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看见薄夜攥住她的脚踝,猜他想把?她一起拖下?去?同归于尽,和他死在一起。
“夫君,松松手,”
她伸出一只手,慢条斯理掰他手指,另一只手狠狠按住他的头,用?了灵力把?他往水里?按,随后由衷地说
“我暂时还不想死。”
*
这?条河确实能?限制住灵力,天王老子进去?都使不出灵力,得暂时变成凡人。
不仅如此,
裴朝朝还发现这?河水有?腐蚀性。
她用?灵力把?薄夜按进水里?,感觉他应该断气了,就又把?他给拖了出来。然而一拖出来,就看见薄夜的皮肤都像被灼伤了一样?,浑身上下?的皮肉都被腐蚀,应该非常痛苦。
而她把?人拽出来的同时,手脚沾上河水,不过短短一瞬就也被灼出溃烂伤口。
她试图用?灵力治疗,但这?河水能?限制灵力,河水腐蚀出来的伤口竟也无法被灵力治愈。
血淋淋的,有?些疼,还越烂越深。
裴朝朝身上没有?伤药,她从衣服上撕了几片布料下?来,暂时先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才又拖着薄夜,把?人拖上岸。然后她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薄夜已经没有?气息了,应该就是死透了。
她坐在石块上等着,想看看薄夜会不会复活。
然而等了一会,薄夜那?边没动静,反倒是她的手再烂就要烂到可?以见骨的程度了。
她想了想,决定把?薄夜放在原地。
她自?己?则先去?找找附近能?治伤的灵草。
这?地方很?大,枯木成林,山路蜿蜒崎岖,裴朝朝七拐八拐找了一会,才在一处悬崖边上找到一株治伤的灵草。
她用?了点灵力,准备把?它采下?来,
然而她灵力刚触碰到那?株灵草,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人语气不善地问:“你跑到这?来干什么?”
裴朝朝转过头,看见那?人的面色也同样?不善。
是赵息烛。
赵息烛克制着没和从昼动手,就是因为以为裴朝朝还在司命宫里?,把?从昼轰走以后,他越想越气,准备回去?找裴朝朝算账。结果一推门,发现裴朝朝已经不在司命宫里?了,他感应她的气息,发现她跑来了这?个鬼地方。
赵息烛盯着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质问她哪句
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背着我和从昼搞?你瞒着我和从昼搞是不是怕我发现?为什么怕我发现?总不能?是心里?有?我?真把?我当夫君了?
为什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知道这?地方有?多危险吗你就来?
他脸色黑了又黑,黑了又黑,一肚子话憋在喉咙口反反复复,最?后一句也没说,就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把?人一拽,拽得离悬崖远了很?多。
这?一拽,又感觉手上触感不对。
高高在上的司命神君冷着脸看了她半天,终于出声问话,但不是之前打好?腹稿想质问的那?些问句里?的任何一句。
他看着她包扎好?的手,问:“手怎么回事?”
裴朝朝言简意赅:“烂了。”
她看见赵息烛的时候有?点意外,但再想一想,他应该是感应到她在这?,然后跟过来的。
眼下?这?地方离薄夜那?边已经有?点远了,赵息烛应该没看见薄夜。
总归赵息烛在这?。
他在这?,她就没必要自?己?采灵草,自?己?给自?己?的手伤伤药了。
赵息烛伺候她伺候得挺好?的。
于是她手指微动,指了指悬崖峭壁上那?草药:“夫君,我手和脚都在溃烂,你快点把?那?株草药采给我。”
又是那?种使唤仆人的语气。
加了夫君那?两个字,就心安理得把?他当下?人用?。
赵息烛听她这?话,听得心头火起,她有?没有?这?样?使唤过从昼?有?唤过从昼夫君吗?
万一她也这?样?使唤从昼,也叫从昼夫君呢?
毕竟她本性如此,没有?心,却?爱玩弄别人的心,孟/浪轻浮,从来不懂得什么是忠贞。
失忆了也是本性难移。
赵息烛越想越火冒三丈,想质问她,但不知道为什么,质问的话就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看了她半晌,然后又转开目光,用?灵力把?那?株灵草拔下?来。
然后他不轻不重掀开裴朝朝的衣袖和裙摆。
本意是帮她看看伤,她包扎了好?几圈,要掀开一点衣物才能?将她用?以包扎的布料掀开。然而掀开裙摆的时候,能?看见包扎之上仍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小腿,腿上皮肉完好?,却?有?一些淡红色的咬痕。
全?是从昼咬出来的。
下?贱,不要脸的浪/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