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改姓何就能压她一头了吗?

二太太的身上带着一丝檀香,手上还带着一串磨亮了的佛珠,对苏文娴客气道:“既然回了家就不要拘束,你有什么想要的跟我提,或者下人哪里伺候不舒服了,都可以跟我说。”

苏文娴暗自打量她,何二太太以前是唱武生的戏子,身材高挑,但五官偏硬朗,带着一丝英气,何莹夏偏硬朗的五官就是遗传自二太太。

“谢谢母亲。”她客气回应。

还给二太太倒茶放到她手边。

又给何莹夏也倒了一杯,亲热地道:“二姐,请喝茶,有点烫,你小心着点。”

这话几乎和那天何莹夏逼她敬茶时说的话一样。

但此时的心态自然不一样了。

现在这个何莹夏还敢那么装逼说让她跪下敬茶吗?

苏文娴也没说什么幸灾乐祸的话,但何莹夏哪里不明白?偏偏她又不敢当着亲爹何宽福面前发作,丢失了多年的庶妹刚回来,她就无缘无故发作的话,吃亏的是她。

好在何宽福工作忙,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等父母都出去,何莹夏仍是一副姐妹好的继续留在了苏文娴屋里,脸上挂着笑,话却说着:“五妹,我比你大一岁,二姐对你说句体己话,在我们何家一定要有用,否则很快就会被家族抛弃的。”

“我们何家女孩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嫁人,为家族联姻。”

“而我呢幸运地已经先下手为强,订了出去。”

“就是不知道你会被嫁给谁啦?”

苏文娴脸上的浅笑不变,“哦,那不好意思,我不会随便嫁人,也不会求着别人娶我,甚至还得逼得人家母亲用绝食做威胁才能嫁进去。”

一句话就说得何莹夏变了脸色。

只有跟在蒋希慎身边的人才知道何莹夏是如何与他订婚的,他根本就不同意这桩婚事!

这是何莹夏最大的软肋,却被苏文娴谈笑之间戳破,几乎让何莹夏挂不住脸上的体面,她冷哼一声,说道:“看你能张扬到几时?”

苏文娴见她跑出去的身影,还在后面喊:“二姐别走啊,茶还没喝完呢。”

哼,不是喜欢别人给她敬茶吗?走那么急干什么?

之前她是身份低微,手里也没有钱,还得靠着别人才能生存下去,所以姿态也低,如今她们身份地位对等,何莹夏这种千金小姐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她只不过阴阳怪气了两句,她就受不了了。

就这样之前还敢跑去跟她摆正室大老婆的谱?真是可笑。

下午的时候管家又送来十万元说是当首饰的钱,苏文娴也不用去猜管家到底有没有真的去当铺,反正她也不过是要做个秀罢了。

拎着装满十万元的箱子出门,就有司机过来为她开车,开的是何家一辆闲置的雪佛兰,苏文娴对旁边站着的管家道:“明叔,你知道程姨太关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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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道:“小姐想去看程姨太?”

“是啊,方便吗?”

管家道:“我替你去请示一下。”

苏文娴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书房里,何老太爷听说苏文娴要去看程姨太,“安排个嘴巴严的司机送她去。”

何家的司机便将苏文娴拉到了九鳌的乡下,到处都是菜田以及忙碌务农的乡民,这地方果然很偏僻。

下了车,庄子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听到司机介绍是何家千金赶紧热情地迎了出来,这人是二太太的兄弟,苏文娴作为二房的庶女得叫二太太为母亲,自然也得管二太太的兄弟叫一声:“舅舅。”

男人受宠若惊应了两声,领着苏文娴进了庄子,将她领到程姨太的院子前,开了锁让她进去,自己却留在外面。

院子被收拾得很整齐,还有两块规整出来的菜地,若是得空了在里面种些菜再在院子里养些鸡鸭,日子过得也会很惬意。

就算被关起来了,程姨太也还是被何家养着的,比住在木屋区的苏炳孝一家的日子好过多了,也过的是穷人羡慕的生活。

只可惜程姨太是不接受的,或者说她才刚来一天而已,是不认命的。

她的房间被落了锁,木门底下有个原来为小猫小狗准备的小门,现在正好拿来为程姨太送饭。

苏文娴在外面站着喊了一声:“程姨太。”

“阿娴?”程姨太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跑到了门边,“是老爷来放了我吗?”她充满着希冀。

苏文娴摇了摇头,“不是。”

程姨太想要推开门,可是挣脱不开,在门里使劲拍门,“阿娴你放我出去吧?”

“很抱歉,我没有那个权利。”

“我来是来给你送点东西的。”

“什么东西?”

苏文娴蹲在地上把皮箱打开,将里面的钱一叠一叠的从送餐的小门里给她递了进去,一共扔进去十叠,正好十万。

“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两套珠宝,我让管家帮我拿到当铺挡掉换来的钱。”

“现在给你送珠宝也没什么用,给你送点钱最实惠。”

屋里的程姨太看着堆在眼前的这些钱,是啊,以前的她觉得十万元不算什么,跟何宽福撒撒娇就能得到,现在她向谁撒娇要十万元呢?

就算被关起来,可是有钱总能让她的生活过得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