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我只是个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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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古代篇之相府嫡女×亡国之君(22)

照顾病人是件辛苦的事, 周黎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见司年要喝水。

因为周黎嗓子的缘故, 乾清宫在床边的几子上常备着热水, 周黎也不必下床,只坐起来,倒了一杯, 灌了一口含在嘴里, 一回头,就瞧见司年因发热而湿润的眼眸,正清清亮亮地看向自己。

她顿时瞌睡醒了大半,端着茶碗的指尖一紧,“咕咚”一声把水里含着的水咽了下去。

周黎略有些尴尬地的舔了舔唇,两人对视片刻,她这才把司年扶起来,将水递到司年唇边。

司年瞧着那周黎碰过的沿口面露迟疑, 周黎呼吸一重, 一脸不痛快地将茶盏丢出了床帐。

静谧的夜里,茶碗落地的动静响得惊人,司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肩膀一颤,周黎余光扫见, 身上的戾气又立马耷下来,她换了茶碗,重新倒了热水,扶着司年的脖颈喂给她。

周黎居高临下, 能瞧见那颗唇珠就落在瓷白的茶碗内侧, 她眸光微动, 默不作声地又咽了口口水。

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司年喝完水就又躺了回去,周黎仍旧从背后抱着她,炽热的手心贴在她的小腹。

司年睡不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司年微微扭过了身子,却不期然和周黎的眸光对了个正着,她立马又转了回去,半晌,才听周黎道,“我现在就这么招你烦,让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司年闻言,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身.下的锦被。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脑子里也一团浆糊,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这段话是一早就在心里盖棺定论的。虽然她之前一直缄默,但病痛实在是暴露人内心软弱的最好契机,加之司年晕倒之前,周黎的怀疑是那样的明明白白,这多少让她的语气有些酸楚。

“陛下,阿狸和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只是阿狸,是沈司年附属。沈司年的立场就是阿狸的立场,她们荣辱与共,甚至生死与共,所以信任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可陛下是陛下,沈司年背后也有沈家和太后,陛下的怀疑,是因为各自的利益不同、阵营不同。这是党派之争、朝局之争,不论是我爹还是康丰、陛下亦或是太后,有些选择早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路已行至此处,再多回头都是徒劳,司年明白,相信陛下心里也明白。”

司年这就是把周黎对她的怀疑放在明面上说了,不仅如此,她还为周黎找足了理由!

她的坦荡愈发衬的周黎虚伪,周黎收紧了手臂,把司年更紧密的拥在怀里。

她又想到了司年啜泣着叫“阿狸”的模样,心中更觉酸涩。

“司年...”

“只不过,这世上总有比个人和家族荣辱更重要的事情。”司年并没有要住嘴的的意思,她语气未曾变化分毫,却叫周黎忽然心生一股怯懦的希望。

司年接着道,“这些日子,司年看见了陛下为了朝政的殚精竭力和步步小心,司年更希望陛下,能带给大楚子民一个更加繁荣昌盛的大楚,大楚不能没有国君,周氏后继无人,陛下如今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司年希望陛下,能一直繁荣昌盛地坐下去!”

屋外的北风停了,周黎心里的乌云也散了,可她依旧被压得喘不过气。

她并非如司年所说的“为了朝政殚精竭虑”,她只是受够了欺负,受够了康丰,她只是想除掉康丰,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没想过,也无从去想。

可司年一下子就给她扣了个“繁荣昌盛”的目标,这让周黎迷茫又惶恐。

她不过是个连书都没读过几本的小毛贼,机缘巧合地踩了狗屎运,耍些阴谋诡计也就罢了,这正经做事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呢?她哪里会呢?

可她又在司年的语气里,得到了“如果她能够做个好皇帝,司年就不会再漠视她的讯号。”

像是巷子里相对而驰的两辆车驾,就在两车即将相撞时,旁边忽然开辟出了一条新的大道。

那条路布满荆棘和未知,但她们可以同驶同行!

这信号简直就是长夜漫漫里的一颗星辰,周黎只知道,这是让她们两人重新“宠辱与共”的唯一机会!

她恍然找到了之前被司年百般照顾的窝心,周黎不由得抵着司年的后脑,低低撒娇,“我不会,司年,你要教我。”

周黎能感觉到司年单薄的后背在努力放松,司年的手覆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又被周黎反手抓住,一并按在小腹之前。

司年没有躲,甚至把微凉的指尖向周黎的掌心之中略略蜷缩。

“我也不会,陛下,但或许朝里,有人适合做一位帝师。”

司年种种的细微动作都叫周黎喜不自胜,就连听见司年的回答不如她所意也没有生气。

她语气像是一直被惯坏了的猫儿,理所应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你要帮我!”

司年被拢在周黎温暖炽热的怀抱里,短暂的清醒之后,她脑子里的混沌迭起,眼皮渐重,眨眼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打了个哈欠。

她说:“...好。”

今夜雪下得又快又急,簌簌落下的雪花很快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瑞雪兆丰年,冷固然冷,可到了来年春耕的时候,会是个喜人的丰收。

今夜的周黎同样收获颇丰,她显得异常亢奋,却一动不动地抱着半梦半醒的司年。

她压低了声音,不想吵醒司年,却又想和她说话。

“今夜是冬至,明日,你为我画一幅数九消寒图吧?我想要九瓣梅花,想要你画的九瓣梅花!”

周黎没料到司年会说话,可她确实听见司年的喉咙里溢出了一声梦呓,也不知她听清了周黎的话没有,但她确实应了一声“好。”

周黎一夜未眠,次日一散朝,就匆匆赶回了乾清宫。

她实在是怕晚上的那点亲昵会像上次一样,天一亮就会被打回原形。

但好在,她回去的时候,墙上多了一副已经画好的九九消寒图。

那枝梅花画的漂亮,枝叶都像是女子柔韧的根骨,周黎觉得在那张图上看见了司年,更加的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