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息烛想不明白。
不谈别的, 白策之?前可是被裴朝朝关起来了, 又虐又打又摧折, 这时候怎么?还千里迢迢又找上门来了。
被虐出病了?贱不贱?
裴朝朝则是缓慢眨了眨眼。
她知道?订亲后,无论如何?白家人也会把白策抓回白家。
但没预料过白策现在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还指名道?姓要找她,只是她现在顶着赵木楹的脸。
很错乱,很有趣。
骨血里的恶劣又翻涌起来一点,裴朝朝远远看了眼白策。
她率先出了声,打破了这满院子的寂静:“最近还真是挺经常听见这名字的。”
这话一落,
白策终于分?给她一点目光:“你听说过她?”
何?止听说过。
人就站在这呢。
赵息烛哼笑一声,不着痕迹往裴朝朝身前挡了下,截掉她的话头,不让她和白策交流。
而他自己慢条斯理出声:“她的事近来闹得沸沸扬扬,还有谁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她都魂飞魄散了,白小公?子来我们这找什么?人?”
白策听见这话,心里又有种隐秘的优越感,看吧,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只有我知道?她没死,只有我。
他噙着笑说:“她没死。”
赵息烛一锤定音,语气漫不经心:“死了。”
两人一言一语来回间,分?明一人语气礼貌,一人语气散漫,都只像是围绕这事随意?说一两句,然而气氛却莫名其?妙有点尖锐起来。
周围的下人们本?能地放轻了呼吸,无比茫然,甚至有点错乱,心说难不成他们记错了,其?实这位裴姑娘和天极岸赵白两家都有关系?
要不然怎么?感觉提一提这位裴姑娘,赵息烛和白策都要打起来了呢!
四周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这时候。
裴朝朝张了张嘴。
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息烛就回过头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三妹妹那天和我说什么?来着?你亲眼看着她灰飞烟灭,还拿走了她的行囊,对?吗?你回来那天手里拿的几张符都是她的遗物。”
裴朝朝和他对?上目光,觉得他说这话是因为害怕她在白策面前自曝身份,再?和白策扯上关系
毕竟他刚才?还想方设法阻拦她去白家,阻拦她和白家兄弟扯上关系。
平心而论,司命很了解她。
哪怕他被贬下凡时,正卡在琼光君恢复记忆的时间点,这导致他甚至不知道?她后来拘住神仙们的灵息,给自己塑造了新的身躯的事;但这样短的时间里,他能认出她;哪怕还没猜到她最终目的是升仙台,但已?经猜到她下一步是要利用这桩婚事和白家兄弟。
现在说这样的话,也不是和白策在争“裴朝朝”是死是活,而是在白策面前把她的身份框定成赵三小姐。
因为白策是来找“裴朝朝”的,而她现在身为赵三小姐,白策没有任何?需要和她交流的必要;加上白策也不想订亲,届时赵息烛想办法毁去婚约,就能从源头隔绝她和白策产生交集的可能性。
裴朝朝笑了声:“是。”
当时和司命说的遗物那番话,是她当时用来坐实自己赵三小姐身份的,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情境之?下还回来。
她和司命都保有最后一点底牌,谁也没亮明身份,现在对?着演,自然不可能现在又转过头来自曝身份,哪怕知道?是司命挖坑,她也得往里跳:“兄长说得是,我前几日还亲眼见她魂飞魄散。”
这话一落,
赵息烛垂下头,对?她露出一个?笑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含情,风流俊逸,有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折扇刚才?被他扔了,他手里空空,但习惯性地空手做了个开扇子的姿势
很久很久以前,在天界时,裴朝朝初次与他争胜负,是在读书习字的时候,那时候教他们符术的上神将一把折扇做彩头,那折扇是法器,谁赢了就能拿到它。后来是赵息烛赢了,于是那把扇子就归赵息烛,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有火/药味了,于是赵息烛故意?展开扇子,在她面前晃啊晃。
后来,
两人每次要争个?胜负时,若是赵息烛若略胜一分?,都会展开扇子摇一摇,那把扇子他不离手,后来即使已?经失去了作?为法器的属性,他也仍旧拿着。
直到再?后来两人关系愈发水火不容,赵息烛依旧保有这个?习惯,哪怕两人的关系愈发恶劣,早已?不是争斗完后,摇一摇扇子这样小儿科的举动能填平的了。
这更?像是经年日久,随着关系从好到坏,千百年里日复一日刻在骨血里的习惯。
他这动作?不大不小,做完,自己都愣了下,哑然失笑。
周围人注意?到,有点不解其?意?,以为是他只是习惯性想要摇一摇扇子。
只有裴朝朝知道?,他在这和她耀武扬威呢。
好像是某条暗流,越过了所有人,偏偏落在她身边,想要将她卷入。
裴朝朝骨子里的胜负欲也激起来,她脸上没有表露,只是抬头回了他一个?笑。
一来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