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骊刚好捡起,瞟了眼后愣住。
照片画质很差,一看就很多年前拍的了,照片上的人也很青涩,甚至还不太高兴,皱着眉嘟着脸,看上去瘦瘦小小的。
“这是谁?”明骊问:“看着有点眼熟。”
明晞伸手遮住下半张脸,“你看她的眼睛像谁?”
明骊想到了她的名字却有些不可置信:“顾清霜?”
“是很像阿嫂。”明晞说:“但咱们家怎么会有她小时候的照片?你看背后。”
照片背后还有血指印,怪瘆人的。
明骊更加不知,问明晞从哪翻出来的。
明晞给她指了指手里这本相册,是明骊9岁,明晞刚一周岁拍的照片,那时的明骊是全班最高的女生,因为跳舞,身量高身上也有劲儿,能单独抱着明晞拍照。
而照片里的顾清霜看上去也就七八岁,还没明骊高壮。
明骊完全想不起来她家怎么会有顾清霜小时候的照片,干脆又压了回去。
但那天晚上她又做了那个梦,跑不出来的丛林,闷热潮湿的地表,她艰难地往前跑,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
凌晨三点,明骊从噩梦中醒来,心跳飙到了135,心悸得不行。
她决定,在年前跟她的心理医生聊聊天。
……
明骊以前有自己的心理医生,是周柏给她专门找的专家,因为她九岁那年去芬兰参加青少年游学的活动不慎坠崖,整个人产生了心理阴影。
对于那些事明骊都记不清了,但她在家里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
后来将那些事都忘掉了,却还是会经常做这个梦。
但明骊很久没有过这种心悸到快要死过去的感觉,这并不是个好预兆。
所以借着春节的契机,明骊给远在法国的心理医生打了视频电话,顺带讲述了自己的境况。
长达一个小时的越洋视频电话缓解了明骊不少焦虑,不过她的心理医生问起她的婚恋状况,明骊干脆简单的两个字:离了,这倒让心理医生有些惊讶。
毕竟在她心里,明骊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明骊笑道:“我已经25了,Shakti。”
“NONONO。”Shakti在屏幕那端笑着摇头:“根本不敢相信。”
明骊莞尔:“再过几年我都26了。”
“看起来像大学刚毕业。”Shakti说:“等什么时候来法国,请你喝下午茶。”
明骊点头,“有机会再见面。”
等挂断视频电话后,明骊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情绪轻松以后,她做事情也干劲十足,那张陈旧的照片被她放进了抽屉里,再没去想这件事。
很快便是除夕夜,明晞仍旧要上班,明骊和明女士在厨房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大桌年夜饭,却在七点钟得到了明晞要临时加班的消息。
于是菜一直没下锅,电视上的春晚都开始了,明晞还在公司。
明骊干脆拎着衣服出门去接明晞,除夕夜哪哪儿都堵车,明骊把车开出地库以后才想起来这茬,翻看了下地图APP就看见一片红海,干脆又把车开回去,乖乖出门坐地铁去。
结果刚走出小区就看见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在踱步,顿住细看时刚好对方抬起头,四目相对,明骊怔了几秒。
是顾清霜。
穿了件深色的羽绒外套,搭配蓝色毛衣和牛仔裤、马丁靴,还挺酷的一身,跟她清冷的气质相符。
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骊正在思考是要装没看见还是礼貌打个招呼,正思考着顾清霜穿过马路朝她走了过来,
明骊朝她颔首,双手抱臂,略显防御的姿势。
顾清霜在她面前站定,目光仔细地描绘过她眉眼的每一寸,却不带任何侵占欲,只是淡淡地看着,除却有点尴尬外,明骊没有被人打量的不适。
半月未见,一时之间两人都没开口,沉寂中响起了烟花的背景音。
今年仍旧是市政组织安排烟花燃放,每个整点都会燃放一次。
噼里啪啦的声音将周遭的声响悉数吞没,五颜六色的光映照在人脸上,显得美好又有希望。
等到烟花绽放结束,顾清霜才开口跟她打招呼,“除夕快乐,明骊。”
明骊嗯了声,淡淡道:“除夕快乐。”
“你准备去哪?”顾清霜问。
明骊说:“找明晞,她还没下班。”
顾清霜哦了声,又问:“明晞实习了吗?”
“找了个假期兼职。”明骊说:“在荣拓资本。”
“离这里不远。”顾清霜说:“我送你吧。”
“不用。”明骊说:“我专门没开车,路上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