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有些发愁,虽然家境优渥,但父母每月给他的生活费并不多,恰好够日常开销罢了。
生病的事情他并不想跟家里人说,到时候恐怕又会引起轩然大波,或许还会因为担心和江家婚约受影响而挨骂,凌然吃了教训,决定自己赚钱治病。
他把余额里的两千多全都转给了江之屿,顺便发过去条消息。
【不吃葡萄】:非常抱歉,我现在只有这么多,剩下的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您,另外非常感谢您。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半晌,那边一直没有收款,也没有回复。
江盛译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凌然犹豫了片刻,在电话快要挂断之际,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接的这么慢,不是让你把我的铃声单独设置了吗,听见是我还不知道快点接?”
江盛译似乎火气很大,劈头盖脸的质问道。
凌然攥着手机,声音轻轻柔柔的:“我刚才没听到。”
“你又忙什么呢,天天也不知道干点正事,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去看过奶奶没有?怎么奶奶整天念叨着想你,你也不知道老老实实在老人家跟前尽尽孝?”
凌然心生委屈,他经常去看望江奶奶不说,每次去还都会给老人家带些礼物营养品之类的,恐怕比江盛译都要有孝心的多。
“我去了的”
江盛译没功夫听他辩解,直接打断他:“明天哪里都别去,我派人去接你。”
凌然毕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夫,祖爷爷忌日这样的大事,凌然必须要在江家人面前露个脸。
至于凌然当日有没有别的安排,愿不愿意出席,这不在江盛译考虑的范围内。
反正这个小Omega喜欢他喜欢的要命,他提什么要求,凌然都一定会答应。
可这次凌然却沉默了许久,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
江盛译觉得有些奇怪,问道:“怎么,别告诉我你明天正好有事,有事也要推掉,你现在已经是半个江家人了,一切都要以江家的事情为先。”
凌然抱着电话,只是无声咬了咬唇肉。
“盛译,你跟尹楚,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江盛译有些愣怔,他仿佛没想到凌然会这么问。
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
“是又怎么样?”江盛译理所当然道,“尹家跟江家是故交,明天祖爷爷的忌日,尹家人也会来一同祭奠,我和尹楚只不过是朋友,这有什么问题?”
凌然眼前渐渐笼罩上一层雾气:“仅仅是朋友而已吗?那你给电影学院捐赠演播室,其实也是因为尹楚,对不对?”
凌然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尹楚也跟自己是校友,同是电影学院播音主持专业毕业的学生。
凌然当初会喜欢上江盛译,是因为他刚考上电影学院的时候,听说江家的江盛译给电影学院捐赠了一栋演播楼,不比外面任何一家顶流媒体差。
彼时电影学院播音主持专业是不被重视的边缘学科,因为有了这个声势浩大的演播楼和演播厅,专业的学生们这有了战斗激情,开始自己钻研主题,跑现场,跑采访,写成演播稿,然后借着演播室搞成直播的形式播出去,没想到竟然会使得播音主持专业骤然火爆。
报考的人数越来越多,录取分数也水涨船高,现在播音主持已经成了电影学院的王牌专业之一。
凌然对江盛译又崇拜又敬佩,他一直以为江盛译是众人中有那个独到见解之人,这两年又受到命定之番信息素的影响,他自认为对江盛译情根深种。
可现在,抑制器一带在脚踝上,他像是脱离了信息素的掌控,脑海中一片清明。
江盛译还在说着:“凌然,你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不堪好不好?你是怀疑尹楚跟我有私情?你有什么证据吗?没有证据就别含血喷人,尹楚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污蔑的。”
凌然心口疼得骤然紧缩了下。
他是哪种人?
江盛译说完便气愤的挂断了电话,徒留凌然默默攥着手机,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一提到尹楚,江盛译就情绪反常。
他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他好像必须得弄清楚了。
江盛译果真一早便派了司机来凌家接人。
凌溯欢天喜地把凌然推出了家门,还不忘再三叮嘱他,这样重要的场合江盛译都要带他参加了,说明是已经打算提前将他介绍给江家所有人认识。
“江之屿这次应该也会回去,他是盛译的小叔,你可一定要记得跟他搞好关系,”凌溯交代道,“讨好他甚至比讨好江盛译还重要,明白吗?”
凌然敷衍的点头:“知道了哥哥。”
江家老宅建在半山腰上,大半个山头都是江宅地界,环山公路蜿蜒曲折,沿路有高尔夫球场,马场,游泳馆,陶艺馆等等,穿过一片茂密森林,庄严肃穆的汉白玉石拱门才出现在眼前。
进入大门后,里面倒是一派古典中式建筑风格,莲池水幕,曲折回廊,中心湖内飘着团云似的成片锦鲤,住宅成对称在湖两侧分布,看起来是座有些年头的宅子了,不过后来又被精心修缮过。
凌然全程瞪大眼睛,他第一次来江家老宅,这里实在富丽堂皇的让他有些局促不安。
湖前的偌大草坪上已经停了十几辆豪车,有人三三两两站在车旁聊天寒暄,来人身上都穿着黑白色系,以示祭奠尊重。
司机把车停好,打开车门,凌然深深吸了口气,从车上下来。
众人顿时止住交谈,朝这边望了过来。
只见一个长相颇为漂亮夺目的纤细omega正站在人群外,一双稍显艳丽的桃花眼乌黑清亮,略带胆怯的看着众人,并不敢提步迈上前。
“这是谁啊?怎么从没见过?”
“应该也是来祭奠祖老爷的吧,不过他怎么一个人来的?看样子是个omega,难不成是江家在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