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连最钟爱的愉贵妃她也不喜欢了,总是打听以前的事,在听到愉贵妃的消息时嘴里嚷嚷着什么“绿茶婊”,也不肯翻后宫的牌子。

唉,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啊?

他们这些下人是没资格置喙的,可前朝也没传出什么牛鬼蛇神的话来,似乎在那些大臣眼里,陛下还是陛下。

“陛下,”跟在女帝身边的老宫人颤颤巍巍地询问,“前面就是钟粹宫了?”

“我知道。”顾伏苓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爽,挥一挥袖子,有些无语地说,“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吗?我难道自己不会看字?”

老宫人闭上了嘴,可眼里却划过一丝怀疑,顾伏苓深呼吸着,突然吩咐宫人去取龙辇来。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某一天突然醒来就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了,起初还很惊慌,但是后面发现这具身体的地位还很高,也就渐渐安心下来。

顾伏苓还记得自己一睁开眼身边就躺着一个裸男,瘦瘦的,干干的,长的比女人还妩媚,见她醒了就扭着腰缠上来喊陛下,一下子就把顾伏苓吓软了,也是后来她才知道这具身体是个女帝,而且,这是个女尊世界。

女子为尊固然叫人欢喜,可这儿的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吧?顾伏苓光是想到这几天遇见的就泛起一阵阵恶心,更别说这些家伙嘴里极力推崇的那个叫甘云的愉贵妃了。

愉贵妃,愉贵妃……怎么听都是女人的称号,问别人对这家伙的印象,都是什么温柔宽宥一类的词,似乎没有人讨厌他,顾伏苓皱着眉,当宫人说到自己以前最喜欢翻他的牌子时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男版的绿茶婊吗?

让别人都以为他很好,不动声色地把控住女帝,让大家都喜欢他,其实背地里做了很多坏事吧?不然怎么可能让后宫里的人都对他服服帖帖的?

她心里憋屈,觉得自己想的一定是没错的,可周围没人认同她,反而还会在她说出这样的话时,露出震惊和怀疑的神情来,今天也是,若非是他们念叨了许久,顾伏苓绝对不会想来看一看这个贵妃的。

可临到头站在宫殿门口,她还是觉得恶心,一想到自己是在这些人的逼迫下要去见一个娘娘腔,还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娘娘腔,顾伏苓真想现场来一个呕吐,她可是女帝,竟然还要受这种委屈?

“不去了,以后也不去了!从今往后谁也别在我耳边提起愉贵妃!”

顾伏苓吩咐完就坐上了龙辇,气呼呼地想还不如去见丞相呢,至少她看起来还漂亮,而且事事都顺着自己,不像这些阳奉阴违的下人,一口一个为陛下考虑,却总是想让她做不喜欢的事。

她穿越来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她才不要去见自己不喜欢的家伙。

秦琢在黄昏时被大皇女赶走了,这小家伙对秦琢的不满意都快溢出来了,从上书一回来就举起书朝秦琢身上砸,到甘云怀里委委屈屈地哭,问贵君是不是不要她了。

大皇女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总是要偏心点的,甘云只能搂着她,吩咐长春将秦琢送出去。

秦琢站在钟粹宫外,深深地看了里面一眼,那是一个充满占有和欲望的目光,让秦琢宛如撕下了人的外表,突然变成一个饿狼。

机会就是这么突如其来,当天夜里皇宫灯火通明,丑时,秦琢被哄哄闹闹的脚步声吵醒,披着外衣走到外面,就看见自家使臣们都在这儿,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吃瓜的表情。

周牧看见秦琢也出来了,自觉上去汇报情况:“殿下,鸢烽的禁卫军都出来抓人了,据说是大皇女被人下毒给毒死了!”

秦琢眉心突跳,沙哑着声音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呀,说是什么愉贵妃下毒谋害了大皇女,禁卫军在外面抓和他合谋的人呢……”周牧吃瓜吃得津津有味,“话说那愉贵妃叫什么…什么云来着?”

“甘云……”

一阵风将微弱的声音送到了周牧耳边,他使劲儿点了点头:“对对对,就是叫甘云,诶?殿下你怎么知道?”

周牧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再一转头,秦琢哪儿还在他身边啊,早就跑到后面马厩去了!

那么小,那么瘦,看起来也不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

矫健的骏马在宵禁的道路上疾奔,不到一刻钟秦琢就赶到了玄武门,朱红的宫门前巡卫军来回走动,秦琢直接在停马的时候翻身下来,朝为首的女都统展示自己的令牌。

“孤…我现在要进宫。”秦琢将令牌扔过去,远处还有举着火把的巡逻队追上来,要不是秦琢跑的太快,她们早就把人拦住了。

女都统看了眼独一无二的令牌就知道秦琢是谁了,可眉头依然为秦琢的衣衫不整而紧皱,她示意一旁的人去和巡逻队交流,又朝秦琢行了个礼:“殿下你现在要进宫恐怕不太行,宫里出了大事,现在不允许任何没有通关令碟的人进出,还请殿下明日再来吧。”

“还有……”女都统抱拳,目光却根本不敢往秦琢脖子以下看,“卑职失礼,但这里毕竟是鸢烽,还请殿下衣着整齐,莫要在大街上袒胸露乳了。”

秦琢已经没脾气计较女都统说的袒胸什么露乳了,不死心地往前一步:“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贵君绝不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劳烦都统通报一声……”

“世子殿下!”女都统摇头,身后的步兵已经半举起长矛,“这是我们鸢烽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否则陛下追究起来可就不只是家事了,还请您不要让卑职为难!”

“……”

秦琢捏紧拳,最终也只能退到一边,视线却看向了一旁的宫门,思考着夺过长矛闯进去的可能性。可惜女都统看出了他不肯离开的意图,也正紧紧地盯着他。

等等……

秦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宫门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他上前一步,在那人从身边跑过时一把将人抓住。

“谁唔!”

宫人被钳制住胳膊,满头的汗水来不及擦拭地被拽进拐角,等到周围的景象都不再旋转才看抓着自己的是谁,当他看清人是秦琢后,无缘无故就松了一口气:“殿下,您为何拽着我?”

“长春,贵君呢?”秦琢松开手,却堵住了唯一能出去的路,质问间不自觉就施加了好些威压。

“……”嘴唇颤抖,长春偏过头,双手都紧握起来,“主子…主子他被下狱了!”

轰!

秦琢猛地收紧手,不可置信:“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大皇女还好好的,她怎么可能被人毒死?”

“大皇女傍晚的时候突发恶疾去了,可陛下非要说一定是有人下毒害了大皇女,便要仵作和太医来检查,他们折辱了大皇女的尸身,还同陛下说大皇女是过敏引发的猝死,太医说,查出了主子做的马蹄糕里有莲子……”

莲子就是大皇女不能吃的东西,一点儿都会引起热病,这是皇宫里众所周知的事,就算主子真的要害大皇女,又怎么可能这么傻,拿大家都知道的事留下证据呢?这摆明了是栽赃陷害,可是女帝却……

长春强忍泪水:“接着陛下就直接给主子定罪了,殿下,还请您松开手吧,奴婢要去找救主子的人。”

“你要去找谁?我送你去。”秦琢指了指不远处的马,继续说,“外面全是巡逻队,而且现在正是宵禁的时候,你冒然出去,皇宫里的人不会问责你,可背后栽赃陷害的人说不定。”

“让我送你过去,你好好讲清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