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长舒一口气,他差不多猜到了是秦冕在帮成徹戒烟,心情有点愉悦:“那就好,日子在慢慢变好,筱筱,你现在专心分化,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甘云摸了摸成筱筱的头,将她揽进自己怀里,给予女儿最大量的安抚。
在最后剩的一点时间里,甘云凑到成筱筱耳边,接着说:“筱筱放心,如果秦大少爷不要我了,我也有办法带你们走。”
“我不会丢下你们的。”
如果一定要舍弃什么来维持安稳的现状,在权衡利弊下,甘云会选择牺牲自己。
…………
时郃坐在酒楼二楼,挑着下巴朝外看,外面热热闹闹,今年没有前年冷,很多人都愿意穿着袄子出来玩。
过了好一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是徐春:“爷,秦二少爷到了。”
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秦仪穿着玄青色衣服进来,他没有再穿洋装,身上的衣服还是甘云亲自挑选的布料,可稀罕了。
这个样子一看,和在北郡土生土长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秦仪坐到时郃对面,徐春知趣地关上门,房间里就只剩下他和时郃了。
秦仪不客气,直接开口问:“时郃,你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时郃倒着茶,反问他,“倒是你怎么学你大哥,都不乐意出来走动了?”
秦仪摸了摸鼻子,实在是嫂嫂太诱人了,他偷偷摸摸和甘云偷情了许久,反应过来时已经沉迷其中半个月了,他回来也才一个月呢。
但这事儿,秦仪莫名就不想和时郃说,于是他举起茶杯,说:“这不是老爷子交代了很多任务吗,而且总是找我去说教,我就只能待在府里了。”
时郃轻笑一声,直接拆穿了秦仪不算高明的借口:“其实,你得手了吧?”
秦仪举着茶杯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秦仪,我们可是朋友。”
“你其实,弄到小夫人了吧?”
时郃微微弯着眼,他笑起来柔柔弱弱的,却更像一只捕猎的狐狸,带着笑就能咬烂你的喉咙。
秦仪沉默地看着他。
时郃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在等一个人,及冠时,这股念头越发强烈,他几乎每晚都会做相同的梦。
梦里,他在狭窄的巷子里走着,迎面是一个喝得醉醺醺,满口粗话的乾元。
那乾元正得意洋洋地跟天地炫耀自己有个多么好的媳妇,为他端茶递水,肚子也争气,一连怀了两个孩子,就是最近在闹脾气,不过没关系,把人关起来,饿他几顿,保证出来的时候服服帖帖。
可惜的是现在肚子也不行了,在床上也不甚乖巧,等他回去了,就把人调教成只知道张开腿给男人肏的骚货,再卖到勾栏院给自己赚钱。
梦里的时郃控制不住自己,只记得自己将皮袄脱了,从袖口里拿出一柄漂亮的匕首,像风一样掠了上去。
他把那个乾元杀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杀他,梦里,是很久很久的沉寂。
醒来后,更多的细节烟消云散,他只记得一件事他要等一个人。
为此,他不惜装病欺骗家里人,以躲避那些不厌其烦的画像和说亲。
他是相信玄学这门的,月老庙是时家在管,他们时家人从骨子里信姻缘。
第一眼看见甘云石,他就知道了自己要等的人出现了,那一刻,心鼓动得像沙漠回春,满是绿芽铺天盖地地钻了头。
但是时机太不幸运了,他和甘云见面的时候是在小夫人的婚堂上,还出言不逊,导致后来一直见不到甘云。
他一直在找机会,甚至为此不惜向秦冕低头,又隔三差五地和秦仪联系,就为了今天。
光是靠他自己的力量要勾到小夫人很难,但是加上秦仪就不同了,在场的个个都是人精,他很难不发现秦仪眼里的欲望。
秦仪一定会出手的,而现在看来,他等的时机到了。
“秦仪,你喜欢小夫人吗?”
时郃问他,又手背朝下在桌子上扣了两下,外面的徐春听到声音打开门,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又出去了。
“说起来,我和小夫人也有一段缘分。”
徐春拿过来的是一个荷包,上面绣了一朵荷花,旁边还有个浅浅的甘字。
这是那晚时郃给了披风,甘云拿了点碎银子给徐春,因为直觉这披风值钱,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去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会拒绝,但会尽力补偿。后来这些钱在徐春手里转了又转,还是决定交给时郃,时郃正好可以拿来做文章。
时郃浅短地述说了一下那夜的事,听完后,秦仪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嘲笑什么。
“如果你是想拿回披风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嫂嫂,”秦仪耸肩,拒绝了时郃的潜在意思,“但是进去,我帮不了你。”
“再说了,这事儿也不能光我说了算,嫂嫂愿不愿意也是个大问题。”
最后,秦仪还眯着眼,用十分可惜的语气说:“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意,你放心,我会和嫂嫂转说的。”
时郃明白,他这是拒绝了自己,也拒绝了合作。
好吧,时郃抬起茶杯,看来小夫人的魅力比自己想象的大,他只能继续等着了:要么等自己能进秦府,要么等秦仪妥协。
其实时郃大可以就这么等下去,因为秦仪一定会妥协的,他不可能一直偷情下去,总会渴望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现在不过是到手的喜悦让他冷静不了,人的欲望会越来越大,而秦仪这样的,更不可能当一辈子的情夫。
可他等不下去了,时郃掩着自己眼底的迫切,在心里想了个计划。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