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1 / 1)

而方仪宋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才真相大白。

等到林窕知道这件事,从外地赶回来时,方仪宋和林咏城已经分割完财产,准备开始走离婚的流程。

方仪宋的性子矜傲,她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更见不得自己的婚姻有任何的不纯洁。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原先和睦的家庭倏然分崩离析。

林窕在医院见到方仪宋时,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力,眼里没了以往的光彩,整个人似乎在几个月间苍老了十多岁。

人在面对极大的悲恸时,听不见任何的安慰。

林窕怕方仪宋抗不过这一劫,日日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可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那天是方仪宋和林咏城去民政局办离婚证的日子,方仪宋难得有了些精神,起早陪着林窕吃了顿早餐。

最后,还不让林窕跟着一起,说是不想让她看到父母分离的场景,坚持自己开车去了民政局。

林窕想想还是不放心,自己偷偷跟了过去。

离婚的流程很快,方仪宋没听林咏城任何挽留的话,拿了离婚证便离开了民政局,一路开车去了江边。

林窕坐的出租车跟着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司机一路跟过来,看着眼前的情景,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回头和林窕说话,“小姑娘,这是你什么人啊?”

林窕垂着眸,声音疲惫,“我妈妈。”

司机遗憾地叹了声气,没说什么,把视线重新放回江边的人影上。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司机惊讶的叫了声,“小姑娘,你妈妈这个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与此同时,林窕也注意到了方仪宋往护栏边走的动静,在司机说话的间隙,猛地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冬天凛冽的风迎面吹了过来,刺骨而尖锐,林窕朝着那道孱弱的身影喊了声,“妈!”

方仪宋的身影一僵,还没有所动作,已经被林窕牢牢的抱住怀里,耳边是她无力的哭声,“妈,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啊……”

方仪宋从恍惚中回过神,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终于是放下所有骄傲和矜持嚎啕大哭,哭声悲鸣,饱含委屈。

林窕也跟着一起哭,心里比这冬天的风还要冷,“妈,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匆匆赶来的司机等在一旁,没有上前。

从江边回来之后,方仪宋大病了一场,整日昏沉,没有一刻是清醒的,林窕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

那一年的除夕,林窕是在医院过的。

方仪宋的精神不大好,始终沉睡着,她一个人去医院食堂吃了顿饺子,在超市里买了几个红包封,往里塞了几张一百元,压在方仪宋的枕头边。

医院不远处是市区一条最繁华的街道,很多年轻人在那里等着十二点一起跨年。

十二点整,高楼大厦的钟声敲响。

林窕站在窗边,看着黑夜里璀璨斑斓的焰火时,格外的想念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在我双更的份上大家就把刀收起来了叭!!和气生财!qwq

-爸妈离婚这条线当初写大纲的时候就已经定好啦!一只想偷腥的猫就算这次忍住了,下一次还是会忍不住的。

第106章 番外八·求婚

叙利亚沿海城市的冬季不似国内寒冷干燥, 这里的冬季温和多雨,雨热不同期。

深夜里, 一场冬雨后的天空干净空旷, 只有一轮弯月, 光影朦胧薄浅。

建立在拉塔基亚市郊的临时科研所灯火通明,远远听见从里传来的笑声,窗前人影闪烁。

没过一会,院子的大门被人拉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走出停在远门前。

在他身后的木门上贴着两张红福字,其中一张福字因为开门的缘故, 边角被风带起, 缓缓脱落垂下, 顶尖和尾巴对折触碰。

下过雨的夜里起了一层雾,江延随意坐在凹凸不齐的台阶上,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几下动作, 指间便有了一点猩红的影子。

烟雾掺着雾气,最后一齐混入夜色之中。

来这里已经四个月, 江延从最初的水土不服到现在可以连续二十四个小时不睡觉呆在科研所里。

他抬头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情绪未明,手边的烟卷缓慢地燃烧着,最后化成一点烟灰掉在脚边。

季楠从科研所里出来时, 抬头便看见了坐在院门口那道孤单寂寥的身影,摇头笑了声,缓步走了过去, 在他身旁坐下,“怎么,想家了?”

见来人是季楠,江延匆匆灭掉了手里的烟,指缝间不小心蹭上一点烟灰,温温热热的。

他垂眸,手指摩挲着被蹭到那处,低声说,“老师难道不想家吗?”

“当然想,做我们这一行的,想家是太正常了。”季楠说,“我和你师母结婚那年,国家正在筹备做两弹结合的飞行实验,当时我们那一批的技术人员全都去了基层做技术支持,整整一年,我们都没回过家,也像现在这样,不能和家里人有任何联系,那时候一个国家在这方面的一点发展对于其他国家来说,都将会是巨大的威胁,所以当时我们在别人看来,就相当于是平白失踪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也不能跟家人透露什么。”

“那一年啊,我也和现在你一样,只要是闲下来就拼了命想家、想你师母、想她做的饭。”季楠笑,“什么都想,就连你师母念叨我的话都能想很多遍。”

江延垂着胳膊,指尖在地面随意划着,笑意浮现在眼底,声音却有些怅然,“来之前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想得这么厉害。”

想到有时候深夜一个人在实验室时候,会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然后等不到回应之后,才回过神笑自己是不是傻了。

“想吧。”季楠拍拍他肩膀,站起身,语重心长道,“毕竟以后这样的日子只多不少啊。”

季楠进去后没多久,江延也起身准备回去,进门前,他抬手将那张垂落的红福字又给贴了回去。

余下的两个月的时间过起来比起之前要快了许多,直到结束回国的那天,江延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