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穆额角青筋在跳动，他僵硬转过脸，盯着秦河道：“你是没动手，但他已经被外面那些东西啃得丁点儿不剩！老秦！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的你，但我错了，你还是一样……”

老穆深深看着秦河，那双眼睛里有太多痛苦和伤痛，只不过一瞬，就将他们曾经在一切的岁月翻了个遍，也成功激怒了秦河。

秦河手肘用力将老穆顶在门上，他用强壮身体压制对方行动，暴怒得像只野兽般怒吼：“他动了我的女儿！他差点弄死你！死都是便宜了他！”

老穆本就受伤，这么一顶，他浑身疼得要命，脸上血色全无，可他依旧咬着牙，用力掰开了秦河的手，一把将秦河推开道：“老秦，时至今日你都不懂我在说什么，算了……谢谢你帮我，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我最后再忠告你一句。”

老穆背上包，往门口走，他背着光，宽厚肩膀慢慢挺直，冷漠声音传来：“末日之下，你守不住本心，早晚会成为怪物，若你真的成了怪物，我会毫不犹豫朝你开枪！”

说完这句话，老穆便离开了。

秦河狠狠用力踢了一脚堆在门边的药品，那些他辛苦从医院拿回来的药物被一脚踢散，玻璃瓶子瞬间碎裂炸开。

以前就是这样，秦河年轻时和老穆既是战友，又是朋友，他们出生入死过很多次，最后因为一个任务，而分道扬镳。

那时的秦河年轻张扬，性格开朗，在队里人缘非常好，相反老穆倒是阴郁冷漠许多，别人都觉得他难以接近。

但秦河是什么人，他能和任何人成为朋友，就算老穆是个冰疙瘩，他也能给他捂热了。

他们在阴暗潮湿沼泽潜伏过一周，老穆浑身被虫子咬烂，是秦河最后将他从泥沼里拉出来的。

秦河从山崖上掉落，是老穆背着他走了三天三夜找到营地。

这样的事多不胜数，可最后，只是因为一个任务。

那是他们被派去T国反恐的一个任务，凌晨四点，进攻小队摸进了山村。

耳麦中传来上级任务命令，格杀勿论。

老穆在秦河身后，猫腰拿着枪快速突进。

他们俩推开一间民房，房内有五六个熟睡的村民，身边都放着枪。

光这场景看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村民，都是武装分子伪装的。

秦河开枪毫不犹豫，两人很快扫荡了目标建筑。

就在要离开时，老穆听见地板下传来了动静，他打了个手势，秦河配合掩护他，看着他打开了一道暗门。

第0029章 29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

29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

心脏砰砰狂跳，老穆震惊，也许这里还藏着其他人，是他们任务中没有提到的人。

拉开充满灰尘的暗门，头顶射灯照射过去，几个惊恐女人抱作一团，看着他们瑟瑟发抖。

老穆第一个想法则是遇到了真的村民，她们被困在这里，要解救。

就在他按压耳麦想要上上级报告命令时，身后秦河悄无声息开枪了。

带着消音器的枪射击出子弹发出冷声，嗖嗖两下，面前几个女人几乎同时倒地。

老穆怒目圆睁，不可思议回头看着秦河道：“她们只是村民！”

秦河眸光凛冽：“我们的任务是格杀勿论，况且，她们也有可能是武装分子。”

人已经杀了，再争执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任务已结束，老穆反手一个举报报告打了上去，秦河当即被押送去调查局关了一个星期。

这件事一出，整个部门队友都站在秦河这边，尤其是尸检报告出来，队友们对老穆的做法更加深恶痛绝。

报告指出，那些女人们的肌肉排列，身体素质都不是普通的村民。

老穆知道，特种部队他是呆不下去了，他主动打了报告，调去了偏远军区。

秦河从调查局回来几乎掉了一层皮，当他知道一切前因后果时，老穆已经走了，太晚了，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和他道别。

当时他也心灰意冷，正好因为家庭原因，他也打了转业报告，离开了队伍。

时隔多年，一如从前，两人在理念上总是大相径庭，他们确实有过命的交情，却在认知上偏差太多。

冷静下来之后，秦河才发觉老穆刚才说的那些话，似乎不是那么单纯的意思。

他说的是：“末日之下，你守不住本心，早晚会成为怪物。”而不是之前说的：“你别失了本心。”

所以，就因为杀了那小子？

不，秦河盯着外面，老穆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杀了那小子只是个导火索，也许……

秦河慢慢扭动脖颈，他看到站在楼梯上不敢过来的秦素素。

楼下这么大动静，肯定吵醒她了。

昨晚那般动静，老穆应该是听见了。

秦河笑不出来了，昨夜所有旖旎画面在脑中闪过，还有那句该死的“爸爸”，他们之间，永远都隔着辈分，是一家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

所以老穆才会说，他失了本心，变成了怪物。

一道耀眼阳光从窗外射进，在秦河与秦素素之间落下耀眼光柱，尘埃在光线中飞舞，挡住了男人眸光。

秦素素有些担忧问：“爸……出什么事了？”

秦河身体晃动了一下，那簇光将他整张脸都挡住，秦素素根本看不清他。

“我去做饭，没事。”得到的回答有些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