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一时低头不过是审时度势,不算什么。

能当上家主的人就是不一样,宋家家主很?快就想开了, 他痛定思痛道,“今日,不,现在我就让他们撤出蜜灵茶,并将三?倍本利还给你。还望小友高抬贵手,不与我们计较。”

这句话一出,就代表这事有了个定性?,是宋家做了错事,他们的确偷了别人的东西,鸠占鹊巢。

周围人顿时议论声一片,“我看他长得浓眉大眼的,结果心肠竟然这样黑!”

“修仙也搞这一套,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这宋家,真是好不知羞!”

宋家修士一听,各个眼中冒火,恨不得将他们嘴巴撕了,可他们只敢想想,私下里也就罢了,可若是敢在剑宗脚下对寻常百姓当街出手,恐怕今晚就要?去?执事堂的人连夜捉去?,拔除根骨,流放劳役了。

苏晴在熙熙攘攘的人声中,静静地站着。

哪怕是金丹修为者对她示弱,她依旧不为所动,她的腰挺得很?直,目光平视他,既明亮又冰冷。

这股子理所应当的态度莫名地让人觉得碍眼,就好像她把?自?己平等地放在了宋家家主的对面。

可是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练气?期,若是没人替她撑腰,她哪有现在这般威风!

尤其是当她开口道,那种?格格不入的碍眼就更盛了,“你既不说你错了,也不向我行礼,这算哪门子道歉?我并没感觉到你的歉意。”

宋家家主目眦欲裂,瞳孔缩成一个小点,怒道,“无名小辈,岂敢如此猖狂!”

“我师妹说得对。”大师姐冷声道,“你就是心不服,做戏也要?做全套!否则,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在这里较量一番,让你宋家的血替你的嘴道歉,或是来?剑宗找宗主理论,我看你选哪个?”

可还是那句话,打是打不过的,落到这个地步,只能承认技不如人。

宋家家主掩住阴冷的目光。

宗主?好一个剑宗宗主,她们今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依仗自?己的剑宗宗主亲传弟子,才如此嚣张跋扈吗?

真当他人皆可欺了。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等今天这事毕了,他一定要?上报给宋家,逼剑宗宗主亲自?惩处她们。

想归想,他的声音到底是柔和了,礼仪也做到位了,感情也充沛真诚了。

宋家家主假笑,弯腰拱手,“是宋家不对,小友莫要?生气?,宋某在这里和你道歉。”

而苏晴也当真点头接受了,一点没有扶起他的意思。

她可不来?虚的,她受得住。本就是他们做得不对,难道她还要?说,“哪里哪里”不成?

苏晴还想把?贾松也叫过来?一起受着,却见他在触及她目光那一刻,就一个劲地摇头,都?摇出残影来?了。

算了,他受不住。

大师姐看着她理直气?壮,站得相当直的姿势,笑着对二师姐轻轻说,“师妹自?有一番傲骨。”

“这是好事。”二师姐说,修仙路上没有傲骨是走不远的。

更何况,这个师妹无论对谁,始终都?这样,她心中有一杆秤,她知道自?己位置在哪里。面对弱者,她不觉得自?己比他们高,面对强者,她也不觉得自?己低。

这才是最难得的。

……

很?快,宋掌柜就哭丧着脸清点出三年的营业额,连本带利地三?倍地点给了苏晴,然后又带着自?己的人马,垂头丧气地回到宋家待业。

而那张写着硕大“宋”字的地契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苏晴拿着崭新的地契和钥匙,她意识到:蜜灵茶又回来?了。

这里必定还要?经过一番整改,她没有着急营业,先谢过为她出头的师姐,“多谢师姐们今日帮我,现在也到饭点了,不如我们去?天香楼聚一聚?”

刚刚张寒一师姐脱口而出的就是天香楼,想必那一定是个好地方。

二师姐想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无奈道,“的确该先吃饭。”

苏晴请客,师姐们也不扭捏,当即应了下来?,一行人又冲去?天香楼。

体修胃口自?然不小,但光吃饭能花多少灵石,便?是把?今天得来?的三?年营业额花了,又算什么?

没有师姐,苏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夺回蜜灵茶。

到了楼里,点了菜,吃过三?轮,各个肚皮溜圆。李明恩年纪小率先撂了筷子,接着就是贾松。苏晴和师姐们大战六个回合,最终不敌,成为倒数第三?。小师姐是最后一个放下筷子的,得到了饭桶的光荣称号。

等大家都?满足地瘫在椅子上,享受着吃好喝足后的余裕。这时,她们才想起来?要?互通下姓名。

苏晴说她叫苏晴,李明恩说自?己叫李明恩,贾松说自?己叫贾松。

大师姐说自?己叫凌云霄,二师姐叫楚念,三?师姐叫李又湘,四师姐叫司澄,小师姐叫金锦。

那么问题来?了,天下剑宗宗主亲传弟子,大名鼎鼎的张寒一是谁?

“你问这个?”

大师姐凌云霄拎着小酒壶在自?斟自?饮,听到这个问题,她手中一顿,又将杯中的桃花红一饮而尽,微笑道,“自?然是阵门的大师兄了。除了他,谁还能配称宗主亲传?”

苏晴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

清泉阁。

汪泉正?在处理宗内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