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阳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又有什么坏心思?”
施琅笑嘻嘻:“看热闹呀。”
“哼。”她不管他什么心思,他爱看热闹,正好她很喜欢热闹,那就一起去。
“后天,我?让宁儿去叫你。”
“好嘞!”
庆王妃的菊园在?城北一个独立的园林里,占地不小,是庆王府专门用?来休闲娱乐的,赏菊宴那天,门口大街车马排起长队,半个京城的贵人们都来了。
施琅坐在?昌阳的马车内,一路越过排队的各府马车,直接到了园子门口,侍从递上?请帖。
马车停了不到一分钟,就流畅地入园了。
庆王妃的赏菊宴主要宴请对?象是有才能的青年男女?,时下男女?并无严苛的教条,庆王妃喜欢钟灵毓秀的年轻人,通过这样一场宴会,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吟诗作对?,赏花说笑,热闹又清雅,她就格外高兴。
昌阳地位尊贵,又腹有诗书,往年都是她陪着庆王妃做裁判,一起挑出当日的魁首。
这次她带着施琅进门,一路走到庆王妃所处的松下小亭,远远地,就看到她身?边已经坐着一人,看姿态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
昌阳脚步一顿,视线向外移动,看到了站在?亭外一棵老松下的青年。
恍惚不知时日。
当年她去书院,第?一眼看到这人也是这副模样,一样的松树,一样的人,他好像模样都没怎么变,只有她,心境再不复从前。
施琅走到她身?边,侧头:“公主?”
昌阳回神,眼里的怅惘退去,几分讥讽闪过:“走吧,有人来得比我?们早呢。”
亭子里,庆王妃很高兴福柔今年来参加宴会了,正和周围的老姐妹夸着:“福柔丫头啊,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呢!就是太腼腆了,从不肯露才。”
福柔温温柔柔地回着:“是皇婶婶过誉了,我?那点墨水哪里敢拿出来现呢?”
亭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庆王妃拉着侄女?绵柔的手腕,止不住嘴地夸奖,可见她今日有多?高兴。
“瞧我?听见了什么?皇婶婶可被我?抓住了吧,当着我?面时,夸我?聪慧胜男子,背着我?了,就说了实话,这是夸人家有才还?是点我?这个爱显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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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阳眼风不动地越过施伯亦,径直走入亭内,对?着庆王妃施了一礼,也不用?庆王妃叫起,笑嘻嘻地在?她另一边坐下。
亭子里静了一静,大家的目光都在?一左一右两个姐妹之间?转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有庆王妃笑了出来,松开?福柔将昌阳抱了一个满怀,还?佯装要打她:“瞧你这个皮猴,不仅爱显摆,还?爱吃醋呢!我?夸一句别?人,这就酸了。”
“您可别?冤枉人,我?没酸,绝对?没酸。”昌阳嘻嘻哈哈笑着,“不过您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待会儿用?膳了,多?赏我?一碗您府上?的燕窝羹,我?爱吃。”
庆王妃哈哈大笑,满口答应,别?提有多?欢喜。
福柔的神色有些不好,除了昌阳一出现夺走了所有目光,她坐在?那渐渐尴尬之外,还?有跟着昌阳走进亭子里的人。
她见过,也听母妃说过。
没想到昌阳竟然如此?嚣张,半点不把魏家放在?眼里,直接把面首带到皇婶婶的宴席上?。
她看向施琅的冷凝视线提醒了周围一圈的人,纷纷把目光集聚到施琅身?上?。
庆王妃也看了过来。
“这孩子是?”
昌阳面色如常,帮忙介绍:“他叫施琅,是我?之前救下的南越人。他得知今日有赏菊宴,对?皇婶婶的菊园十分好奇,我?就带他一起来玩玩。”
施琅配合着弯腰行礼,用?的是南越最高的礼仪:“拜见庆王王妃,我?叫施琅,冒昧来访,这是小子为您准备的南越礼物?。”
是一方来自南越绣女?的锦帕,施琅从小见母亲刺绣,专门去外面淘换来的深具特?色的正宗南越货,用?料都是专供南越皇室的金贵丝线绸缎。
庆王妃迟疑着接过,去看二侄女?。
昌阳的态度太大大方方了,加上?前段时间?宫里发生的事她也有所耳闻,皇帝都没觉得不对?……难道真的是因为清者自清?
福柔忍了又忍,才没有气得离席而去。
施琅和昌阳的态度坦荡得让人怀疑是自己?过于心思龌龊,一群人个个狐疑着反应不过来,然后就听到施琅陪着庆王妃说笑,口齿伶俐,说话有趣,就连那一口南越口音,都变得风趣生动起来。
直到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侍女?过来通知,请庆王妃移步去菊园。
去菊园会经过一条小道,曲径通幽,流水潺潺,设计得极有意境,大家特?意挑这条路赏景。路上?经过一处小溪,溪流中间?有两三个石阶,清浅的溪水从石块间?穿过,女?眷们扶着侍女?的手,一个个过溪,有趣又好玩。
到了昌阳时,她自然伸手,施琅也自然地抬起手臂,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握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抱着过了岸。
走在?前面的人回头,等在?后面的人也停下了说笑。
慢了一步的福柔正巧在?过溪,这对?真正的夫妻也不过是施伯亦伸手扶着福柔的手臂而已……
昌阳很满意施琅的表现,捏了捏他的手心索性不松开?了,牵着他继续往前。
人群渐渐恢复笑声,只是到底有些干巴巴的,还?有一些窃窃私语。
“昌阳,你等等。”福柔追上?来,喊住了她。
昌阳挑眉看过去。
庆王妃走在?前头,她要去主持宴会,所以没顾上?身?后的事。其他人看见了,却没资格插手,连旁观都不敢太明目张胆,怕成了炮灰。
渐渐地,所有人都越过他们走了,只有四人站在?小径间?。