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发/情期期间,过度消耗腺体带来的副作用很快显现,朱烛的四肢百骸传来如同被压碎的剧痛,她几乎无意识地趴在司年身上,口中断断续续传来些呓语。
“只要能和你永远在一起,这些...我都不在乎。”
司年抱着朱烛的脑袋,动作是机械的、无意识地轻柔,她望着头顶的虚空,半晌没有起身。
凌晨三点半,客厅里的灯灭了,她们刚搬来,还没来得及交电费,这仅剩的光亮,是上一任租户所剩不多的电费余额。
窗外的天色一片灰濛,路灯也灭了,城市的轮廓像是一副写意的水墨画,题跋上写着晨曦的清冷。
朱烛被冷风吹得一阵瑟缩,她手臂动了动,试图将司年拥的更紧,可消耗过度的肌肉只让她深深皱起了眉。
司年像是醒过了神,她低头瞧着面前软滑的发丝,掌着朱烛的后脑,轻轻吻了吻她的发。
“抱歉。”司年的声音很轻,“我不该怪你没能再拉我一把。”
“你一直在推着我走,是我自己没发现。”
司年的声音被晨起的风吹散,轻的像是幻觉,朱烛试图从梦里抓住那飘渺的声音,她拼命的追,再睁眼时,是在医院的病房。
作者有话说:
大家节日快乐呀~
第104章 ABO篇撒娇精学姐vs直球学妹(24)
这是一间VIP病房。
与其说这里是病房, 其实这里更像是一间带有供氧和对讲机的酒店房间,房间里不仅有沙发、独立浴室、电视机, 还有衣柜和一个小型冰箱。
司年背对着病床, 蹲在沙发前的空地上,她面前放着一个打开了的行李箱。
司年压低了声音,抬头看向抱臂站在衣柜旁的沈时予, “那间黑白色的外套你拿了吗?”
“怎么没有?”被质疑的沈时予皱着眉一脸不快, 她在司年身旁蹲下,动作暴躁的把行李箱里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喏!”
她把司年说的那件外套拎出来,在司年面前抖开,“这不是吗?”
“好好好。”司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疲累,仍旧好脾气地接过,挂在臂弯,又去整理一片狼藉的行李箱, “沈大小姐靠谱又能干, 是我眼神有问题好了吧?”
沈时予压着嘴角的上扬,她瞥了司年一眼,站起身,“嘁, 本来...”
余光看到病床上的朱烛,沈时予带着点撒娇的神色一顿,语气复又变得清冷疏离,她朝着朱烛微微颔首, “你醒了。”
司年闻言, 手上动作一顿, 也回过头。
吊瓶里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落下。
一滴、两滴、三滴...
司年和朱烛四目相对, 谁也没有先开口。
朱烛是不清楚司年的态度,司年是还没想好接下来的打算,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尽数落在沈时予眼里。
沈时予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对朱烛住院的原因更是心知肚明腺体中度损耗,轻度外伤,全身骨骼肌肉代偿性损伤。
这是年轻的Alpha或者Omega很常见的病症。
更准确的说,这是作为Beta伴侣的Alpha或者Omega常见的病症。
沈时予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还有其它的矛盾,只当朱烛住院,和自己当初是一样的情况。
从相同的经历来讲,她理解朱烛现在的痛苦,但从立场上来讲,她还是站在司年这边。
沈时予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空间里令人窒息的沉默,“医生说打空枪对身体的损耗很大,你需要好好修养。”
她顿了顿,又道,“我作为外人,没资格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品头论足,但我作为和司年一起长大的发小,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据我所知,也不是司年逼你和她在一起的。你既然答应和她在一起,也知道她是Beta,那就该对你们之间可能出现的困难有心里准备。”
“她没办法回应你的信息素,你们Alpha那些偏执的控制欲也多往自己身上用点,控制控制你自己。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昨晚的行径无异于自残,而你这样闹一次,就要住院一次,一来二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司年家暴呢!”
家暴?
司年有些哭笑不得,“你误会了,这是哪儿跟哪儿,我们没有...”
可沈时予不理她,她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朱烛,“要是你实在觉得和她在一起,委屈了你那无处安放的信息素,你就趁早和她分开,别现在说着无所谓,结果痛苦纠缠到了最后,你又拿着腺体做贬低她的借口。”
“你记清楚了,她开诚布公,可从来没因为这种事骗过你。”
沈时予的语气很不好,那股高高在上的挑剔和刻薄几乎写在了脸上,“她念旧、放不下,但是我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人,你现在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但要是你之后辜负了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终于打断沈时予示威的,是响了两轮的电话铃声,瞧着沈时予离开病房,司年这才叹口气走到病床前。
宽大的病号服衬得朱烛的脸更小了一圈,她醒来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司年猜测她是口渴,拿起一旁的水杯,把吸管送到朱烛嘴边。
朱烛张了张嘴,却没叼过那根吸管,她目光坚定地看向司年,声音却嘶哑。
“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朱烛语气执着,但并没有恼火的迹象,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保证,一种誓言。
这是为数不多的,沈时予说话,却没让朱烛感到讨厌的一次。
沈时予的话很难听,也不难听。
要是朱烛有半点嫌弃过司年是Beta的心思,那她大约会被那段话说得恼羞成怒,无地自容。
可她没有,于是沈时予的攻击落了空,还让朱烛看见了那攻击背后,沈时予对司年不同于爱情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