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灿紧紧地注视着妹妹,举臂一扬。
战鼓又一次敲响,咚咚咚三下?后,两人策马而奔。他?们需要同时奔向对方,不能停,也不能退,更不能改变方向。
顾知灼把起支长箭搭在弓弦上拉至满弦,她用的箭矢是黑色的,也是顾以灿给的。
嗖!
孙校尉率先放弦,羽箭带着破空声朝着顾知灼的头面而去,尖利的箭头反射着夕阳的光。
不要脸!齐拂气得?牙痒痒,
孙校尉长得?粗壮,手臂壮的跟木桶似的,用的是两石弓,射程比大姑娘的五斗弓远得?多?,也就是说他?还未进大姑娘的射程内,就已经能够先发至人。这?就是力量上的差异,除非生得?十?分壮硕再加上苦练,女子很难能用一石以上的弓箭。
“这?小子心眼多?。”江自舟也道,“他?刚刚还想跟大姑娘比刀枪呢,纯属不要脸。”
齐拂的心提到了?嗓子音,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拍着江自舟的肩膀,惊喜地连连叫好,又夸赞道:“快快快,快看啊啊啊!!看看看!大姑娘这?一手箭术,简直绝了?。”
校场上,两支羽箭摔落在地,顾知灼的第一箭是向着对方的羽箭去的,孙校尉一箭落空,第二箭几乎在瞬息间又一次射了?过来。
顾知灼如出一辙,再一次把箭射偏。
两箭接连无功,孙校尉也毫不在意。
他?只剩下?了?一支箭,顾大姑娘也同样只剩下?了?一支,哪怕第三箭也一样,那么就是打了?个平手。
自己不算丢脸。
顾大姑娘身为女子,到底是不足的。自己只要还未进她的射程范围内,她就拿自己没有?半点办法。
她的箭术再好,箭矢也挨不到自己。
若是奔射,很难说谁更胜一筹。
但是对射,自己赢定了?!
孙校尉郑重地把最后一枝羽箭搭在了?弓弦上,对准了?顾知灼。
同样是拉弦,放弦。
弓弦在指尖弹起,羽箭破弦而出,带着一阵尖利的啸音。
擂鼓声声。
孙校尉畅快地笑了?起来,他?赢了?。
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射出去的那支箭竟以一种极不思议的角度向他?飞了?过来,箭矢在瞳孔中渐近,射向了?他?没有?铠甲覆着的头面。
他?松开了?缰绳,双掌交叉覆在了?额头上。
嗖!
箭矢击穿了?他?的掌心,未消的力道撞得?他?从奔驰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孙校尉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输了?!
他?竟然输了?!
咚咚咚!
战鼓声声,更加激昂和密集。
顾知灼挽起长弓,玉狮子在校场上踏步,伴随着鼓声,它抖了?抖鬃毛,得?意地仰起修长的马颈。
校场的四周爆发出了?欢呼和尖啸声。
“喂,你?看清没?”齐拂问道,“说啊说啊说啊。”
齐拂刚刚忙着暗骂姓孙的那小子卑鄙,咒他?摔马,也就失了?一下?神,姓孙的就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江自舟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大姑娘的第三箭射偏了?姓孙的箭,姓孙的是被自己射出的箭击中的。”
第三箭时,两人的距离已相当近了?,大姑娘计算好角度,这?一箭射出,不但击偏了?姓孙的箭,又额外加了?力量,让那支箭射向孙校尉。
坐在马背上的顾知灼乌发束起,长眉入鬓,眉眼凌厉英气。
她策马踱了?几步后,忽而一拉马绳迎风而行,奔向了?校场边上的兵器架。顾知灼抬手拿起两把红缨|枪,枪|头的红缨如同烈火在风中飘扬。
再返回时,她把其中一把丢到了?孙校尉的面前?,红缨扫在了?他?的脸上。
顾知灼手持长|枪,目光如炬。红缨|枪的枪|尖指向他?,在夕阳的光照下?,闪烁着森森寒芒。
孙校尉盯着枪尖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孙校尉方才是想与我比枪?”
“拿上枪。”
孙校尉呼吸急促,他?对上了?一双凌厉的凤眼,眸光有?如烈焰般炽热。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骄傲与张扬就像她的影子一样笼罩在自己的身上,被箭矢贯穿的双掌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这?一刻,他?所有?的斗志消失殆尽。
他?低垂下?了?头,满脸衰败,艰难道:“末将……认输。”
四周的士兵们振臂挥舞。
“大姑娘!大姑娘!”
有?几个和顾知灼一同去过西凉的士兵也混杂在其中,和同袍们得?瑟道:“我说了?你?还不信,咱们大姑娘厉害着呢,我们在西疆时她一拳打一个,把那些蛮子打得?抱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