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在元化帝手里受封县主时,没有得到封地食邑,只有二百亩的土地,但这一次,昭新帝给他把“县主”落实了。

原河间府现天津府下属的蓟县,正式成为了他的封地。虽然蓟县的县令依旧由朝廷统一任命调度,但他可以留用一部分蓟县的税收,还可以在这里征收徭役,动用土地。

虽然县主看字面意思是“一县之主”,但有裕一朝来,还从未出现过县主真的有县作为封地的先例,昭新帝的这个封赏,可谓创新。

圣旨宣读完后,那些站在殿内外的老牌宗室、勋贵们尽是面色复杂,不知自己当初的反对究竟是不是正确的,究竟是索性让齐黍当郡主划算,还是让他有封地更好?

好像哪一个都很糟心。

眼睁睁看着新贵崛起,马上就要挤走他们的地位,抢夺他们的特权与资源,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接下来受封的是杜云瑟和吴深。

杜云瑟和说好的一样,成为了正三品的直隶府天津府的知府,两府合设为天津府的消息正式公布,也震惊了一帮人。

吴深则受封伯爵,封号定疆,可见昭新帝对他的器重与期待,他的未来绝不会止步于伯爵。

以后便是一长串需要封赏的人,一些人在奉天殿,一些人则不在这里,需要稍后由专人把圣旨送出宫去再宣读一遍。

值得一提的是,清荷因为立功,也被封为乡君,同时赐封号“诗池”,她这一支的迟氏旁系不会受到主家牵连,有举人功名的父亲还被恩赏了一个县令官职。

原本的翰林院学士石琛被文晖阳顶了官职,自己往上升了升,大摇大摆成了工部侍郎。

文晖阳得了满意的职位,却是从同僚手中拿来的,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石琛却压低声音悄声对他说。

“我很早就想去工部了,要不是陛下需要我在翰林院观察拉拢新科进士们,也不会在翰林学士的位置上待这么多年。”

“工部正在督造大船,我这一去,大有可为啊!”

有人爱研究典籍文章,两耳不闻窗外事醉心学术,有人却爱大开大合的制造业,石琛显然是后者。

这场封赏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新帝登基大典大赏功臣,肯定要把该赏的一个不漏全部赏过,秋华年站到后面,腿都有些麻了。

他悄悄看了眼侧前方的栖梧青君,发现对方也在走神发呆,再往上看丹墀上的昭新帝,对方的脸被冕旒遮住,看不清晰。

文晖阳今日在殿上突然请求昭新帝为梅家申冤,秋华年事先并不知情,也没有相应的准备。

不过昭新帝已经当殿答应了,皇帝金口玉言,不容反悔,他可以暂且放心,等待调查结果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篇散文小记

(下面内容比较长,只看文对作者状态不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直接跳过,或者跳到最后三段)

今天是2024.10.18日,我长达大半个月的旅程来到了最后一站齐齐哈尔,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路上,走过了许多城市和景点,见过了许多风景,也想清楚了一些事。

所以我现在终于可以给大家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了。

我不是一个高产的职业作者,来晋江七八年了,签约时还是需要家长在合同上签字同意的未成年,这么久只写完了三本书,还都篇幅不长。卷王小夫郎这本文我从四月写到现在,九十万字是我此前从未来过的长度,给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四月开始这半年来,直到十月份,我拿到了五个月的全勤,坚持了一百六十多天从没断过更,无论是生病、离校返校、论文死线还是亲友来访都坚持住了,如果说写文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那么我无疑已经跑到了最后几公里,整个人的状态像强弩之末,虽然还能硬撑着,却已经由内到外感到疲惫。

这学期我们专业的课程很松弛,一周里只有一天有课,所以每周都是六天假期,只要请一天假,就能凑出半个月的大长假。我的室友和同学们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外出游玩,近一点的在市里游逛,远一点的出省、出国。

因为我一直在连载,所以我一直留守在学校里,宿舍乃至整个楼层经常只有我一个人,我花在写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一整天睁开眼就想剧情,然后码字,到睡觉前堪堪写完,饿了就点外卖。

有一次我一位室友从云南旅游回来,和我说话,很惊奇地问“你怎么说话开始口吃结巴了”,我只能给她算了一下“我已经五天没有在现实里和人说过一句话了”。

我好像活在了一个没有流动空气的死寂地带,看着自己慢慢消解,我知道我的状态不对,最开始的两个月,我能一直日六周末日万,但现在我日三都很吃力。

我想找点别的事情做,但我发现无论是小说、游戏、动漫还是同人,都不能带给我快乐的感觉了,我似乎失去了曾经所有感兴趣的东西,明明之前我沉迷其中,在它们上面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和金钱。

我给堂姐表达了这样的想法,她说“可能是你现在想要的东西更多了吧。”她口中现在想要的,大概就是存钱买房找工作,相亲结婚生孩子了。

我确实为此焦虑,因为我快25了还是个母胎单身狗,在亲朋好友们的惯例中这不应该,我应该马上找个合适的男朋友谈两年结婚,所以我去相亲,接着发现,原来一件事真的能无趣至如此,我能找出至少二十个比谈恋爱结婚更有意思的事情,我大逆不道地觉得我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

所以我卡死在了这里,原来的爱好不接纳我了,新的大家都走路我不愿意去走,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一时间感觉人生中没有任何有趣的事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如果有看过文娱大亨那本的老读者,大概会记得我在那个时期抑郁症发作,坎坷跌宕了两三年,才考上研究生重新开始生活,所以我开始想办法“自救”。

其实我有些怀念那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我刚满二十,敢说自己未来会成为一位有名的作家,敢直接放弃万里挑一的大厂月薪两万的offer,敢说不考公就机会难得的选调生的表都不填。

我觉得我的未来有无限可能,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肆意生长,站在静安区,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敢想迟早买得起这儿的房。

但现在的我,想的是毕业后或者考公,或者进高校任教,有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找个条件合适的男人结婚生孩子,有个地方窝起来就万事大吉。

我这两年最常给自己说的一句话是“接受自己的无能”,我原本以为这是一种成长,是与自己和解,直到这次旅程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我亲手把真正的自己丢掉了。

回到旅程开始前,这次大胆的漫长的旅程是在灵光一闪后飞速定下的。

当时我正在和一位同样有困扰的同学在校门外的小面馆吃面,聊起彼此的状态,最后一根稻草就这么落下来,两人突然一拍即合,要来一次完全脱离目前环境的放松之旅。

带着一种报复性的疯狂,不到十五分钟,我们就订完了未来十几天的机票、高铁票和酒店。旅行的目的地也选的很随意,我说我写了九十万字的东北,自己还没去过(我是西北人),就东北吧,然后机票就买到了哈尔滨。

不过这个时候,我还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要从这场旅途中获得什么。真正的转机出现在我在去东北之前的单人成都旅游中。

去成都的理由很简单,那时候我在找“放纵自己的想法,重新寻找乐趣”的感觉,我刷到了盗笔最新舞台剧是瓶邪带娃的说法,有点想看,一查成都正在演,马上就买了票。

去成都一共三天时间,除了看舞台剧,我本来还按照攻略给自己安排了“现充”旅游套餐,什么春熙路、太古里、锦里、大熊猫一条龙,这样才“不虚此行”,结果我最后一个都没去。

因为我发现我对它们其实并没有那么感兴趣,相反我刷到天府红有盗笔快闪店,立即过去消磨了半天时间,又得知那时候正好是cd漫展,于是当即买了第二天的漫展票,还随机捞了一个陌生漂亮小妹妹搭子。

漫展结束晚上又去看舞台剧,被塞了一大把小哥同款大白兔奶糖,又换齐了铁三角的小卡,完成同人女一生都在努力的配平大业()

最后,别人去成都玩打卡一堆网红景点和美食,美美发朋友圈,我带回去一堆本子、吧唧和时尚小纸片。但是我确实从这种冲动、无序、跟随兴趣全是突发性决定的旅途中久违地感受到了快乐。

成都之旅对我来说意义非凡,虽然我穿得少淋了雨,发了烧,但是它是我想通的一个开端。之后因为酒店机票不好退,也和同学约好了,所以我并未痊愈就拎着一大包药上了飞机,往东北继续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