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个男人离开后,乔玲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樊暮来到她跟前:“妈~ ? 对不起~对不起~暮暮让你伤心了” ? 豆大的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过,她是一万个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被乔玲和张启明撞破。

乔玲抚摸着她的头,心疼得不行 ? :“傻孩子,快起来。”

母女两坐在沙发上,乔玲握着她的手,问:“你和妈妈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樊暮心弦紧绷,此前积攒的所有委屈顷刻之间崩塌,她哽咽着说:“ ? 妈~ ? 我只是想~只是想在他身边”

“那为什么不结婚呢?” ? 乔玲不解。

樊暮抬头看着乔玲,无奈又心酸:“ ? 我不想用所谓的婚约强迫哥娶我。”

乔玲抹去她脸上的泪然后问她:“ ? 那你就甘愿这样? ? ”

“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能成为你和爸的女儿,享受了原本不该享受的人生,如果能以这样的方

式陪着哥哥,我已经觉得很知足”

“妈~ ? 你别怪哥哥~我是自愿的~ ? 呜呜~ ? 你和爸爸求求情,求你~” ? 樊暮哽咽着摇头。

她知道以张启明的性格,即使她是自愿的,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张锦深。

小时候因为她的缘故,张启明没少拿教鞭和小臂般的木棒教训张锦深。

“傻孩子,傻孩子” ? 乔玲将她拥在怀里,轻抚她的头,温柔而心疼。

即使樊暮不说,她也知道,纵使张锦深再混账,但是在樊暮的事情上,是决计不会犯糊涂用强的。

再说,之所以东窗事发,是源于上周末他们回大院住,连着两日清晨,桂嫂起床打理家务的时候隐隐

看到少爷从暮暮的房间里出来。

但是当时她想或者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少爷也可能是从其他房间出来的,也或许是早上醒得早去暮暮房间拿东西了。

然而她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了房间和阁楼垃圾桶里的避孕套,所以她不得不和夫人嚼舌根了,乔玲清楚自己儿子的性格,要真想瞒一件事,那得是天衣无缝,说明他是有意为之。

起初听桂嫂说的时候,她是又惊又喜,于是第二天便趁着上班时间,到斜阳路的房子里一看究竟,结果发现原本灰暗冰冷的房子竟多了几分人气。

门口因早上着急出门随意摆放的拖鞋;厨房里多出来的各色锅碗瓢盆;茶几上吃了一半再密封起来的零食;次卧里更是处处体现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牙刷、毛巾、拖鞋、浴巾成双成对;梳妆台上摆满了女孩子的胭脂水粉瓶瓶罐罐;床头,一边摆放着身体乳,一边叠着一摞哲学书;两人的睡衣交叠一起放在床尾。

只有空空荡荡的主卧还保留着原来的冷清,只是看起来也闲置了许久。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是知道的,处处讲究,极其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领地意识极强,从记事起就从不允许任何人私自进入自己的房间,一切物品必须严格按照指定的地方摆设和收纳。

然而那些条条框框在这间房子里,统统了无踪影。

为了亲自验证,她耐着性子在小区停车场蹲守,果然看到儿子从车上抱着女儿下车,再一路抱着进入电梯,她在车上那是一个紧张又兴奋,她可从来见过自家儿子对任何女人如此亲近和溺爱。

连着蹲守了几天,发现两人每日一同下班,如胶似漆,最终忍不住跟家里老头子说了这事。

但她死活没想明白,两人私下打得火热,为什么一提结婚樊暮却如此抗拒,甚至不惜编排自己和同事的关系以逃过催婚。

现如今,她总算是知道了,原来是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自知再不出手就晚了,可是又碍于什么原因不肯表露心意,所以宁愿走了偏门法子先把暮暮握在手心,再略施小计把老子这座大山搬出来施压。

而暮暮因为长期以往的被动地位根本无法拒绝自家儿子给她下的套,同时因为敏感又自尊的内心,她更不会开口问个明白,也不敢想张锦深的种种动机是因为爱。

好家伙,这中间的曲折离奇竟然被乔玲给盘明白了。

“暮暮~ ? 不哭了啊~ ? ” ? 乔玲看通一切之后,心里又添了几分喜,决定助攻一波 ? “你哥哥他既然愿意和你结婚,那一定是爱你的”

“他没有” ? 樊暮抽了抽鼻子。

“他不想和你结婚的话,你以为我和你爸真能治得了他?” ? 乔玲哼哼鼻子说道。

“别看他平日里好似忌惮我和你爸, ? 但其实啊~ ? 我太懂他了,他不想做的事,是谁也逼不了。但是他想做的事呢,是无论如何也要做成的。”

“再说了,你过去的身世他也都知道” ? 乔玲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疼惜。“他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舍得随便对待你,让你伤心呢?”

“你哥他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在乎你” ? 乔玲语重心长的说道。

“只是他的表达或许有一些问题,让你觉着他好像在跟你闹着玩儿~妈妈和你保证,你哥他呀,打小就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他只是在假装自己不喜欢你。”

乔玲一边替她擦拭着满脸的眼泪,一边轻抚她的安慰:“不哭了,不哭了,眼睛肿了明天的拍照可就不美了”

她依偎在乔玲的怀里,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妈~ ? 为什么是我?”

乔玲拍拍她的背说:“这大抵就是缘分吧,一切得失都是因果。”

张锦深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他朝客厅招了招手。

“去~ ? 你爸在书房等你” ? 乔玲拍拍她,示意她过去。

樊暮可怜兮兮地看着乔玲

“别怕” ? ? 乔玲安慰道。

书房前,张锦深把她拉住,他指尖轻轻的扫过她眼皮

“眼睛都哭肿了” ? 语气疼惜又带着一丝责备。

樊暮皱着眉头,牙齿磕在下唇上,眼里透着委屈和担忧。

“没关系的” ? 他扶着她额角,拇指轻柔抚平她的眉头,继而拨开她耳边散落的发丝,稍做停顿后他说

“有我在”

樊暮无声的看着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然后推门进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