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恐惧之色愈发浓烈,他的身体挣扎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匕首划破咽喉。
“有时间限制吗?”
“时间不多,日落之前,若你还未动手,方虎便会血溅当场,而你也将在罪岛陷入无尽的追杀与困境之中,没有统治者的庇佑。”
“为何一定要我杀你?司夜痕到底在谋划什么?” 李然继续追问,试图从雷青的回答中找到更多破绽或关键信息。
“我不知道,我只服从命令。”
李然的目光紧紧锁定雷青,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那你所说的家族之人在罪岛,又有几分真实?你亲眼见到了吗?”
雷青眼神黯淡了一下:“我收到了一些消息和信物,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不能放过任何拯救家族的机会,哪怕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李然眉头紧皱,心中愈发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将他们所有人都死死地困在其中。
他深知雷青此刻被蒙蔽了双眼,可自已却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按照别人设定好的剧本走下去。
“雷青,你就这么笃定那些消息和信物是真的?万一这从头到尾都是司夜痕设下的骗局,你这一厢情愿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不仅搭上自已的性命,还把方虎和我也拖入这绝境之中。” 李然试图唤醒雷青那被执念冲昏的理智。
雷青的身体微微一震,显然李然的话戳中了他心底深处一直不敢去细想的疑虑,但很快他又咬了咬牙,狠声道:“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去试一试。
而且,你别忘了,现在方虎的命可在我手上,你再拖延下去,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说着,他手上的匕首又往方虎的咽喉处逼近了些许,已经隐隐能看到匕首的寒光在方虎的皮肤上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方虎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如纸,看向李然的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告别。
李然心急如焚,“雷青,你把匕首松开,你在这么压着,虎子那傻逼就要自已往上撞了。”
方虎望着李然的眼神里满是炽热的崇拜与深深的依赖,那目光仿佛在说,在这世间,果然只有然哥最懂我。
方虎那胖胖的身躯微微前倾,想要离李然更近一些,仿佛只要在他身边,就能够抵御这世间所有的恐惧与危险。
那满是肉感的脸上泛起一抹激动的红晕,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然,仿佛生怕下一秒他的神就会消失不见。???
李然觉得此刻自已的脑容量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一个一根筋非要自已杀他,一个跟个傻逼一样,想要自杀。
要不,你两过吧,我想走。
“雷青,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怎么保证你的家人就能平安无事?万一这只是司夜痕计划中的一环,等我杀了你,后面的事你都不知道了,你就没想过这些吗?” 李然继续说道,试图从另一个角度打破雷青那固执的想法。
“还有虎子,你先别急着死,我还有事要问你。”
雷青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手中的匕首也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又说道:“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至少现在,杀了我是你唯一能保住方虎性命,也是你能在罪岛继续走下去的办法。其他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然无奈地叹了口气:“雷哥,你真的快把我骗住了。”
雷青看着李然:“你什么意思?”
李然一扫之前的情绪:“我相信身为雷家少主你所说所做的一切,也接受你的报复。
但我也深信这么多年来在我身边的雷哥,所以你坚持要我杀了你,是因为我若不这么做,就没有你口中的罪岛统治者的庇护。
也就是说,你,想让我杀了你的最大原因,是为了让我好过,也是赎罪。”
雷青慢慢挪开抵在方虎咽喉处的匕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震惊,有被看穿后的慌乱,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欣慰。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然缓缓走上前,目光与雷青对视:“雷哥,你不用再掩饰了。别忘了,我才是全民偶像。
你虽然背叛了我,但我知道,在你内心深处,还是把我当兄弟的。你让我杀了你,无非是想在这绝境之中,为我寻得一条看似可行的路。
死在我手上,为自已的背叛赎罪而已。”
雷青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匕首,苦笑着说:“小然,你果然还是太聪明了。
没错,在罪岛,没有统治者的庇护,你将寸步难行。而杀了我,是获得庇护的唯一条件。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唯有以死相报,才能让你有一线生机。”
方虎在一旁听着,虽然还不太明白其中的深意,但看到他的然神如此镇定,也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睛依然紧紧地盯着李然,仿佛只要他在,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然轻轻拍了拍雷青的肩膀:“雷青,你错了。我不会用任何人的命去换取所谓的庇护。”
“小然,你太天真了。罪岛的规则不是我们可以轻易打破的。如果没有庇护,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李然微微一笑:“雷哥,我不是天真。你猜,司夜痕将我送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雷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他肯定不是送我来死的。”
李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的思考:“司夜痕,他走的每一步棋都必有深意。他把我送到罪岛,却又安排了这一出戏,看似绝境的考验,不过是玩弄人心人性而已。”
雷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算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又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
李然抬头望向古堡那阴暗潮湿的天花板,缓缓说道:“不如你先说说这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不相信司夜痕没有给你另一个指令,如果我没杀你。”
雷青皱起眉头:“如果不遵循规则,你就拿不到统治者的认可,就是一个手环,没有手环等于在这个岛上没有任何物资。我们会与整个罪岛为敌,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
“手环?这么说来,这所谓的统治者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岛上众人,让大家都不得不按照他们制定的规则行事啊。
不过,雷哥,你觉得这手环真的就是唯一能在罪岛生存下去的依仗吗?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用来唬人的手段,好让所有人都乖乖听话,陷入他们编织的规则牢笼里。”
雷青无奈地叹了口气:“小然,我明白你心存疑虑,可这么多年来,罪岛一直都是如此运转的。
那些没有手环的人,要么被其他有手环的人欺压抢夺,要么就是在寻找物资的过程中死于各种危险,极少有人能在没有手环的庇佑下长久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