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计划好了,她推着太子过去,再让太子撑到岸边坐着,进池子的地方有几层台阶,太子一级一级撑到能淹没腰的地方,这样的夏日泡一泡也很舒服。

今时不同往日,太子都愿意在她这边的净房解手了,也能推着轮椅为她提水,那么在她面前泡泡池子应该也能放得开?

然而对面的太子还是摇头。

姚黄:“好吧,那我自己去了,殿下慢慢看,我玩个半个时辰左右就回来。”

赵璲看着太子妃转过去的背影,问:“池水放了多深?”

太子妃头也不回地道:“堪堪到我腰这儿,殿下放心吧。”

赵璲不放心,提醒她叫上阿吉。

已经离开的太子妃应了他,但赵璲并没有听见她喊阿吉的声音。

片刻之后,赵璲将书放到轮椅后面,自己推着离开了书房,朝着幽池的方向缓缓推去。

赵璲当然知道幽池的位置,早在他还未摔伤腿之前,他也曾在幽池里享受过。

在宫里他是个为了避免麻烦纷争几乎无欲无求的皇子,但那不代表赵璲不懂得享受,封王赐府后,在自己的地盘,赵璲的吃穿用度都符合一个亲王应有的华贵,从花园东边的竹院到湖中的殿宇他也都小住过一段时间,直到废了双腿。

今日是赵璲受伤后第一次前来幽池。

跟记忆中毫无差别的夏日景象,区别在于多年前只有他一人会走这条路,今日却有一位太子妃先他一步踩过了这条石板小径。

离得近了,幽池一周的假山花木阻隔了赵璲的视线,但他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快水声。

赵璲放慢速度,停顿稍顷,他继续缓缓地推动细轮。

他只是来这边看书,万一太子妃腿抽筋发生危险,他能及时喊人过来救援。

越来越近,水声遮掩了三轮轮椅发出的轻微滚动声,当赵璲来到假山间拐进幽池的小路,当他能够看见池中太子妃的身影而太子妃却很难看见他的位置,赵璲停稳轮椅,扫向幽池岸边,那里多了一件太子妃才穿过的红绸斗篷,斗篷旁边是太子妃的那双木屐。

视线落到池中,太子妃像条精力过于旺盛的游鱼正朝着对岸游去,身子被水花遮掩,赵璲只能看清太子妃时不时露出水面的白皙双臂,看见一抹紧紧贴合于太子妃身上的白色纱罗衣料。

当太子妃游到尽头要转过来了,太子及时将轮椅往后退,确定太子妃看不见自己,赵璲取出放在后面的书。

水声哗哗,太子妃在并不大的池子里往返了几圈,太子殿下的书页还没有翻动过。

当水声停下却并没有上岸的动静,赵璲放下书,将轮椅往前推了推,随即发现太子妃应该是累了,懒洋洋地仰靠在池子西边被一片花树阴凉笼罩的一块儿平滑的石头上,腰肢以下在水里隐隐若现,腰肢以上……

太子又想将轮椅往后推,身后却突然传来“啪”的一声,却是他刚刚随手放在后面椅面上的书不知怎么从轮椅靠背、轮椅扶手中间的空隙滑落了下去。

赵璲:“……”

他被书惊乱了心跳,姚黄却被那鬼鬼祟祟的动静吓了一跳,明知道不可能有人敢来偷窥,她还是下意识地滑到水中,只露出脑袋在外面,稍稍往前一游,就看到了半隐在假山后面的俊太子。

姚黄:“……殿下怎么来了?”

神色如常的太子扫视池岸一圈,反问:“为何没喊阿吉陪你?”

太子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姚黄就一直游到离他最近的地方,双臂撑上岸,下巴垫上去,肩膀以下继续在水里泡着,双眸湿漉漉地望着轮椅上的人,轻哼道:“喊了呀,可谁让我的话越来越不管用了,叫殿下陪我殿下不应,阿吉那臭丫头就跟着殿下学坏了,理都不要理我。”

赵璲:“……”

姚黄指指斜前方的下水台阶:“殿下不放心我的话,坐在这里守着我?”

赵璲垂眸,道:“不想弄湿衣裳。”

姚黄脸一热,咬咬牙道:“那殿下闭上眼睛,我把你推到岸边,再帮你脱了外裤。”

太子没应,只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姚黄强调道:“不许睁开。”

太子点头。

姚黄这才有些紧张地上了岸,先抓起斗篷裹住自己再踩着木屐走过去。

然而没等她绕到太子的轮椅后头,太子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抱着。

姚黄一惊,扭头去看太子的脸。

太子依然闭着眼睛,手却不容分说地扯下了她身上半湿的薄绸斗篷。

他这样,弄得姚黄十分地羞臊起来,不是没在轮椅上来过,可这大白天的,还是在外头……

她捂住太子的手,弯着腰商量道:“回去成不成?”

太子不答,只亲上了她还在滴水的后颈。

旁边就是假山,太子选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让太子妃先固定好轮椅,再让她转过去扶住一片假山。

双腿残疾的太子殿下练出了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他能撑着轮椅扶手将自己撑高一段距离。

到底是于礼不合,太子也没敢痴缠太久,等他坐回轮椅上,太子妃跟着坐了下来。

赵璲抱着脸颊酡红闭着眼眸仿佛马上就要睡过去的太子妃,无奈哄道:“先站一会儿。”

他需要时间整理衣衫。

软绵绵的太子妃翘起嘴角,却越发赖皮地往他怀里靠,嘟哝道:“好困,殿下快送我回去。”

赵璲沉默,看向散落在地的红绸斗篷,提醒道:“那你总要遮掩好了。”

本来遮得好好的却被太子扯走斗篷的太子妃立即恼羞成怒,扒开太子的半边中衣就去咬他的肩膀。

以前她喜欢咬太子的脖子,可太子要去当差,不能叫人瞧见,姚黄只好改成了咬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