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男人的踪迹，只追到他被抱离公寓楼就失去了后续。老板看了监控，一身的邪气差点把他吓得胡乱哆嗦，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第二天就有人来送了一堆定位跟踪设备，光明正大的堆在越殊家里，像一堆张牙舞爪的的蛇，伺机等着目标猎物被捕获回来。

他不敢仔细看，心里却悄悄盼望着那个人能逃久些。

要是被抓到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因为老板执意要住在这里，基本的清洁和安保工作都要重新做。他请了人来检修，谁知道没过一会儿对方就白着脸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小蘑菇状的小夜灯。

他看见了，疑惑问：“老板不是说了吗？这里什么都不许动，你怎么又拿出来了？”

小伙子脸色青白青白的，说的话让小宋也头晕目眩了起来。

“这里有个微型摄像头。”他磕磕巴巴地说，“……宋哥，这应该不是老板买的吧。”

普通人的家，私密的卧室，里面最不引人觉察的地方，有个针孔摄像头。

老板在里面干过些什么，虽然没有光明正大地说，但谁不知道呢。

一个明星的性爱视频，传出去，多少人的饭碗都会被掀翻。

“你去看看别的地方。”小宋声音发飘，心里一阵无边的恐慌滋生，“每个房间都检查一下。”

……

沈彦卿垂眸看着茶几上的这堆东西，小夜灯，小镜子，甚至还有些书。助理站在一旁，脸色白的像见了鬼一样。

“先生……这、这里面有摄像头，我们正在查……”

他神色没变，唯独眼中近日积累的阴鸷愈发深沉。恋人乖顺地被别人抱走这件事几乎让他妒嫉得发狂，又被一通电话告知自己圈禁他的地方放了别人的摄像头。虽然他不介意别人看见他是怎么在床上教育越殊的，但未经允许的偷拍，说明觊觎越殊的人远不止那灰发男人一个，这让他心中的怒意逼近极限。

他深吸气，语调轻的可怕：“找到是谁，告诉我。”

这个人是谁，安放摄像头的时候一定会被录像。

找到他，宣泄怒气。

至于视频会不会被泄露……就算身败名裂也无所谓。他癫狂地想，就算是下地狱，没有这些名利与鲜花掌声，他也要拉着越殊一起，坠入情热。

……

“小心点。”

医生温柔地扶起她，低声道：“没有睡好吗？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然怎么能照顾好老人家呢？”

她受宠若惊，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桃花眼医生，整夜没有休息的困倦一扫而空，脸上蓦然浮起红潮：“我我……我这就睡！桑医生您也是……”

她难为情地垂下头，不敢看他，匆匆地进了病房。

桑玄微微一笑。

他从国外回来，先来了自己供职的医院，慢条斯理地交接工作。虽然有比这来说更为重要的事情，但他一向习惯解决好所有的小问题，再去处理个人的私事。

况且，他并不认为占得先机的人就能笑到最后。着急忙慌的去，不如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即使……自己长久以来恋慕着、深爱着、监视着的对象被玷污了，他看到摄像头那端越殊被强奸凌辱的惨状，等一开始的狂怒消退，却莫名地生出一种快感。

一种嗅到机会的快感。

你不是只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吗？

你不是不喜欢男人吗？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怎么又敞开两条大腿，在别的男人身下浪荡求饶呢？

怎么又弓着腰，在别的男人怀里高潮了呢？

脏东西。

烟雾袅袅的升起，火星一明一灭，他的小臂搭在沙发扶手上，冷冷地看着监视器传来的录像。

小婊子被男人抱进卧室，腰骚浪地扭动，不情不愿地坐在男人怀里，一双嘴唇都被啃烂了，花着脸哭得凄厉。他抽着烟看视频里的贱货张着大腿，腿心处被操得一片狼藉，摆着屁股去躲男人灌精，却躲不掉，抽搐着吃咽。

等他被干得昏过去了，性器才拔出来，湿淋淋的。

没戴套。

彻底成了脏东西了，他想着，退掉了回程的机票。那是他发现越殊被强奸时第一时刻买下的，但是迟了。录像回传，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自己的宝贝已经成了别人胯下的性奴，脏得不堪入目了。

但自己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如果换成是他，说不定越殊会更惨。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越殊的？是在连续不断的两台手术之后。锋利的刀切开病患松弛的皮肉，撬开脑壳，探入大脑。有些人的神经天生就和别人不同，需要不断地修正与拉扯。长时间的全神贯注让他发昏，疲惫地站在走廊上，等待着血液流回大脑，带给他新鲜的氧气。

来来回回的人大多都是坏掉的，不是五脏，就是骨骼。他看着这些人，就像看大体老师一样。

一只手轻轻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他冰冷地想。就算有，那些庸庸碌碌的人也不会看他一眼。他们不是病人，就是在为病人奔波的路上。有谁会理睬一个倒在墙边休息的医生。

但是那个人没有被推走。

他似乎扯不动他，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把桑玄抵在墙角，低头细细簌簌地在找什么。一阵温热从他身上传过来，呼气都是清甜的。那个人终于找到了什么似的拨弄着，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手指按住他的唇。

一股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