿,低声商量,“想玩球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画着手机图案的纸,在眼前晃了晃,独眼狗想夺过来,宋沐白抬高了手臂,说:“还记得这个吗?这是手机,你主人经常拿着的,可以打电话,”他把纸贴着耳朵比划了下,又说:“见到这个,叼给我。”
独眼狗懵懂无知地歪着头看他,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宋沐白决定测试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纸,独眼狗视线紧紧盯着纸,脑袋跟着左右摇晃,宋沐白向左挥手,丢掉了图纸,独眼狗兴奋地吼叫了一声,弹跳起来,稳稳地接住了纸,咬着纸甩了甩头,宋沐白紧张地看着它,向它招手,期待说:“给我,独眼侠,把它给我。”
独眼狗扭头看着他,静了几秒,抬脚向他走来,嘴里的纸不舍得放在他手上,宋沐白激动得大气不敢喘,脸都憋红了,轻声说:“对,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