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后来尸毒蔓至全身时,墨宸不可避免地异化,无论南熹怎么哭着喊着一次次流泪说着,回应她的再不是墨宸温柔的话语,而是一声声沙哑凶狠的嘶吼。

那一刻,她便知晓,唯有研究者屋子主人留下来的古籍才能有希望将墨宸变回人类。

南熹开始不眠不休地翻阅、 研究古籍。

终在一本古籍中得知,想要制作血清,最好的其中一味药引便是人血。

她刚开始只找了已死之人作实验,经过她不断地反复实验后,终于成功研制出一支血清。

而那一天,墨宸恢复了神智,可却只有仅仅几秒。

得知人血能研究成功血清后,南熹便彻底踏上了一条永远都无法回头的路,她身后遍地皆是尸骸,可她却没有丝毫后悔踏上这条路,她脚下满是鲜血,亦丝毫未惧,因为她坚信,前方尽头,会是曾经温柔的墨宸在等着她。

或许是老天看她决心如此,竟帮了她一把。

南熹偶然间继承了精神系权杖,有了权杖的力量,她更是如虎添翼。

为了能让墨宸恢复成人类,南熹愈发需要大量的人类,这才建立了‘幸存者之城’以方便收集人类,而其中更有以前被墨宸所救下的人类。

若不是墨宸相救,现在他们连命都没有了,而现下她不过要他们把他们那原本就该失去的性命还给墨宸而已,她并没有错!

每个权杖都有一个隐藏性的力量等待着主人发掘,而精神系权杖的隐藏力量便是控心。

与其说控心是一种力量,倒不如说是一把钥匙。

一把将他们所有回忆皆凝聚在一块衍生而来的心脏,而那颗装有回忆的纯粹心脏已被替换成了墨宸的心脏。

那是唯一可以保留着他一丝为人类的神智,若放在其他人身上,这隐藏力量便代表着有多一次的生命,只要有这一缕为人的理智,便可抵御一次尸毒的侵害。

虽不知道放在墨宸身上是否有用处,可失去墨宸的痛她已然经历过一次了,他日若墨宸变回人类,她一定不会再让他有机会变成丧尸,让他承受那些非人的痛苦。

南熹控制了城内的所有人类,将城门紧闭,没有她的准许不得打开。世上只有唯二的方法能打开城门。

一,便是她用权杖打开城门。

二,便是拥有精神系权杖一半力量的墨宸是打开城门的钥匙。

第106章 我的命是你的

萧燃与宋渃婳一同将日记本看到了最后,终于晓得了他们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答案。

原来南熹的精神系权杖便是一直支撑着幸存者之城的力量,而想要出得了这地方,只有两种方法。

要么南熹自愿给他们打开城门,放他们离开,可现下的她又怎会放他们离开。

且他们亦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南熹带着那群丧尸大军一步步踏入人类的世界,让人间变成炼狱。

那便只剩下一个离开的方法,那便是取得墨宸的纯粹之心。

而这两个离开的方法都免不了与他们有一场恶战,现下二人唯一能做的,便是逐步击溃他们的后盾,继而便是拥有成为他们对手的资格。

宋渃婳则在看完日记本后,不禁感叹了一句。“其实,南熹也是个可怜人。”

萧燃沉吟并无回应她的话,只是走近她身旁揽住宋渃婳的肩头。

她侧头看了眼萧燃,心中微动,身体不自觉地朝他靠拢。

她嗓音娇柔绵软,似一只不安的小猫般,“如果换作你是南熹,你会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地救我吗?”

他脑海中瞬息便闪过宋渃婳身上亦留有尸毒的事,心头蓦然一沉,眸色亦凝重不少。

萧燃揽住她肩头的指尖亦不自觉地微微攥紧,旋即嗓音沙哑,语气却无比肯定。

“会。”宋渃婳提问的那瞬间,他脑海中便设想到她若真的变成丧尸的话,该怎么办。

萧燃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便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她恢复正常,哪怕要了他的命也甘之如饴。

“我会牺牲我的一切,哪怕用我的命来换你的,我也不后悔。”

他沉吟片刻,眸光朝她看去,眼底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可是,我不会像南熹一样牺牲整个世界的人类。”萧燃将她拥入怀中,嗓音缱绻,“如果世上真的有以人血作为解尸毒的血清,我会抽我自己的血给你。可我不想以你来做实验,让你从一个正常人一步步变成像墨宸的样子,我不想你受这样的苦。”

萧燃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也不自觉勾起,“早在末世出现的时候,我便对这个世界生不出一丝希望。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可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一直犹如深渊黑暗的世界终于有了一缕光,而这缕光,是你握在手上一步步走来送给我的。”

他看着她氤氲着莹莹水汽的双眸,“是你,照亮了我灰暗至极的生命。所以,宋渃婳你记住,我的命是你的。”

宋渃婳呼吸一窒,顿时便动了他话里的意思。

刹那间那惹得双颊脸上嫣红的热度一路蔓延至耳朵。

她微微抬头往上看,视线在触及他炽热的眸光时,又娇羞地低下头。

“我……我也一样。”

她的想法与萧燃完全一致,若有一天萧燃感染了尸毒,变成丧尸,她亦会不惜一切救他,可她却做不到如南熹一般牺牲人类来达到目的。

她若这样做了,即便萧燃真的恢复过来知道后亦不会好受,她不想萧燃余生都在自责中度过。

且若她真的这样做了,又与他们一直讨伐的南熹又有何区别,她不想成为南熹,更不想萧燃变成墨宸。

寥寥一句话,萧燃便在瞬间明白了过来宋渃婳的意思。他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宋渃婳随即将日记本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回原处,随即尽量把他们所碰过的东西还原。他们出来后不久,张远便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侍卫长大人,深夜打扰是属下该死。”还不等宋渃婳开口,张远便率先弯下身子赔罪。

“属下来是想询问大人现在身体状况如何?明天可否带着大军们启程回到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