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还是睡着了,面容安稳,可夏东篱并不安稳,她每隔几分钟就要去探一探司年的鼻息。

最后,她把人抱在怀里,司年的呼吸扑在她的脖颈,夏东篱这才安了心。

晚上的时候王嫂来了一趟,屋里没点灯,堂门的门闩也修好了,王嫂叫了两声没回应,就回了家。

司年就是那时候醒的,醒的时候正趴在夏东篱身上。

炕烧得热的厉害,司年身上一阵潮乎乎的热气。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还一阵的口干舌燥。

醒了后抵着夏东篱的肩窝醒了会儿神。

炕上的窗户拿塑料布封上了,里头还挂着一张青绿色的薄薄的窗帘,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显得人脸色青白。

司年盯着夏东篱的脸看了半晌,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好像有了些力气,于是伸手掰过了夏东篱的脸,仰颈吸吮夏东篱的唇角。

她抓着夏东篱的手放进被子里,像是只被揉捏舒服了猫儿,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

忽然,那只手猛然用力,司年惊得立马睁眼,又被夏东篱深重的吻压得喘不上气。

“今天我可没剥蒜!”

夏东篱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样子,她微微抬头,撑在司年上方,“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司年眼睛里汪着月亮,“你...你来。”

夏东篱笑,“那你保证,今天不许哭。”

司年应得很快,夏东篱又轻笑一声,“现在应得快,回头又要耍赖反悔!”

可明知司年会反悔,她还是下潜的义无反顾。

今晚的月色清亮,夏东篱可着劲地让司年发热散寒,司年也相当配合,直到月上中天,两个人才依偎在一起。

“早知道就不把炕烧这么热了。”大汗淋漓的,夏东篱亲了亲司年的额角,哑声笑道,“现在寒气都散出来了吧?”

司年不说话,夏东篱低头瞧她,“怎么,还没缓过神?”

司年出了口气,用一贯拿着“夏姨”开玩笑的口吻。

“夏姨,要不,我还是别在你们家过年了吧?”

.

司晨向前探了探身,语气略显急切,“她又要走?为什么?”

夏东篱眼角的细纹像是裂开的冰面,她拿起水缸喝了口水,“很显然啊,她每晕倒一次就要换的地方生活。”

司晨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绳子牵起来,勒出酸涩的疼痛,“她...”

“她又晕倒了,所以又想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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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年代篇之饭店服务员vs酒吧驻唱(8)

知道答案之后推过程, 很容易就能看出哪一步出了纰漏,而怀着“确认错误”的角度去回顾过程, 每一步看起来都是导致最后遗憾的错误。

夏东篱夹着烟的手撑着下巴, 侧对着司晨喝了一口又一口的水。

喝的太快,她呛的咳起来,缓过气之后悠悠叹了口气, 她拒绝了司晨递来的手帕。

“可惜, 我当时不知道她晕倒了...”

司晨收回的手渐渐紧握成拳,“所以...她走了?”

“没有。”夏东篱吐了口烟雾,“我把她打了一顿,逼她改了口。”

司晨酝酿在鼻腔里的酸涩忽然一松,眼泪随着笑声一起出来,他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我从来没想过,有人能打她一顿。”司晨深吸了口气,“小时候, 都是她打我, 到后来她一伸手,我就低头,她一抬脚,我就往前跑, 她一追,我就猛跑几步,甩过她之后往反方向跑。”

“不知道为什么,跟她玩的那些人, 都是以她为首, 我后来跑了, 还会被他们抓回来, 送到她跟前”

他顿了顿,“...我从没想过,有人能打她。”

夏东篱按灭了烟头,“就趁着她感冒没力气,就把她翻过来按在炕上,和电影里警察抓小偷一样。”

司晨默了默,递给夏东篱一个“原来你也怕她”的眼神,又接着道,“她打我都像是打小孩儿似的,我十岁之前,从来没挨过父母的打,都是被她打,有时候闹得厉害了,还要被扒掉裤子打屁股,当着一群人的面...我当时恨死她了,恨不能她赶紧长大,结婚嫁人,嫁的远远的!”

夏东篱递给他一支烟,“十岁,那确实是小孩儿。”

两人沉默片刻,动作一致的点了烟,夏东篱喟叹一声,道,“她工作的饭店老板早年死了老婆,带着儿子一个人过,她对她老板的那个儿子很好,有次那个小孩烧的都快认不清人了,他爹没在,司年抱着他一路跑到了医院。”

“他那会儿也刚十岁,还有王嫂家的石头,刚上小学两年,十岁差不多。”

司晨夹烟的手顿了顿,又听夏东篱接着道,“她之前见人家结婚,女方弟弟背着她姐姐上车,那弟弟哭得差点喘不上气,她说等她结婚,你要是没哭,她就把你打哭再走。”

司晨噗嗤一笑,“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然而笑着笑着,司晨忽然捂着眉眼深深俯下了肩膀,他夹烟的手仍立在膝盖上,像是孤零零的一根旗杆似的,晃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