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橘王肯定也算是陪考的一员了。既然陪考的二,三学年有资格追逐第一,那有没有可能橘王也能拿第一?
苏晴脑袋转得很快,想到的同时也将这个念头说了出来。
一学年脸色各异,有人神色松动,明显听进去了,有人犹豫不决,望向其余人,也有人怀疑地皱紧眉头,“不可能吧,让一只猫拿头名?”
“你觉得剑宗做不出来吗?”
“当然……好像,也没那么不可能。”
让一只猫当第一,恰好能将一,二,三学年的脸面同时按在地上摩擦,按剑宗的习性,可太做得出来了。
“你说二,三学年的前辈们知道吗?”谢英猜测道,“她们到底比我们多一些经验,若是知道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吗?”
“知道又如何?”棠月灵冷笑一声,她瞥向依旧寸步不让围着天宁的众人,不屑道,“你看她们还有余力管这些?”
一团乱,当真是一团乱,在这场考试之中,除了自己都是敌人,可偏偏奖励条件又将学年和门派绑定在了一起,导致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都想将自己利益最大化。
但若不是二,三学年紧紧相逼,一学年的人现在也未必能心平气和地站在一起互换信息,便是如此,大家也是心思不定,有些人站得近些,有些人则警惕地站在边缘,稍有不对,便想割席。
只这样一来,这一轮被选中的贡品又会是谁?
一学年这里在交流的同时,二,三学年也早就敲定了主意,三学年一位不认识的师兄平静地看向她们,出声道,“一学年人最多,出一人上去。”
他并未给一学年考虑的机会,眼眸看向器门的谢长歌,意有所指道,“她修为最低。”
这人的脑回路很好理解,修为最低,便意味着最弱,本身就最有可能被淘汰,送去喂猫,不亏。
况且一学年的六大门派之中,就器门留下的人最少,仅一个谢长歌和平平无奇路人江小草,要开刀必定要选最弱的一方开刀。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有人做恶人在前面顶着,其余人自然乐得不开腔。
就连一学年的人都有在审时度势,没有发话的。谢长歌脸色苍白,唇角抿成一道平平的线,她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有说话。
江小草近来多少也懂了些人情世故,同为器门的人,他虽然和谢长歌不熟,但也站出一步,出声道,“没有这样的道理,谢长歌不去。”
三学年的师兄面无表情地说,“去不去,她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除非你愿意替她去,怎么,难道你不愿意了?”
他的话咄咄逼人,引得众人纷纷不满,棠月灵率先发难,她挑眉回看,好笑道,“你若是想去便你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谢长歌还是没有说话,但任谁都知道她不想去,但目前的形式的确是她最弱,一学年力量最弱,若是因她得罪了这些前辈,焉知她不会被推出去,与其弄得不像样子,或许主动出去还能换一份情分……这些念头在谢长歌脑中划过,她强行将它们压下去了,只看向了苏晴。
“我听苏道友的。”谢长歌到底咬牙,坚持道,“苏道友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她实力弱,说不上话,但苏晴可以。不管苏晴现在修为如何,她在龙船秘境,隐岚城的任务中存在感都不低,若说一学年中现在要推出一个服众的人,除了她,恐怕别无他选。
而苏晴此人,也很有意思,她即使永远不会是那个一眼会被看到的人,可每当想后退找个依靠的时候都会想到她。
惊才绝艳的人众多,她不在其中,但那份踏实可靠的气质的的确确是一学年里少见的。况且,她不光踏实,还有体门人独有的疯劲与决断。
谢长歌决定将此次考试的身家性命都交给苏晴裁断,这既是信任,也是压力。不过,她既然愿意给,苏晴也愿意接下。
“次次依着它上贡才将橘王养成这般脾性。它根本不饿,也不需要吃这么多。再这样将它养下去,鹿死谁手可不一定,若是最后胜的是它,各位又作何想?”
无论如何,橘王不能再这般吃下去,大下去了。
苏晴走到最前面,和三学年对峙,她的目光掠过众人,落在了天宁身上,“谢长歌不会被献做贡品,没有人会被献做贡品。”
她话音未落,满晴剑剑随心动,立于苏晴身前,就好似最忠心耿耿的守卫一般,霎那间接下对方袭来的攻击。
“轰!”
这人出手便是杀招,满晴剑银白色的剑光一闪,瞬间卸去大半的攻击,但余下的威力依旧带得苏晴后退了一步才稳住,她执剑立于身前,余威卷起她的发丝,但她周身毫发无伤,甚至连丝划痕都没有留下。
果然,一言不合就干架是剑宗常态。
发出攻击的正是那三学年的师兄,不只是谁甩出了一句,“够阴啊,方不为。”
方不为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死人脸,他的攻击被接下后,眉间似乎一紧,出现了某些类似疑惑的神色。
苏晴知道他的疑惑在哪里,他那一击是立威的一击,目的就是挫一学年的傲气与战意,下手就是全力,未曾放水。
学生升入三学年后,发展得就比较全面,没那么容易一眼看出来自哪个门派。苏晴看不出他到底来自哪里,但她知道这人的实力的确不低,应是金丹后期。
好巧不巧,她的满晴剑在淘汰掉时泽雨后,积累的剑气恰巧让它升至四阶。
有四阶的灵武在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一击犹如一个信号,一学年的人纷纷动手,谢英召出玉符笔与身前,唐久以血画符,陈敏静召出了书灵,警惕地盯着前方,裴景之长叹了一声,到底还是祭出防御阵盘,江小草唤草丝集结,棠雪杉一手持剑,一手持符,护在棠月灵左右,而棠月灵手持长剑,身后浮现出数百只品阶不低的法器。
一,三学年的修为差距可以用数值勉强弥补,但唯独对敌经验这一点,她们无论如何也无法补全。
更何况,三学年还掌握着众多一学年甚至从未听闻过的秘法技能,光是剑意一条就够难对付了。
就好比此刻,方不为剑意开道,脚下缩地成寸,竟眨眼间突袭至一学年中,他动作极快,连影子都好似反应不过来般,出手如闪电,刹那间擒住谢长歌,想将她掳走。
这人应是有些缘法在身,众人分明眼睛看到了,却觉得身上沉重无比,怎么也无法在这短短一隙中反应过来,眼看着谢长歌就要被夺走。
好在江小草不是人,他堪堪反应过来,草丝腾起,扑面而去,勾住方不为的脚踝与衣袖,硬是将他拖慢了半秒。
可拖住他,不代表能留住他。
一群最多筑基的一学年到底能靠什么手段留住他?
苏晴靠自己当然留不住他,她也知道,好在她继承了几位金丹前辈的遗产,比如本命剑,比如精心挑选的阵盘,又比如本命灵兽。
她从储物袋中掏出大狐狸璃火,在它炸毛咬人之前,先将它那双元婴之下皆无对手的幻火眸对准了方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