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云病恹恹地靠在最里面的小榻上,他后面疼得紧,如果不是因为出来的兴致强撑着他睁开眼皮,早在冷庭蓊和他苟且完后就该睡过去,然后一觉睡到天亮,这才能补足快速消耗的精气神。

方才一路上甘云都在听冷庭蓊介绍外面,现在闲下来了,后面的疼就异常明显,他并不知道,两瓣臀肉已经完全青紫了,仿佛被人掌捆了几十下,看起来狰狞恐怖,恐怕没几天都消不下去。

冷庭蓊心疼地摸了摸甘云的头发,轻声说:“马上就到了,云云要是困的话,先睡吧。”

今晚这么晚了,他也不可能再拉着甘云去泡温泉。

他也是头脑一热想出这么个主意,既然不想让甘宥再来找甘云,索性直接把甘云带出来,这样就算甘宥找上门来,他也占据了主动一方,好教训那家伙。

将近年关让天越来越冷,外面不比家里,一出门就被冷风灌了一脸。冷庭蓊当下便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应该计划的再详细一些再把甘云带出来,而不是这样急匆匆的,时刻提心吊胆着甘云的身子会遭殃。

好在晓椿她们安排妥当,虽然过程忙碌着急了些,但结果是好的。

甘云哪里知道冷庭蓊心里的弯弯绕绕,他眼皮子都快垮下去了,素白的手指搭在冷庭蓊身上,又开始了冒凉气:“那我睡一会…表哥,麻烦你了……”

被甘宥和冷庭蓊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要不是他早早汲取了些主角的生机,恐怕早就吐着血有气进没气出了,能休息自然最好。

这具身体在天道的隐藏下生机一点点枯死,只维持了表面的假想,说不定哪一天天道不耐烦了,恐怕他就会突然发病,然后一命呜呼。

甘宥那下面看着也不小,怎么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明只是一次短暂的旅途,到最后却变成一家子都出动,温泉山庄才刚开业,就迎来了甘府一家子,整个西苑都被包了下来。

甘宥是最后到的,除了冷蓁蓁和一些下人外没人知道他也跟着来了,所以清晨时方燕看见他,还被小小的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识字的成果初现,方燕举手投足间少了些许媚气,眉宇间似乎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情态,她嗔惊地看着甘宥,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低低喊了一声“二少爷”。

甘宥看了她一眼,也非常克制疏远地喊了声“嫂嫂”,两人似乎一下子有了隔阂,不再像之前那般亲近地你喊我“小叔子”,我喊你“小嫂嫂”,那种眉宇传情的情意比蛛网还细,这才一整天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可甘宥可没空和她“再续前缘”,直接抓着这个碰巧遇上的人问道:“你可知道兄长在哪间屋,我怎么没看见他?”

“夫君…”方燕呆了一下没有回答,甘宥不耐烦地皱起眉,正打算离开去找其他的人问时,女人又反应过来了,抬起手指了一个方向,继续说,“在那儿,我依稀记得是那几个房,二少爷,现在还早,你……”

方燕话还没说完甘宥就急忙朝着她指的方向走了,女人未脱口的几句疑问都烂在肚子里,看着甘宥急匆匆的背影想,这人怎么这样坏,连别人的话都没听完就走了,她当初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喜欢上他了?

甘宥这一路过去又遇见了晓椿,大丫鬟指挥着好些下人开始安排事宜,眉眼间的犀利和冷蓁蓁如出一辙,在看到甘宥后不卑不亢地也喊了声“二少爷”。

甘宥实在没时间听他们说客套话了,直接又问了句甘云在哪儿。

这次晓椿的回答可比方燕清晰多了,她指了指具体的一间房:“少爷在那间房,正是醒来了,二少爷你有什么事吗?”

“嗯,”甘宥得知答案便要抬步走过去,正想着用什么话把晓椿敷衍过去,那扇门就打开了,率先走出来的,就是穿了羊袄,披了斗篷的甘云。

甘宥还没来得及惊喜地喊一声哥哥,就见另一个更加高大的人紧跟其后,就跟在甘云身后一并出来了,那身子宽大的,将甘云衬得和刚出阁的小姐似的。

甘宥当下便拉了一张脸,沉幽幽地问晓椿:“冷…表哥怎么会和兄长一起出来,他们住一个屋吗?”

“是的二少爷,”晓椿一边和身旁的打手叮嘱,一边回答甘宥,“昨个夜里来的太晚了,少爷又依着表少爷身上暖,所以就住了一间屋。”

也是甘云睡得迷迷糊糊,离了冷庭蓊就冷的打哆嗦,他在甘府时就有甘宥给他暖身子,现在甘宥不在,就只能缠着冷庭蓊不肯自己一个人睡,好在表兄弟间亲密些也没人说什么,如果甘云愿意,大家索性就依着他了。

只要是为甘云好,冷庭蓊和甘云这点陌生的间隙下人全当看不见。表兄弟间亲密些可以,可冷庭蓊才来多久?他们又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抵足而眠还是会让人产生许多疑惑。

晓椿自认为说的话非常客观明了,可落在甘宥耳朵里,简直如火烧般刺痛。

什么叫“依着表少爷身上暖”?明明往日在府里都是自己给哥哥暖身子的,怎么一出来就变成了别人呢?还如此的光明正大,他自个儿都要偷偷摸摸地趁着天刚亮溜回自己院子。

合着甘云在自己这儿养的娇娇气气的性格都便宜了别人,甘宥紧盯着冷庭蓊,直觉这男人和他抱有一样的想法,心里不知道偷着乐呵了多久呢!

他的目光实在太幽怨了,甘云和冷庭蓊不可能忽视,两人齐齐地看过头来,看见甘宥站在晓椿身边纷纷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甘云是惊讶里带着点惊喜,冷庭蓊却皱起眉,紧绷着身体想,甘宥竟然还真敢跟上来。

在冷庭蓊看来,甘宥不敢跟上来是个孬种,奸污了自己的亲哥哥还不想负责;跟上来就是个莽夫,这是要彻底对自己宣战,两人间势必有一顿不好打量的刁难。

甘云迈着小步走过去和甘宥说话,他屁股还疼呢,今早起来看依然是青紫的,而且蔓延的更大,腰上也有好几道凌乱的掐痕,一身的皮肉扯着疼,平日里动作这些难免就扭捏了些,幅度很小。

一家子以另外的方式又聚集在一起了,冷庭蓊跟着走过去,他原本就喜欢冷着一张脸,看甘宥时更冷了,叫了一声二表弟,可别扭刺耳极了。

真像个会杀人的活阎王,哥哥怎么忍的下这种人的,睡在他身边不会更冷,更怕吗?

比起冷庭蓊的沉稳,甘宥就显得非常不懂事了,把不喜欢他的表情挂在脸上,连一句表哥都懒得说,而是委委屈屈地看着甘云,他的委屈大概也只有甘云和冷庭蓊知道是为什么了。

甘云有些不好意思地垂着头,其实扪心自问,他对甘宥和冷庭蓊的喜欢是一样的多。

冷庭蓊做事沉稳,足够让他依赖,几个书房的来回就摒弃了从未见过的生疏,让他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甘宥虽然处事混账了些,但对他是尽心尽力的,那些在床上厮混的勾当说好听点是甘宥在威逼甘云,说的不好听点,那日日夜夜的哄能叫逼吗?而且这事儿本就是甘云先提出来的,甘宥还帮了他,对,提起这件事……

甘云微微蹙眉,有些焦愁的想,甘宥那下面看着也不小,怎么一个月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时间实在不多了,若是再晚点怀上一定会引起怀疑,就算孩子顺顺利利生下来了,长大也会遭受非议,而且母亲那边……始终是要瞒着,可母亲那么聪慧,到时候会察觉不到吗?

想到这里甘云也说不上什么话了,兴致乏乏地听两人一言一语地争辩着,心里想的全是甘宥有没有努力。

他想着,等会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甘宥。

什么?方燕…不喜欢宥仁吗?

硫磺的温泉水在固定时间段会汩汩地冒,这家山庄大概是哪个有钱商贾开的,不仅修建了室外的,还修了室内的。

屋子里的温汤池将整个屋子都蒸热,甘云下半身泡在冒泡的水里,上半身拢着绣了绒的棉袄,过分安静地坐在池边,身旁还摆着一壶茶,一盘米糕。

瘦削的腰身在紧贴单薄的衣服下一览无余,甘云只要有动作了,那藏在棉袄和汤池中间的腰肢就若隐若现,让人看的眼前直发亮。

长长的黑发用一根桃木簪挽起来,却依然有几缕俏皮地贴在耳畔和肩膀上,他微微侧过脸,白皙的脸庞上已经有了湿濡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