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我是愿意撤诉的,可是这件事,也惊动了我家里人,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他说如果你执意袒护笙笙,逼着我撤诉的话,那我们两家的婚约就此作废......”

“我不想取消婚约,也不想你和我父亲闹僵,所以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可以谎称笙笙有精神类的疾病,这样笙笙就不用坐牢了,反而会被送进疯人院,我有朋友是疯人院的院长,我们可以暗中操作一下,送笙笙进我朋友的疯人院。”

“进疯人院后也不会真的亏待笙笙,就每天请心理医生给她做做心理辅导,然后等刑期满了,就说她病好了,再放她出来就行了。”

16

傅西洲起初是不同意送杜凉笙进疯人院的。

他σσψ家笙笙好好的姑娘,怎么能送进疯人院那种地方?

就算提前打过招呼,就算在疯人院里不会受任何欺负......女孩子家家,进过疯人院,总归是不好听的。

所以白月绮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傅西洲想都没想,立刻便回绝了。

他提出,只要白月绮愿意撤诉,他愿意把东郊价值上千亿的项目让给白家,作为对白月绮的补偿。

但是,项目还没有成功给到白家,白月绮又遇到了袭击。

这一次,傅西洲没能及时英雄救美,白月绮受了很重的伤。

而警方调查后发现,买凶伤人的,又是杜凉笙。

傅西洲发了很大的火,他没办法再继续偏袒杜凉笙了。

“杜凉笙,你真是屡教不改!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也许白月绮说得对,我就应该把你送进疯人院,让心理医生好好给你做做心理辅导,免得你越来越疯!”

他这样说,然后真的同意了白月绮的提议,亲手把他娇养的小玫瑰,送进了疯人院。

当时笙笙是怎么回答他的来着?

她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拼命的解释,说两起案件都不是她做的,她是很讨厌白月绮,但她什么也没做,她是无辜的......

她哭得好可怜,可他没有相信她,他认定她已经疯了,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现在,白月绮已经招了,当初花钱雇佣地痞混混非礼她的人不是杜凉笙,后来买凶伤人的也不是杜凉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自己策划出来的苦肉计罢了。

当时但凡傅西洲对杜凉笙多一点点信任,但凡他派个手下,好好调查下这件事,他就会发现,他娇养的小玫瑰是被冤枉的,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可傅西洲没有。

“笙笙,对不起,小叔当时没有信任你。”傅西洲跪在杜凉笙的尸体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忏悔着:“......我......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也应该最信任你,可我没有,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傅西洲想:疯掉的那个人果然是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而不去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小玫瑰?

只有真正的疯子,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傅西洲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笑,真的就像疯了一样:“笙笙,原来当初疯掉的人是我,我才被应该被关进疯人院里。”

“我才是那个龌龊的,肮脏的,该死的疯子!”

他才是那个疯子,他的笙笙是无辜的。

“老天爷啊,你若真的睁开了眼睛,就该知道,真正应该受惩罚的,是我,不是笙笙......”傅西洲哽咽道:“我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笙笙的命......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一类的存在,求你们显显灵,来惩罚我,惩罚我这个真正的罪人,放过笙笙,她是无辜的。”

“她还那么小,那么的年轻,她应该拥有美丽而美好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零零的死在疯人院里......”

一向不信鬼,也不信神的傅西洲,在无尽的绝望,和无能为力中,敬业开始向鬼神祈祷,希望祂们能先先灵,救一救他心爱的小玫瑰。

可天地苍茫,没有神明回应他。

17

傅西洲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把自己关进疯人院里,并不只是单纯的做做样子而已,那些杜凉笙曾经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他真的全部切身体会了一遍。

杜凉笙在疯人院里经常被电击,他也让护工每天电击自己。

杜凉笙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地下室阴暗潮湿,而且没有床,地面上常年积攒着肮脏的污水,躺在污水上睡觉,浑身湿漉漉黏糊糊的,简直难受到要命。

但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有时候,那些护工会故意不给杜凉笙水喝。

人渴到一定程度,那就什么都管不了了,哪怕是地上的污水,也是会趴下去喝的......杜凉笙最渴的时候,曾仰着头,用嘴巴去接过从屋顶上渗下来的脏水,也舔过地上的污水。

而这些,傅西洲也一一经历了一遍。

他把自己关在了地下室,不允许任何人给他送吃的,也不允许任何人给他送水喝,他切身感受了一遍杜凉笙当时的痛苦与绝望。

渴,真的很渴,人在极度缺水的时候,才会意识到,饿其实不是最难熬的,渴才是。

渴到一定程度,脑子甚至会出现幻觉。

精神也会出问题,污水算什么?生物本能的求生欲,甚至会逼得人想喝自己的尿液。

笙笙当初在疯人院里的时候,过的就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吗?傅西洲绝望的想:他都干了些什么?他都对他的小玫瑰干了些什么!

“傅西洲,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好渴,求求你了,给我一口水喝,求求你了......”白月绮就被关在隔壁,她也在承受着同样的惩罚,渴到绝望时,她跪下来一遍又一遍的给傅西洲磕头,哀求他能放过她。

傅西洲却只是笑,他一边笑,一边轻轻喃呢了一句:“罪有应得。”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