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雪说的没错,前几次,我是有点怪怪的。”方眷低下头,转为握着司年的手腕,“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可能是太怕你会抛弃我,太怕我这次会再次失去你了。”
“我承认,那个手机定位,除了担心你的安全之外,我也怕我再也找不到你。”
“但是当初在榕城的时候,我真的只是想打个电话,确认你平安。”
“我用的新的手机号,我怕你知道是我会拒接,我也没打算露面,我知道...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是到了沈昭昭家外面,我听见你的呼吸声...你不知道我有多久没听过你安稳的呼吸声了,我舍不得挂掉电话,直到,直到沈昭昭说出那些话。”
方眷哽咽的语气添了几分恶狠狠,“我当时感觉我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我之前在加拿大滑雪,雪崩被掩埋的时候我都没有像那天那样绝望过。”
“我快气死了,我真的要气疯了,后来你打电话解释...”
方眷破涕为笑,她眨眨眼,深吸口气,“你不可能不知道冯雪的手机号,你知道是我对吗?你知道是我,特意打回来和我解释,你怕我误会,是吗?”
“我整个人就感觉死了又活了一样,我本来应该悄悄走掉的,这样你就不会发现我又做了一件让你讨厌的事情,可是我看见你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看你。”
“那一幕实在是太像是梦了,梦里你总是站的离我远远的,也不肯回头,每次我一冲过去,你就散了,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脸。”
浴头没开,方眷脸上的水却越多,她今天的情绪波动大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可她已经不是五年前,只顾着自己的面子、严守着闭嘴装酷的方眷了,她深知有些事需要“告诉”,她低着头,紧握着司年的手,“司年,没有你的这些年,我真的,真的每天都很难熬。”
“你当初不该对我那么好,好到失去你之后,让我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那么可恶,过去的每一天,我都像是陷在了泥潭里,你日记里说不要让自己变成这片泥沼的养料,所以我听你的一直在挣扎。可我越挣扎,就好像陷的越深,我的手脚都不听使唤,我去高空跳伞、去高山滑雪、去蹦极,我想拼命感受我身体的存在...”
“冯雪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也感觉我像是疯了,我甚至在飞机颠簸的时候想着,我要是得不到你,能和你一起去死也不错。”
“司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知道我身上还有太多毛病,可我之前就偷看你日记、针对你、欺负你、不会好好说话,但你还是愿意教我,我知道我还是不会和你好好相处,可你能不能再教教我?我这次一定好好学,你再教教我,好不好?”
这话还真是强盗逻辑,司年轻叹了口气,“方眷...”
“至少...至少你今天别赶我走,我下飞机之后真的很难受,脑子里乱哄哄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只有待在你身边才能让我觉得好受一点。”
说到这,她许是急了,说话带着几分不管不顾,“冯雪都知道我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总之,你招惹上我了,你五年前就招惹上我了,你甩不掉我了。”
话落,方眷抽了抽鼻子,她的嘴巴在破罐破摔,眼睛却在乞哀告怜,她通红着眼眶,可怜巴巴又万分恳切地看向司年,“...行吗?”
司年顿了顿,她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先穿件衣服再说?”
作者有话说:
上有司年对姜艾“你口水快滴我嘴里了”
下有司年对方眷“你能不能先穿件衣裳”
总之令人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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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司年vs方眷(7)
其实从飞机落地开始, 司年就察觉到了方眷的种种变化,在机场的出租车上, 方眷还会借着身体的不适, 和自己撒娇讨关心,她固然讨厌沈昭昭这个电灯泡,可到底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等到了家里、躲进了卫生间、听见了冯雪的话, 她克制的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如果是之前的方眷,就算解释和申辩也要找个好的时机、好的地点。
最好是只有两个人,譬如空无一人的操场、一路无人的校园小路、放学了的学校教室、冷寂刺骨的酒吧门口...
方眷是很要面子又很骄傲的人,她能在司年面前卸下盔甲,但并不代表能接受自己的狼狈被别人窥见,这也是为什么,在榕城的时候,她虽然见到了司年, 可并没有选择在沈昭昭家里和她解释这些。
沈昭昭是她半个情敌, 是作为“要介绍给司年的,性格相近的伴侣”被方眷得知的,这份敌意让她不可能在敌人和对手面前露短。
而冯雪是不逊于沈昭昭的存在,整整高三那一年, 方眷都没有停止过吃冯雪的醋,以她从前的性子,她起码会忍着,就算不能把司年带回自己家里解释, 也会等到两个人回了卧室, 关了门, 再悄悄的说这些。
方眷的面子就是命, 更别说她当时还光着,但凡冯雪听见了异样,进来瞧上一眼,发现了她,方眷的面子往哪儿搁?她在冯雪面钱就会永远低上一头!
方眷情绪不对劲,司年只能岔开话题。
她丢给方眷一条浴巾,趁着冯雪没在客厅,把人塞回了自己卧室,给她找了套睡衣,自己又回到浴室,匆匆冲了个澡。
等她吹干了头发、收拾干净卫生间,再回到卧室的时候,方眷正盘腿坐在床头,眼神阴郁地盯着房门的方向。
司年开门的瞬间,方眷眼神中的冷冽瞬间散去了,双眸却依旧阴沉沉的,浓郁的阴鸷化成了一张巨网,像是盯紧了猎物的饿狼,那张网铺天盖地地朝着司年罩上来。
“我...”
方眷开了口,语气低沉,不过刚开口就被司年打断,她皱着眉,反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不要坐在床头。”司年松开了脑后的发夹,微微卷曲潮湿的长发散开下来,洗发露的花香一下子散开,她指着床尾的位置,“以后要坐坐床位。”
方眷迟钝的眨了眨眼,她“哦”了一声,空气里的黑色大网也随之定格,然后她爬起来,乖乖坐到了床尾,看着司年坐到了桌子前的那张椅子里,她眼睛里消散下去的占有又重新凝聚起来。
司年的那张椅子底下带着滑轮,方眷长臂一伸,把司年连人带椅子的拽到床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司年手里的精华水洒了一地,她就着洒在手背上的那点擦了擦手,语气无奈,“方眷,我不过是去洗个澡,你至于这样吗?”
方眷的面孔隐隐有些狰狞暴戾,“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你要是再敢跑,我就拿条链子,把你手脚都锁起来,关进房间里,除了我,什么昭昭雪雪的,你谁也不能见!”
司年擦拭手背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向桌上的镜子,镜子里,方眷的下巴搭在她的肩上,眸子里寒意逼人,脸颊蹭着司年的脸颊。
不同于刚刚卫生间里,一心想要讨好、或是惹她生气的方眷,现在的方眷看起来霸道又蛮横。
司年对方眷这段时间的异样有心里准备,毕竟剧情需要方眷在这段时间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才能把剧情顺利推进下去,新的时间线固然淡化了那部分强制,可到底还是存在的。
司年原先不知道这份“强制”具体表现是什么,还隐隐有些担心,不过现在看来,这份“强制”,说白了就是降低了她情绪化的阈值,让她很容易因为一点不起眼的小事冲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