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安自动理解成别的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比不过他?我就要打!”
他不但要打,还想让温可跟他一起打耳洞,戴情侣耳钉,被温可骂了几句土狗之后作罢了。
彼时江临安正处于整天拉着温可约会想让温可承认她喜欢他的状态,打个耳洞当然不算什么当他这么想的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他会像他说的那样,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围着她转。
*
“江临安?”
发现原本趴在她腿上的人瞬间僵硬住之后,温可又问了一次,“是你吗?”
“……”
江临安原本准备告诉她的名字、编造好的身份、一字一句都精挑细琢准备她绝对不会反感的句子都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没有挡开温可捏他耳垂的动作,只能僵硬地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然后说:“我、我不是江临安……”
他的脑子里几乎只能思考两件事温可甚至记得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痣、他不能让温可知道他是江临安。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江临安’在当时真的死掉就好了,这样温可就不会再想起她们以前那么多不愉快。可是温可记得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痣。
温可说看见他的脸就恶心,说希望他去死,所以他不想再用江临安这个名字让她恶心。但是温可记得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痣。
医生说可以修复他之前的样貌,但他直接换了一副更好看的脸,打了舌钉、纹了淫纹、做了入珠,就是想用更好的方式留在她身边……然而,温可记得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痣。
江临安放弃他当初的一切,挥霍江家的所有资产,都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再当被温可讨厌的江临安了。他可以抛弃以前的所有,唯独只有和温可的相处不愿意放手。
他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温可的男朋友,一厢情愿地帮她清理她讨厌的人,一厢情愿地解决他的情敌。
但是,温可甚至还能记得他的耳垂上有一颗痣。温可也是在意他的,光想想他就可以幸福到去死了……但是他不能是江临安,他不想再被温可讨厌了。
江临安的眼眶泛红,抬起手用手背挡住眼睛:“我不是江临安,你认错了。”
温可看他脸上一会白一会浮上奇怪的红晕,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捏着他耳垂的手变成了捏住他的下巴,不让他低头:“江临安,你整容了?”
哪怕温可和江临安是一对从开始就各怀鬼胎的塑料情侣,但江临安也是温可两辈子以来睡过的所有男人里唯一一个被她承认的男朋友。
嗯,虽然对温可自己来说没什么含金量,只是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温可的记忆力向来是薛定谔的记忆力,她的记忆力当然很强,但是她只记得自己愿意记住的东西。所以江临安对于温可来说,他勉强算得上是愿意被记住的东西。
当初她们的分手可以说是非常惨烈,但其实温可算不上讨厌江临安,毕竟江临安除了最开始因为一个赌约来追她和后来给钱让学姐顶替她去找楚原戚以外没对她做过什么,没有见色起意,没有威逼利诱,没有对她说过什么肮脏污秽的话,分手了也是自杀,没有像一些神经病前夫一样对她动手。
她和江临安最大的隔阂应该是在她们分手之后江家的人逼着她退学,对于江临安本人,温可说不上多喜欢,也说不上多讨厌。
但是他确实是温可唯一有过的男朋友。
“我不是江临安……”听到整容两个字,江临安委屈地挡着自己的脸不让她看。
温可哦了一声:“你这么熟练,是处男?”
处男要能想到入珠,那得是专门养给有钱人的鸭子。
“……”
江临安之前是编好了借口的,按理说他应该在刚刚轻松自如地服务完温可之后顺势告诉她,但是现在,他对着温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温可摩挲了一下他的脸,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她说:“江临安,是你吧。”
狭小的空间里,她的每个呼吸都是那么清晰,她的语气对于江临安说实在是过于温柔了,比起对一个不认识的服务生冷淡的口吻,让江临安根本无法拒绝。
“我……”
“我靠,我想起来了!”陪护床外的帘子忽然被拉开,打着石膏的断手可怜人蓝逸怒了,“我就说这名字我在哪听过。”
“我表弟……曲星若和曲星灿那时候就是你害的,你骗曲星灿给曲星若下药让人轮,还要划烂曲星灿的脸!”
温可:“……”
江临安手心都要掐出血了,他回头眼神怨毒地看了碍事的蓝逸一眼,咬着唇对温可说:“……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他计划好的一切都被这个贱男人毁了,他就应该把这个恶心的家伙撞死江临安不讲道理地把这些事情都推给了蓝逸,并且在心里把他的脸划烂了几百遍。
江临安匆匆离开之前还不忘给温可用被子盖了一下腿,脸色苍白地说:“我习惯了,男人总是对男人有偏见……我先走了,温可,我下次再来找你。”
温可看着他耳朵上那颗痣歪了歪头。于是他又很快就涨红着脸捂着耳朵走之前还小声说:“我、我真的不是江临安。”
蓝逸莫名其妙:“你不是你就把身份证拿出来看一眼啊。”
捂着耳朵走的江临安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撞了他一下,给蓝逸那只刚上石膏的手疼的龇牙咧嘴的:“你干嘛你??”
江临安也没想到这个脑子不好使的贱吊这么碍事,眼神看起来像是想现在开泥头车把蓝逸创死:“不好意思,我下次一定跟你好、好、道、歉。”
转头他又是人畜无害地跟温可道别:“下次见……我,我会很想你的。”
他看起来想说的是,他一直都很想她。
等他走了之后,蓝逸立马憋不住跟温可告状,“我看他就是江临安,他是在骗你!之前还对我表弟动手,现在又来撞我,他肯定不是好人,谁知道还做过什么……”
瞎猜还蒙对了的蓝逸说着说着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你怎么没穿裤子啊!!”
温可全身上下扒的就剩上身一件宽松的运动服了,还是江临安走之前帮她盖了一下被子。她淡定命令蓝逸:“帮我捡下内裤。”
蓝逸:“我才是病号吧??”
温可哦了一声就要掀被子站起来:“那我自己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