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下午六点更网黄

他像是天生就不会生气,可是看得出很难过

来接甘云的宫人是顾伏苓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瘩里找出来的,是后宫绝大部分都没见过的面孔,他对甘云也也不是很客气,在甘云出来时便狐疑地打量着他,直到人上了马车也没看出什么来。

他大抵是不明白,为什么丞相要自己警惕这么个瘦小的家伙。

长春作为甘云的婢子自然要跟着他一起回宫的,周牧念念不舍,头一次体验到了自家主子的相思情,尽管他还像闷葫芦一样,从未让长春察觉到自己的感情。

到了宫门,马车就停了,长春小心翼翼地搀着甘云下车,男人步子迈的比平时都小,几乎是黏在一起了,脸色也苍白,瞧着风吹一下都像是会立马刮走。

长春脸色也不太好,这些天甘云都在发热,昨个儿宫里派来一个太医问诊,一诊脉便说翌日会醒,回宫后顾伏苓便下了接甘云回宫的旨意,今儿个甘云才醒就被赶上了马车。

他却是不知道帝王的宠爱如此浅薄,说断就断了。

那宫人也没想到轿子还没来,正要说什么时,远方却传来一记清脆的呼喊:“云儿!”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黎思墨,他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的妃子,正提着衣摆往这儿走,应当是今早才收到消息便急匆匆来了,宫人细数一下,发现后宫里几乎六成的人都来了。

其实若非是黎思墨拦着还不止六成,来的人大多都安安静静,眉眼间都透露着担忧和礼数,最不合规矩的就是黎思墨了,他走的快,三两步追上来从另一边扶住甘云,满是心疼地说:“都瘦了,怎么又瘦了,走走走,快上步辇,这处的风最大了……”

甘云瞧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摇头以示自己没事,可那苍白的唇和越发小巧尖瘦的下巴如何能让人信服,反正黎思墨是不信的,他大手一挥,娇艳的脸庞上已有了些许不爽,自个儿的步辇很快便追上来了,上边儿还挂着纱帐,叫一旁的宫人看的目瞪口呆。

赶来的嫔妃们也都着急,哄着盼着甘云快点上辇,生怕这时候来一阵妖风把他吹倒了。

这愉嫔是什么大人物吗?这么多人都稀罕他?

黎思墨袖子一挥也要跟着上辇,踏着台梯上去时又扭头看了宫人一眼,只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

钟粹宫已经被清空了,里面的金啊银啊早就被搬空了,黎思墨之前便去看过,宫人一箱一箱地往外搬,多数是专门调理身体要用的药材,他当即便啐了一口,觉得顾伏苓忒不是人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不过是降了个位份,竟然连东西都搜刮的干干净净,生怕给甘云留点什么,那不都是她自己要送的吗?现在这小家子气尖酸刻薄样和以前真没法比。

思索至此黎思墨眼里划过一丝嫌弃,又牵起甘云的手同他说:“云儿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的陛下和以前的可没法比,唉,也不好说,总之,若是以前的陛下绝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娘亲已经在着手调查了,日后也定会还你个清白。”

甘云垂着脑袋,提及女帝时总算有了点血色,但联想到什么时又蹙起眉,声音柔柔地问:“思墨……我,我还能见到陛下吗?”

他从出事开始就没见过顾伏苓,可一桩桩一件件下来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便是不提黎思墨他们,连秦琢这才和他相处了一月有余的人也相信他没有下毒,可她为什么不相信呢?

就算是不相信也该调查清楚还皇女一个公道,真凶绝不是那几个被下狱的人,陛下她……连自己的血脉也不在乎了吗?

甘云松怔地想,他也有些迷茫了,不知道顾伏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自己之后要如何走下去。

他在后宫里要说最亲近的还是女帝,如果女帝不要他了……

“可别提那糟心玩意儿了,”黎思墨满脸厌恶,贴着甘云继续告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现在是性情大变,后宫也不来了,我以为她是专心忙朝政,后来去御书房打听…哼,哪里是变得清心寡欲了,根本是换了口味,竟然叫马夫们到延福殿去!”

“她现在啊不来还好,若是翻了我的牌子,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呢。”

本来黎思墨就不怎么喜欢女帝,他以及大多数嫔妃进宫里来无非是帮衬和钳制自己的家族,对女帝也谈不上有什么孺慕之情,除了个别,大家都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

现在人一变他就更不喜欢了,甚至称得上厌恶,要是女帝真的翻了他的牌子,黎思墨真怕自己会想着她和马夫们嬉笑时的场景当场吐出来。

他的骄纵和傲气来源于夫家,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和马夫放在一个位置上呢?

可他再生气也不能对顾伏苓怎么样,就像甘云,在后宫之中他都保不住甘云,最多让他在这儿住的舒服些。

污蔑甘云的人有如此通天本事一定不是后宫的人,前朝的风已经开始变了,黎思墨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宁愿顾伏苓放甘云出宫做回布衣,这样至少还能让自己母亲将一切安排妥当。

他在后宫中做了太久的囚鸟,早就忘记权的滋味了,黎思墨捏着帕子,他早该明白光是倚仗顾伏苓的宠爱是靠不住的,自己也要握紧权利,否则出了事就和之前一样,再怎么忧愁也只能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甘云安静地听着黎思墨说话,在他说完后也只温柔地来上一句:“思墨,不要这样说陛下。”

他像是天生就不会生气,乌黑的瞳仁里含着水,如星灿烂,可是看得出很难过。

黎思墨便止住话头,不再说下去了。

嫔的位份让甘云住不了宫殿,他只能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但是看着这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小院子他却觉得温馨,大家只是来陪他回宫的,都知道甘云病还没好不敢多留,七嘴八舌地问了长春几句后就离开了。

黎思墨蹭着甘云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

甘云已经有些累了,他还有点儿发热,只是外面的风太寒,吹了一下就把身体吹凉了,连双腿间的精液都干成了精斑。

这院子倒不用收拾,到处都被黎思墨打理的井井有条,长春便问甘云要不要再去睡一会。

甘云眼神微闪,他摇了摇头,说:“长春,我想沐浴。”

要洗掉一身的脏乱,也洗掉某个可怕的印记,秦琢那样大胆,射精也射在他身上,如果不是外面的风够冷可能坐在步辇上时就已经流出来了。

甘云不喜欢这种感觉,第一件想到的事就是沐浴,仿佛这样就能忘记秦琢对他做的事了。

【作家想说的话:】

下一章秦琢又出来了哈哈

“贵君,我来找你偷情了。”

秦琢躲着顾伏苓,白天一点也没有要进宫的迹象,亥时,他穿好定制的夜行衣,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推开门走出去时,就在脚边看见了某个蹲着的东西。

周*东西*牧呲开一口大白牙,乐呵呵地问:“殿下,您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