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强的欲盖弥彰,司年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白宛过去五年的沉没成本,当然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可谁说事情就是非此即彼的呢?
她的腿已经残了五年了,能不能治好还两说,要是那个姓霍的没治好她,那她就守住了自己祭品。
同时她也看了大夫,算是看在这小丫头为自己的忠心,做的一点妥协和让步。
司年轻笑了笑,“人总是鱼和熊掌想要兼得的,为此,她们会抓住任何能抓到、能想到的可能和机会。”
残疾了五年的腿,治不好的概率才是大的,所以两者兼得的概率也是大的。
她瞧着白宛的视线逐渐聚焦,司年的眸光复又盈盈,带着几分期盼和渴求的,却在白宛对上她的视线的瞬间,变得闪躲和恭顺。
她看起来是万分希望白宛的腿上能够治好,但又怕她因为这次的失败而更加失望,毕竟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怎么可能知道,白宛的坚持是为了罗司年呢?
少了那层情敌的顾虑,司年的担心看起来纯粹得只关乎白宛本身、只关乎白宛这个人。
白宛松开了司年,坐直身,转着轮椅,又回到了高大的书柜前。
她背对着司年,拿起那本厚厚的《罪与罚》,波澜不惊的道,“知道了,明天让他过来吧。”
司年并不意外,从她当初留下自己的态度来看,白宛两者兼得的心思就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温水煮青蛙,从接受推迟司年离开的时间,到接受司年留下,再到和司年发生关系,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
而白宛从接受霍医生来看病,到接受他的诊疗方案,再到接受手术,开始每天的康复训练,也不过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霍医生每次“希望不大,还是不要抱太高期待”的丧气语录不仅没有阻断治疗的进程,反而因为他每次的唱衰,白宛都能安慰自己没关系,反正治疗成功的几率不大、反正手术成功的几率也不大、反正术后恢复的可能性也不大、反正康复成正常人的可能性也不大...
在这种种“可能性不大”的自我安慰里,白宛现如今已经能够不扶着任何东西,自己慢慢的站起来。
在白宛康复的这两个月里,司年都乖乖陪在白宛身边。
她后背有伤,伺候人的活儿也用不着她怎么动,白宛特意点名道姓叫她跟着,只是要时时能看着她,也叫她能时时看着自己受罪的样子!
每每白宛疼痛难忍的时候,对着别人都是故作云淡风轻的不以为意,但凡视线一落到司年这边,满脸就恶狠狠的写着“我都是因为你才要吃这么多苦头!”,以及“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和“你给我的好,要是及不上我吃的这些苦头,我就让你也试试这种滋味!”的凶狠和恶毒。
在手术后回家第一个深秋雨夜,白宛的双腿陷入了绵绵而持久的疼痛,她迫切需要什么来转移注意,于是她和司年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像是白宛接受了自己逐渐健康的双腿一样,她也渐渐接受了和司年这种“动物/性/的、低级的、烂俗的”关系。
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人去劝解,只要两边都是她想要的,她总会给自己找到合情合理的理由。
她靠着贬低这种肉/体/关系来维持自己在司年面前的体面和高高在上,又将自己的精神吹捧的无与伦比,以夸耀罗司年的遥不可及。
她把自己高尚的灵魂和肮脏的肉/体分割她的精神属于罗司年,她的身体沉溺于低级的享乐。
白宛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矛盾和挣扎,却全然没有意识到,她这几个月想到罗司年的频率,还没有她和司年深入交流的频率多。
不过就算意识到也没什么,白三小姐接受过完整的系统教育,《庄子》对此就有个再合适不过的说法,叫做“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罗司年和她是君子相交,自然清淡,小哑巴是个小人,自然是甘甜的,而她又是个人,人有七情六欲贪嗔痴,偏好甘甜也是人之常情。
白宛巧妙的维持着灵魂和身体之间的界限和平衡,转眼到了十一月初,榕城下了第一场冬雪。
这场冬雪从昨天夜里就开始了,鹅毛一样的雪花,浩浩荡荡席卷了榕城,直到今日中午,雪花才略小了些,只是北风又起了。
白宛扶着窗台,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看着漫天风雪里的,前院的几个身影。
为了感谢霍医生这些天对白三小姐的上心,也为了感谢白三小姐昨晚疯狗一样的凶狠行径,司年在霍医生给白三小姐看完病离开的时候,把自己攒了很久的一大包桃酥送给了他。
送霍医生的不止司年一个,白文誉如今也住在白家主楼,他和霍允一同出的门,霍允走了之后,白文誉又在雪地里和司年说了许久。
其实那样大的雪,连对面人的神色都看不大真切,不过这一幕落在二楼的白三小姐眼里,那就是两人雪中调情、含情脉脉、郎情妾意、狼狈为奸!
司年和白文誉一同回了主楼,白文誉甚至把司年送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门打开,白文誉没进来,只在门口对着白宛道,“三妹,听说你恢复的不错,恭喜啊。”
白宛压抑着胸中怒气和她不愿意承认的妒火,只看向司年厉声道,“该涂药了你不知道吗?还要本小姐等你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白·口嫌体正直·宛我自私,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牺牲自己,让你愧疚,让你感动,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司·嘴硬心更硬·年我自私,我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要理智清醒,为我付出,为我改变,求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卑微系统求求你们俩少折腾我!!!
哈哈,我想了个新的脑洞,野心滔天长公主和耿直憨憨武状元,武状元女扮男装进京为夫申冤,结果比武得了状元,被安排到了长公主府做侍卫长,之后发现老公是个人渣,火速离婚又被长公主掰弯。(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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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民国篇之哑巴女仆vs残疾小姐(23)
要涂药的是司年。
她伤的面积大, 但好在只伤到了浅表,那晚也没感染发热, 霍允没刺破的水泡二十天左右就吸收干净了, 如今那片右肩和后背只是皮肤泛红,红痕要半年才能彻底消退。
白宛要给她涂的,就是据说能让烧伤痕迹彻底消除的药膏。
卧室里, 厚重的窗帘紧紧拉着, 原本放梳妆镜的地方被放了一张单人的弹簧床,和白宛的大床隔着张床头柜。
司年趴在那张小床上,没退去的深红斑驳成片,乍一看,像是一树大雪深覆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