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错了。”余森又问,“你说王老能查出来吗?”

“不知道,不过要是连王老都查不出来,这案子就真的卡住了。”晏阑揉了揉眉心,“无名尸不知道身份,张格死因无法确定,没证据没线索没目击证人,走进死胡同了。”

“这下半年怎么就没一天消停的……”余森叹了口气,站起来说道,“我去找曾诚了,你继续忙吧。”

“谢了啊!”

“肉麻!”余森挥挥手,离开了晏阑的办公室。

<br>

<br>

市局门口,乔晨见晏阑出来,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什么dangerous?”

“夜店。”晏阑解释说,“老余说这几年西区的几个大案都跟这家夜店有关系。刚开业的时候这店叫Dangerous,后来弄了个音译的中文名叫丹卓斯。”

“然后呢?”

“然后?”晏阑轻笑了一下,“你猜这夜店是谁的?”

“我上哪儿猜去?!赶紧说!”

晏阑:“周桐薇的。”

乔晨大吃一惊:“周……周桐薇?周建兴那个?”

晏阑点头:“对。这帮富二代们各个行业都有涉足,套几个空壳公司,转几个法人代表,除非有心去查,不然一般人很难联想到。这个丹卓斯的法人代表是周桐薇妈妈薛小玲的表妹,就是周桐薇的表姨,叫贺静。因为都是表亲,不是一个姓,所以就算是同时认识贺静和周桐薇的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她们俩之间的关系。而且贺静十年前就拿了美国绿卡,早就不在国内了,这个夜店从最开始就是周桐薇在打理。当年周桐薇想拉凌堇一起做这个生意,我舅舅把她们的背景查了一溜够,觉得不太靠谱,就没让凌堇跟着一起掺和。”

<br>

乔晨昨天想案子想到后半夜,几乎就没怎么睡,这一早又被灌了一大堆消息,现在脑子里就跟浆糊一样,他抬起手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犹豫着问:“所以你在怀疑这个夜店涉案?”

“近五年来西区每年禁毒指标的完成几乎都跟这家夜店有关,你相信有这么巧的事吗?”

乔晨一愣,紧接着沉下脸说:“晏阑,你知道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晏阑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晨儿,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从担架到城中村的那辆车,再到现在这个夜店,你还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吗?”

“你……”乔晨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说道,“你怀疑咱们身边人?”

“希望不是吧。”晏阑看了一眼手机,“今晚要不要打草惊蛇去?”

乔晨瞪大了眼睛看向晏阑:“你疯了?!如果真有问题呢?”

“我下班之后去夜店怎么了?警察也得有夜生活啊!”晏阑拍了拍乔晨的肩膀,“反正案子现在卡住了,不如惊了他们,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你……靠!你他妈是真不怕死!”

“怕死当什么警察?”晏阑甩下这句话之后便走回了办公楼。

<br>

<br>

当晚十点,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了夜店门口,迎宾先生立刻迎了上去。晏阑穿着Charvet白色衬衫,袖口看似随意但实则刻意地挽到了小臂1/3处,一手插着兜,一手随着行走来回摆动。他按照指引走到前台的位置,用手指随意地敲击着前台的大理石桌面,透过平光镜打量着前台的服务员。

那女服务员也算是阅人无数,却被晏阑看得有些耳根发红,她用手掖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把一本精美的册子递到晏阑手边:“先生您是选卡座还是包厢?”

晏阑用一根手指随意地拨开价目单,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说:“你觉得我是会选卡座的人?”

“对不起先生。”服务员连忙说道,“现在剩余的包厢不太多,如果您想要包厢我现在就在系统里留好,不然一会儿可能就没了。”

“我要的一定有。”晏阑把价目单合上推了回去,“我要最贵的。”

服务员在系统里查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最贵的包厢现在已经有人了。”

“我要的是三层最贵的包厢。”

“啊……先生稍等。”服务员从柜台下方拿出一个平板,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说道,“三层极致包厢是28888包夜,低消一万。”

晏阑从衬衫的口袋里夹出一张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双手接过那张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黑卡”,又抬头看了一眼晏阑,似乎是想把他和脑海里已知的本地超级富二代对上号,然而最后却失败了,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平潞市没有帅到这种地步的富二代。

“先生,您的包间已经定好,稍后会有人去包厢为您服务。”服务员把卡递还给晏阑,松手时却有些迟疑,似乎是还想再摸一摸这难得一见的黑卡。

晏阑笑着把卡收好,临走前扔了五张“红票子”在台面上,对那服务员说:“你笑起来很好看。”来群散陵留灸‘2散-灸留,吃肉

等晏阑走远,同在前台接待的另外一名女孩凑上来说道:“我靠!这哪来的极品冤大头?!娇娇,你今天人品爆了啊!”

“哎呀你别闹我。”那个叫做娇娇的服务员红着脸把钱收到了兜里,一直盯着晏阑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50

“极品冤大头”晏阑被另外一名服务生带到了包厢里落座。极致包厢,确如其名,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钱味真皮沙发、EILISHA地毯、大理石台面、全套B&O音响设备,墙面都是音乐厅和电影院用的专业吸音板。

以晏阑有限的了解,他能认出的东西加起来就已经超过六位数了,也难怪点这个包厢就要近3万块,虽然刷的不是自己的卡,但他还是稍微肉疼了一下。

<br>

晏阑坐在巨大的环形沙发上,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打火机的火苗,服务生见状立刻送上了烟灰缸。晏阑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却在即将点燃的一瞬间又收了起来:“算了,不抽了。”

服务生低声说道:“先生放心,包厢里抽烟没有关系。”

“怎么?禁烟令对你们无效?”晏阑把烟和打火机都收了回去。

“民不举官不究的事情,先生何必认真?”

“那民不举官不究的其他事情,是不是也可以让我见一见?”晏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