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按照大人那办法,他不用省吃俭用就能住上自己的房子,而且是提前住上早早享受,对漏水的问题也是一劳永逸,毕竟他们这里雨多,这次漏下次也漏,总是来来回回折腾也不是个事。

黄阿磊想到这,猛地抬头看向售房的伙计,他心脏砰砰直跳,朝人走过去的脚步却没丝毫停顿,到最后几乎是冲过去。

“我要买房!”

三道声音一起响起,黄阿磊望望旁边两人,没想到他们竟想到一块去了。

“好咧。”伙计满是喜气地应道,一方面她卖出石屋有奖金,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替这三人高兴,这么好的石屋,又是这么好的优惠条件,买到就是赚到,要不是大人不允许她呼朋引伴,这些石屋哪里还能剩下。

眼看石屋眨眼就卖出去四套,只剩下的最后一套,其余人立刻开始哄抢,可伙计却说,“没了,石屋已经卖完了。”

黄大牛难以置信,“不是还有一套?”

其他人也纷纷望过来,就见伙计眉开眼笑,特别得意指着自己,“大人虽不让我喊其他人来,说破坏她测试,但没说不卖我一套啊,那房子当然是我的啦。”

“这谁抢得过啊,”黄大牛一拍大腿,可石屋没了就是没了,他也没办法,本来旁边还有一栋在建,只是下雨导致停工,看来这段时间他们只能熬过去,希望别下半个月。

好在事情没向他担忧的那样发展,次日雨就停了。

买到石屋的人也不恼,黄晓蝶回到木屋,就见她爷满脸喜色站在木屋前,见到她后就一个劲唤她的名字,“晓蝶,晓蝶啊。”

黄晓蝶跑到老人面前,好奇望着人,“啥事啊爷?”

黄老五则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中途还坐了蜥车,虽然大多数人下工是五点,可蜥车却会开到晚上七点,所以现在还坐得着,就这样开过几个站,来到北边一处,爷爷一言不发拉着她下车。

黄晓蝶感受腕子上紧紧的力道,没有开口跟在她爷身后,然后停在一扇崭新的木门前。

黄老五开口,“我知道你喜欢白色,特意求大人做了这扇白门。”

黄晓蝶望着眼前上了白漆的木门,心中有所预感,望着石屋的目光中多出两分期待。

果然黄老五推开门,拉着她走入门内,指着一个房间说,“以后那就是你的屋子,没有你的允许,爷爷也不能进。”

黄晓蝶快步跑进去看了一圈,屋子不算太大,里面有石砖砌的床,下面有个洞,可以往里头加木炭,一烧冬日就不冷了,她的被褥已经被爷带来铺上,太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

明明是日落西山,她却觉得房间里十分亮堂,忍不住这摸摸那看看,一会推开窗户,一会又关上,只觉哪哪都新奇,哪哪都瞧不够,这是独属于她的地方。

只属于她的!

黄晓蝶脑海中这个念头越来越鲜明,从小到大就没啥能独属于的她,衣服也是穿隔壁哥哥剩下的,吃的更是要几个孩子一起分,更别说是屋子,可现在有了,她扭过头,双眼晶亮望着她爷。

“爷,爷!这真是我的屋子?”

黄老五望着孙女高兴的模样,心里也很是欢喜,自己买石屋的决定真是做对了,只是后悔没早点买,“对,你的。”

黄晓蝶高兴得翻了个跟头,后觉得不过瘾又翻了个,等躺进暖和的棉被里,那股兴奋劲都没过去,穿着轻薄的里衣又翻了三个,这才舒服躺进被子里,蒙着头低声啊啊啊尖叫。

屋子里只有她,没有别的人,即使尖叫也不用担心影响别人睡觉,而且还可以大声放屁,以前和大家一起住的时候,她可是连屁都不敢放,唯恐被其他人听见,那多丢人啊,都是偷偷憋住,早上起来去没人林子悄悄放的。

能有自由放屁的日子真好啊。

黄晓蝶心满意足闭上眼睡过去。

与此同时,黄阿磊也和他媳妇王水花躺在棉被里咬耳朵,黄阿磊语气梦幻,“真好啊,和做梦似的。”

王水花同样是这么认为,她昨晚还跟老鼠似得,到处蹿躲滴水,今天就搬进大房子里,能躺在这么结实又实用的床上,结果代价只是多付五百块钱?

她感觉自己说话都是飘的,“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怎么会有人能想出那么多好点子,鼓捣出那么多又好又实用的东西呢。

王水花猛地转过身,推推自己的丈夫,“你说咱们给大人立个牌吧。”

要是放在以前,黄阿磊肯定不同意,有哪个活人值得他们立牌供奉啊,可换成黎大人,他举双手双脚赞同,只恨没多长几只手,不说旱灾里的那些事,光是这栋大屋子,就值得他们三拜九叩。

……

黎默言得知石屋卖出去,也算是了结一桩心愿,之后伙计告诉她大伙都等着新石屋,她哭笑不得,看来是被这次的大雨弄惨了,其实不光是镇民,她这边也遇到很多事情。

比如对室外工作进度的影响。

像采石这样需要烧火的活,肯定干不了只能停滞,除此之外下矿同样不能做,矿洞渗水非常危险,闲置的镇民里挖矿班的还好说,只是寥寥四百人,可采石场那边可有整整三千五百人。

这些人如果不能采石闲置,工钱如何发怎么发是个问题。

如果不发,领地三分之一的人坐吃山空很容易闹出乱子,可如果发的话,这么多人白白拿工钱,对于她而言也是非常重的负担。

她只能将这群人分散调入其他班组,农田班伐木场这两个地方分一分,就差不多了,其中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农田班,正好最近对粮食的需求增多,粮食也能卖上好价格,多点人手帮忙是好事。

而农田这边也因雨水出现问题。

比如小麦喜干燥的环境,这样一直下雨虽然不会让小麦死亡,却也会叫小麦收成变差,采石场的人加入进来,倒是刚好弥补收成变差造成的负面影响。

水车磨坊倒是没有大问题,石磨上方都搭好棚子,可以避雨不受影响,但面条是做不了,这样潮湿的环境很难晾干,但也不是啥大事,吃馒头面饼都行,像之前那样领地差点断粮的事可不会发生。

虽然领地内有人出售雨具,之前那姑娘也听从她的建议,制作出像帽子一样能头戴的雨伞,可数量还是太少,大多数镇民在地里转悠一圈,身上就湿了大半,冬日的衣服厚实,被水打湿后愈发沉重,而且想在这样的天气晾干非常困难。

黎默言干脆将之前用来烘蔬菜干的土窑,拿来免费给村民烘清洗后的衣服,这样就不用担心厚衣服干得太慢,没有衣服穿的问题。

除此之外,她打算趁雨停的这段时间,召集人手去西边的沼泽地,找那个沼泽触手,用它的皮多做一些胶皮衣出来,总不能下次下雨还让村民淋雨吧,以前天气热还好说,现在这种天气也太冷了。

只能说幸好雨停了。

她叫上二十名官差和瞿平青,黄晓蝶和胡月儿就留下看家,坐上蜥车一路往西,大泽比草原更近,而且一路上除去睡觉和吃饭的时间,他们几乎没有停留,只用了三日就抵达地方。

黎默言从车窗里探出头,今日依旧是阴天,看那厚重的云层,加上一直没有风,估计过段时间还会下雨,她转而看向前方的大泽,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任何不同,有树有草和四周的环境差不多,任谁都想不到底下就是大片沼泽。

就在沼泽的边界,有先人设定的石碑,提醒后来的旅人这里险恶,以免旅人踏入绝地,这样的石碑她路上还见过许多,其中还发现一个倒了,特意停下车将其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