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又抱着一团出来,有点得意问:“二姐,红红正好醒着你要抱抱她不?哦对你下午回来应该已经见过红红了才对。”方怡跟在他身后出来。

弟弟当了丈夫当了爹后,确实多了点稳重,冬雅笑着点头应道:“好啊我还没看过红红呢,下午回来那会红红在睡觉呢。”

她凑过去瞧着,红红还不满一个月黑头发小眼睛白皮肤,小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

沈子平当爹的心大,直接想把闺女给二姐。方怡看着心惊,她也不知道二姐会不会抱孩子,连忙接手说:“我来给二姐吧,那个二姐红红比较爱闹腾,你手可以搭到这个地方抱着稳点……”

手把手教冬雅怎么抱小孩。

冬雅配合学着,她其实会抱小孩,以前抱邻居的,更小的时候还抱过子平,一两岁的小孩其实更加闹腾。但刚出生的宝宝更柔软确实需要小心,方怡做娘的担心都是应该的。

她抱过红红,这孩子吐着泡泡,单眼皮小眼睛咕噜转动着,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随眼一看。

冬雅双手轻轻晃着逗弄说:“红红你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二姑啊。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这眼睛看着就很灵动,长大后肯定好看又聪明。”

沈子平和方怡做爹娘的听了高兴,这话还是沈冬雅这个刚考上大学的人说的,他们闺女肯定好看又聪明。

很快吃饭,怕红红闹着,方怡把她放到小房间床上,四周都堆满棉被。

一家人吃饭,有青瓜鸡肉丝带大鸡腿、红烧黄花鱼、酸菜五花肉、菜心,还有鸡汤。刘秀和沈国志把家里能煮的,提前准备的都拿出来了煮了,比平时要丰盛。

刘秀也顾不得儿媳妇会不会多想了,她只想着冬雅终于回家了,得吃点好的补补,他们家也庆祝下。

夜里吃过饭,冬雅像以前一样领过洗碗这件事,方怡还在坐月子尽量不沾冷水,刘秀跟着在一旁帮忙,娘俩一起洗碗也能聊天。

洗完澡后准备睡觉,冬雅走进爹娘那屋,才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小时候和姐姐珍雅一起睡一张床,下乡后和张雯她们三人睡一屋,但又是一人一张床的,这么多年还是头次和爹娘住一屋。

坐到小床上,比想象中的硬实稳妥,底下铺着下乡前她和姐姐一起盖的那床棉被柔软不少,盖着是自己寄回来的棉被。一人床翻身也不会受限,旁边有个床柜子,像极了以前小房间的样子。

刘秀和沈国志也是头回和闺女待一屋,以前子平从小就跟着一屋睡,好像也没啥习惯不习惯的。

但这会他们一会担心冬雅睡不习惯,一会担心冬雅心里还是有疙瘩,两年前的委屈他们还记得清清楚楚。

刘秀坐在床上轻声问:“冬雅你看看还缺点什么,哪里睡得不舒服,咱再想想办法。”

“对对,冬雅你看看躺着会不会腰部不舒服,要不要再垫一床被子?”沈国志附和说。

冬雅感受过了,不能说很舒服但也能接受,她摇摇头说:“这样子可以了,谢谢爹娘。”

“哎没事,都是应该的。”刘秀稍微放心,又交代说,“那冬雅你也早点睡,一天肯定累坏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哈。”

沈国志:“对早点睡觉,咱接下来有的是时间。”

“好,那爹娘你们也早点睡。”冬雅应好,躺下盖好棉被,闭上眼睛。

刘秀灭掉油灯躺回床上准备睡。

沈国志睡着会打呼,经常被孩子他娘说,子平以前睡得沉,他也不怕吵着子平,吵着就吵着了,打呼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但这会他怕吵到冬雅,待会打呼吵得冬雅睡不着,心里烦躁又想到自己没房间只能和他们挤一个房的事伤心委屈就不好了。

沈国志躺着有点困了,还是睁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他要等,等听到冬雅睡着呼吸绵长后,他才睡。

刘秀闭着眼其实也还没睡,她想着冬雅终于回来了,以后要把这些年欠的好都补给她。还有她之前和孩子他爹商量好的事,已经找好人帮忙了,希望能快点有消息。

沈国志撑着撑不住了,眼睛困得闭上,不自觉地打呼。

刘秀把事想清楚后听着孩子他爹的打呼声,也睡着了。她也打呼,只不过比沈国志要小声点。

冬雅其实也没有睡意,虽然她今天坐火车很累了,精神还是有点亢奋,一时难以平复。

记事后第一次和爹娘晚上同处一间房,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只有三人的呼吸绵延交错在一起,好似心错漏一拍都会被对方察觉。

她努力让自己呼吸均匀,就这么平躺着也不敢动。心想还是很有区别的,在知青点住时翻身随意喘气随意,只要控制着声音不影响到张雯她们就好。

说实在还是不习惯,她和爹娘挤在一个房间里做什么都不方便,做什么都会被爹娘看到。好在三月中旬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一人一张床帘子一拉,就能做自己的事,要自由很多。

对的她现在睡的小床没有帘子,她睡没睡翻身在做什么,爹娘只要望过来就都能看到。

冬雅想到弟弟过去十几年都是和爹娘一起住,他也没有自己的房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己短暂住这么一个月,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了。

房间突然响起粗重的呼噜声,一下一下敲在耳边敲在心里,直把睡意都给赶跑。

冬雅有点不习惯,以前和姐姐住,下乡后张雯她们住,都没碰上打呼噜的。实在是累到了偶尔会有,但很小声也能接受,这么大声的还是第一次。

还没适应过来,房间里又多了一道打呼声,比爹的要轻点,但又比之前听过的所有呼噜声都要大。

两道呼噜声此起彼伏如同二重奏,萦绕在冬雅耳边。倒也说不上烦躁,放松下来试着让自己去适应后,冬雅困意再次上涌,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冬雅下意识看了下爹娘那边的床,没人了,再看窗外天亮不早了。她居然睡得这么沉,连爹娘醒来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起床洗漱后到厅里,饭桌上已经摆好早饭,娘在厨房,爹和子平都在那坐着,没见方怡应该是还没起。

沈国志见着她笑着问:“冬雅这么早醒了?你娘还说让你睡到自然醒呢。”他醒了想起来,孩子他娘还比了个手势让他轻点。下床那会都不敢挪着下来,轻手轻脚的生怕木床发出吱呀声。

沈子平是要上班的人,到点就艰难醒了,这会还在犯迷糊中,打了个哈欠:“姐早啊。”

“早。”冬雅应道,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以前挺早醒的,就是考完试开始经常睡到这个点。”

复习那三个月每天起早贪黑,考完后放松下来,还不用上工,大冬天早上躺被窝里就很舒服。她在云山村那边睡惯了,到这边也没反应过来。

刘秀端着粥出来:“哎冬雅也醒了啊,那快吃早饭。”

早饭也是比平时丰盛点,白粥加荷包蛋,还有烙饼。

赶着上班吃早饭也不怎么聊天,刘秀交代说:“冬雅啊你在家休息,想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我待会中午再回家做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