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年,就是在洋楼里照顾了男主三年,不离不弃的白月光,以及男主回归之后,用来显示他权势和说一不二地位的工具人。
之前是司年和他一起吃苦,现在是司年受欺负,男主帮她出头,司年吃不上饭,男主给她带吃的。
衣锦不还乡,好比黑夜行,没什么比庇护从前一起吃过苦的人,更能体现男主的得势的了。
当然,她在男主这里也只是个白月光,所以在后面战乱又起的时候,司年为男主挡枪,之后男主彻底黑化报仇,而她也彻底化成远方飘渺的月色。
当然了,系统对于男主的背景介绍,是不包含白家的那些前尘往事的,司年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五年了。
从男主被丢到洋楼自生自灭开始,司年就到了白家做工,和她一起照顾白文誉的,还有一个女仆,叫阿金。
阿金和司年是同乡,但是到白家比司年更早,但是性子怯懦老实,就被管家安排到了“冷宫”。
阿金虽然对上嗫喏,但对下话多,不仅话多,还爱打听。
她们和男主身份有别,阿金就天天在司年耳边念叨自己打听来的白家发家史,尤其是白十九成了当家人的那一段,分了三章十二回,说书似的在司年耳边说。
后来男主诈死逃出白家,司年就和阿金就被安排到了后厨帮忙。
这天后厨格外繁忙,不过不是因为男主快回来了,而是那位摔断了腿的三小姐今天从国外回来。
三小姐白宛,十三岁从楼上摔下之后,双腿落下残疾,被父亲送出国外治病,治了两年不见好转,索性在国外上了三年的女子学校。
三小姐今日回来,算是学成毕业。
今早天还不亮,白府就派了车去码头接,半晌午的时候,二少爷白文光也亲自去了码头。
家里的一众下人被白夫人和管家指挥着洗洗涮涮。
夫人主要盯着后厨,司年和阿金这种不得脸的,就被挤到了客厅来擦洗。
司年拿着细软的毛巾,在擦客厅里蜿蜒而上的红木楼梯。
楼梯上铺着暗枣红金边的地毯,楼梯口的两边的花架子上摆着盆郁郁葱葱的虎刺梅。
阿金拿着花洒浇过来,压低声音在司年耳边说,“诶,我刚听见,夫人让管家给三小姐再找个仆人伺候呢!”
司年只点了点头,那条又黑又亮的辫子绕过脖颈,垂在侧腰的位置。
白家女佣的装扮都一样,长辫子、蓝底白花,领上一对盘扣的大袖上衣、下/身是深靛蓝的长裤,脚上长袜布鞋。
这身装扮干活时方便又爽利,白夫人热衷紧跟上海的潮流,不论冬夏,家里人身上都不见棉絮。
阿金刚到这里时,还对这好衣服疼惜了许久,久而久之,大家穿的都一样,那份新鲜感也没了。
唯独面前这人,白是白、黑是黑、发尾的红色发绳是这人身上唯一的一点亮色,更衬得这一身更加素净雅致,说不出的好看别致!
阿金又慢吞吞的去浇另一边的花,那人没回她的话,她面上也不见什么异色,只接着道,“虽然说三小姐性子刁蛮任性,可谁不知道,别说老爷少爷,就是夫人娘家,康大将军府上,也是把这唯一的外孙女当心尖尖的疼!”
“放眼整个榕城,咱们三小姐的面子和名头也是独一份!”
“啧,你说这要是能去三小姐身边做事,月例银子,那不是蹭蹭的涨吗?”
“再瞧那些鬼鬼祟祟,凑在一起咬舌头的,都是听说了这事,想着攀高枝呢!”
司年这才抬头看向阿金,那双安静的眼睛会说话,柳叶儿似的弯眉轻轻一挑,阿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当然也想涨月钱了!”
阿金拿着帕子擦水盆外淋出来的水。
“可那人是三小姐!”
阿金一脸夸张的强调,“三小姐恨透了大少爷,要是知道我们之前服侍过大少爷,这还有好日子过吗?”
“你来的晚,不知道三小姐小时候发起怒来有多可怕,那还是腿没事的时候,现在...”阿金“啧啧”两声,叹了口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我来就是特意叮嘱你一句,三小姐面前可千万别掐尖儿,这事儿对别人还算是好事,落咱们头上,那就是倒了八百辈子血霉!”
“当然了”阿金语气一转,“咱们两个在后厨干活的粗使下人,也摊不上这种事,更何况,你还是个哑巴,家里下人这么多,三小姐也不会这么不开眼,偏偏挑中你的。”
是的,司年不仅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五年,还是个哑巴。
她也没有亲生父母,十三年前,她是被现在的养母捡回家的。
那会养父母做着小生意,日子过得不错,唯独小夫妻无儿无女,偶然捡到了逃难途中走丢的司年,就带回去当亲生女儿抚养。
后来养母有了身孕,生了个儿子,养父却沾上了大烟,两个人天天吵架,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司年十岁那年,养父死了,死的时候瘦骨嶙峋,家里的一点产业也败光了,最后草席子一卷,连着这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一起葬在了城门外的乱葬岗。
生活没了来源,养母只能给人做些浆洗针线,养母不在家,司年就在家喂鸡喂鸭,做饭看孩子,养母在家,司年就去城里卖花。
再后来,弟弟一天天长大,养母把承载厚望的弟弟送进了学堂,把司年送进了白家。
这一进一出,算是填了弟弟读书的费用。
至于不会说话的事,司年也不是天生的,十岁那年,她在城里青石巷里卖花的时候被恶犬追赶,哭喊奔逃了整条街,从那之后,村里人就听说,刘家那个小女娃喊了一夜,喊破了嗓子,说不了话了。
阿金和她是同乡,乡里人之间没有秘密,阿金对司年的那些家事和过往都一清二楚,一起服侍过大少爷之后,两人又多了几分共患难的情谊,对司年的身世更多了几分唏嘘的怜悯。
“总之吧,你千万记住,三小姐脾气不好,落了残疾之后性子更加怪异,你没事可千万别往她跟前凑,不然别人还能解释两句,你这...回头被赶出了白家,想再找工钱这么高的活儿,可不好找了!”
几乎是阿金话音刚落,就听外头院子里有仆人急匆匆地跑回来报信。
“三小姐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