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在做梦了,干嘛不让自己开心点?你说是吧黑黑。”
“喵呜~”
“所以我为什么会梦到你这玩意?”
“你怎么会觉得是你梦到我,而不是我梦到你呢?”黎业斜倚着沙发,“毕竟你是我,我是你,我们都是黎业。”
“......人格分裂?”
“倒也不至于,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梦境而已,醒来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黎业放下黑黑,黑黑跑到黎业的脚边,磨蹭着黎业的腿,“不过梦境也是现实的沉淀,也许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我有房有车有alpha,有个屁的压力。”
“与其说是压力,倒不如说是过去的回忆阴魂不散。”黎业懒懒地趴在沙发上,“我想忘记以前经历的事情。”
“人的存在就是由记忆构成的。”黎业冷冷嘲讽,“没了记忆,你什么都不是。”
黎业觉得这样趴着不舒服,索性整个人躺上沙发,“可那时我过得很快乐,至少比现在还快乐。”
黎业喃喃着:“为什么要想起来呢,如果不想起来的话,我就可以跟陈龄好好过日子了。”
“死心吧,就算不想起来,我跟陈龄终究会走到这个地步。”
“不,不对,陈龄会变成这样,归根究柢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黎业自嘲一笑,“......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不要再想起来了,这样对彼此都好。”黎业失神地呢喃着,“这才是最好的。”
黎业沉默半晌,拿枪抵上下巴,一发子弹贯穿他,他碎成了一片片。
再睁眼的时候,黎业回到了现实,他想回忆他的梦境,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黎业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早上七点,他还能够再睡一下。黎业把手机放了回去,重新钻进被窝,望见睡在身畔的人时,他罕见地愣怔许久,直到那个人若有所觉地睁开眼,黎业都没办法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
“怎么了?”
黎业这才慢半拍意识到这里是个陌生的房间,装潢得很高级,但不象是酒店,黎业率先排除了他喝醉后被人带去酒店开房的可能性,那只可能应该是他身旁这人的卧室。黎业顿时如遭雷击,当那人要伸手碰他时,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棉被顺势滑落到腰间,裸露出他的身躯,黎业差点绷不住表情,故作镇定地左顾右盼,最终在地上找到了一件黑色睡袍,他一把捞过睡袍套在身上。
“我们昨天......”黎业斟酌了下用词,“上床了?”
那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象是不懂他为什么这样问:“是。”
黎业感觉又有一道惊雷劈在自己身上:“酒后乱性?”
“不,你很清醒。”
“可我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跟你上床?”
陈龄:......?
第45章 45你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也挺好的,业业
在龙俊华表演结束后的两个礼拜,黎业告解完后的一个礼拜后,苏神父的办公室又迎来了一只迷途羔羊。
“哎呀,这不是陈龄吗?”苏寒笑意盈盈地朝办公桌前的椅子展手,“坐。”
“谢谢。”
“我听黎业说,你想跟我聊聊。”苏寒喝了口龙井,“怎么会忽然有这种想法?”
“有些事情,我没办法对他开口。”陈龄勾起一抹轻笑,眼中流淌波光,“但黎业说你以前是个神父,所以我来找你告解了,这样会打扰到你工作吗?”
受到暴击的苏寒又喝了一口茶,调整口吻:“当然不,迷途的羔羊,神父非常乐意听你的告解。”
“我不知道黎业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我,明明我......”陈龄说,“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
“这个问题我们似乎两个礼拜前在车上讨论过。”苏寒放下茶杯,支手托腮,“你还是觉得自己很脏?”
陈龄轻轻摇头:“我后来有仔细思考你跟黎业说过的话,你们是对的,虽然很艰难,但我会学习释然龙俊华对我造成的创伤。”他的眸色微凉,“我想告解的是别件事情。”
这话勾起了苏寒的兴致:“愿闻其详。”
“我欺骗了黎业,欺骗了所有人,整整两年。在被龙俊华他们侵犯后,我其实有去警局报案。”
苏寒微挑眉梢,示意陈龄说下去。
“原本这件事会被当成一般案件处理,直到我说出龙俊华的名字。”陈龄垂下眼帘,“随后我被喊去一个小房间,在里头跟某位长官单独谈话。他说青龙帮的后台太硬,就算这起案件被成功起诉,龙俊华他们顶多被关一两个星期就会被放出来,在那之后等待我的就是青龙帮的报复。于是他给我指了第二条路,让我在龙俊华身边当卧底,作为交换,他会保证黎业的人身安全。”
“喔?所以你那两年都在给警方传递情报?”
“是。龙俊华对我并不设防,谈生意的时候也都把我带在身边,获取情报的难度并不算高.....至少是比警方安插在青龙帮的卧底相对轻松。跟长官接头的时候,长官总是安慰我说再忍忍,他们已经掌握到了关键证据,一定能把龙俊华关进去......结果这一忍就是两年,没任何盼头。”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苏寒拿过纸杯,友善地给陈龄倒了杯茶,“恭喜你,你终于从这个地狱里解脱了。”
陈龄接过茶,道了声谢,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水:“苏神父,那你觉得我之后应该做些什么?”
“你有试着跟黎业讨论这个问题吗?”
“就算说了他也不会听。”陈龄冷然道,“他只想把我关在笼子里饲养,但我不甘心当他的池鱼笼鸟,我不喜欢那种仰人鼻息的无力感。”
苏寒看着陈龄:“那么,假设未来的某一天,笼子的门被打开了,你会不会尝试逃跑?”
如今那个假设荒谬地成立了。
陈龄神色复杂地看着蜷缩在床角发抖的黎业,有那么一瞬间幻视了淋雨的流浪猫。一开始他以为黎业又在玩一种新型的play,然而他发现黎业的恐惧不是演出来的,黎业将他当成了陌生人,在畏惧着他。
黎业逮到空隙,想翻下床逃离此处,可他刚一有所动作,就被陈龄扣住手腕拽回床上。
陈龄欺身压上挣扎不休的黎业,双手按住黎业的手臂,平静地问:“什么叫做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