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個利刃沒放過我的打算，我嘆了口氣，我真的很怕麻煩。幾分鐘後，我把這兩個利刃拖到一旁的小樹林，我將他們兩個敲暈了。

我敲響門扉，過沒多久，一個女僕替我開了門，卻也沒過問一句，只是領著我進門。她的裙擺隨著步伐搖曳，我的餘光瞥見她綁在大腿上的刀套。

秦家的宅邸金碧輝煌，大廳懸掛著華麗的吊燈。沙發上蜷縮著一個人，手腕上還有兩個十字疤，睡得很熟，似是累極。

原來葉憐息影後被抓到了這裡。我觀察著熟睡的葉憐，從以前我就對這個明星很好奇，明明他是個明星，但他的氣質卻很銳利，像一把刀，這很不尋常，他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身份。

葉憐若有所覺地睜開眼，對上我的視線時，他愣怔許久，像剛睡醒的狐狸，呆呆地看著我。

我禮貌地跟他打招呼：“你好。”

葉憐吃力地坐起身子，薄被從他身上滑落，裸露出他佈滿青紫的身軀：“你是誰？”

“我叫趙嵐，是來找秦漪的。”我在葉憐對面入座，“秦漪在家嗎？”

葉憐拿被子裹緊自己：“他在家，否則你不會被放進來。你是他的誰？”

“是嗎，那太好了。”我勾起淡笑，“我應該算是他的舊識，雖然他剛才想讓人幹掉我。”

“怎麼會呢。”秦漪的聲音遠遠響起，我扭過頭，就見他慢條斯理地從階梯走下來。秦漪笑得優雅，“那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試探罷了。”

我沒想過跟瘋子講道理。秦漪入了座，將葉憐攬進懷裡，繾綣地摩娑著葉憐的背脊，葉憐顫抖著垂下腦袋，頗有幾分淒楚的韻味。

“找我是為了何事？”

“是為了向你確認幾件事。”我徑直開口，“我可以拿我的情報跟你換。”

“我沒興趣。”秦漪懶懶道，“你可以滾了。”

“東岸。”我交握起雙手，“東岸之後會有一筆價值五千萬的軍火入港，我拿這個情報跟你換。”

秦漪眼中的終於有了興致：“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你跟黎業是什麼關係？”我問道，“為什麼你會放任他毀掉你的青龍幫？”

秦漪居高臨下地睨著我：“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無價的，你可以離開了。”

“你跟黎業的關係很好，所以他才能夠毀掉青龍幫，因為你默許了他的行為。”我盯著秦漪，說出我的推論，“他就是你弄丟的那個孩子，秦冽。”

以前秦漪跟我們說過他的故事，那是他唯一一次談起他的家庭，他說他有兩個弟弟，一個是不成材的廢物，一個是珍貴的寶貝。

廢物的那個被他丟給了孤兒院養著，他要等殺回帝都後再順便把他領回家。寶貝的那個被他弄丟了，音訊全無，生死不明，他不知道他在哪裡，但他總有一天會找到他，把他接回家。

秦漪是個工於心計，擅長玩弄人心的怪物，而且領地意識超級強烈，從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人好。秦漪的態度其實已經很明顯了，為了黎業，他毫無底線地放寬自己的底線，在青龍幫與黎業之間，選擇了黎業，所以黎業才能毫無阻礙地摧毀了青龍幫，生擒龍俊華──雖然不排除是龍俊華太過廢物。

龍俊華從以前就是這樣，在我們幾個裡面是最弱的那個，連A級的張燃都比不過。

秦漪凝視著我，倏然漾起笑靨：“你知道這些想做什麼？想傷害黎業，嗯？”

我看著秦漪，釋放出我的信息素，與秦漪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信息素在空氣中對抗。秦漪雖然在笑，也僅僅是在笑，他的笑意未達眼底，他對我動了殺意。

他果然很寶貝黎業那孩子，難怪蘇寒說他看黎業的眼神是在看崽。我直面著秦漪暴虐的威壓，額頭沁出冷汗，雙手緊緊握住膝蓋，我在調節我的呼吸，要是沒有注意，一個不慎我就會被吞噬掉。

“夠了，秦漪。”葉憐開口打破死寂，“他沒有惡意。”

葉憐話音方落，秦漪的壓迫感瞬間煙消雲散。我整理了下我的衣襟，朝葉憐頷首致謝，葉憐注視著我，聲音輕柔：“你跟黎業素昧平生，為什麼你想知道黎業的事？”

“我想證實我的推測。”我誠實地說，“這有助我調教龍俊華。”

葉憐愣愣地看著我：“龍俊華是……？”

“一個不重要的人。”秦漪接過話頭，眼中溢滿玩味，“東岸港口。”

這瓜的代價真是沉重，我遺憾地報出時間地點跟接頭人，末了又再補了一句：“對了，蘇寒說有空的話，大家找時間聚一聚。”

回到會所後，我就看見工作人員慌慌張張地跑來，跟我說龍俊華割腕自殺，已經及時搶救回來，現在人在住院觀察。

我養的不是寵物，是祖宗，這祖宗就沒一天讓我好過。我簡略地收拾好我的行李，跟工作人員囑咐幾句，便風塵僕僕趕往醫院。

我大概知道龍俊華為什麼會自殺，昨天白龍會的陳代理砸重金點了龍俊華，龍俊華不知跟陳代理起了什麼衝突，陳代理跟我們客訴龍俊華，為了不得罪白龍會，陳代理在會所的一切開銷都全額免費。

龍俊華回到房間後就一直失魂落魄的，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跟他說話也沒反應，只是蜷縮著身子小聲哭泣。

沒想到我今天放假出門一趟，他就自殺了。

龍俊華躺在病床上，輸著液，臉色蒼白如紙。我關上門。見我來了，他朝我綻出笑：“秦漪不要我了，是嗎？”

我在床邊坐下：“他不要你，你就不活了？”

“我這樣活著也沒意思。”龍俊華懨懨道，“別管我了，讓我死。”

“你現在是會所的資產。”我望著龍俊華，“死生由不得你。”

晚上的時候，我給龍俊華買了滑蛋瘦肉粥，龍俊華坐臥在床上，神色厭倦：“我不想吃，沒胃口。”

我舀起粥，遞到龍俊華唇邊：“不想我用灌的，就乖乖吃下去。”

龍俊華不甘不願地張開嘴，奶貓舔吮似，小口地把湯匙裡的粥給嚥下。我又舀了一匙，龍俊華小聲地說：“燙。”

“……”我把粥給吹涼，重新餵給龍俊華，龍俊華很乖巧，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餵完粥後，我將餐具收拾好，龍俊華忽然喚住我：“趙嵐。”待我回過身，他又道，“你為什麼要關心我的死活？”

“你現在是我的寵物。”我淡然道，“我有義務照顧好你。”

龍俊華現在的精神很脆弱，不失為一個調教的好時機。我撫上龍俊華的臉龐：“你知道你為什麼淪落到今天這地步嗎？”

龍俊華沉默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